第3章 最简单这题做对了

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是过的最快的,因为没有老师上课,学生们可以自由安排。

但也不能随意妄为,因为偶尔会有老师出没在后门的位置,双手背后扫视几圈之后再装作无事,溜达溜达离开。

解西林刚进火箭班,对火箭班的进度还有老师的讲课方式都不了解。

所以他利用这三节晚自习将重点的科目又预习了一遍,再根据知识点做了相应的母题。

然后把不理解的着重标记出来,写上哪里不理解,这样老师上课讲的时候就知道着重听哪里,也就能跟上节奏了。

解西林的学习能力很强,再加上他假期的那几天已经学过一遍了,所以晚三下半节课他就已经将这些都做完了。

之后他掏出一本语文素材,积累积累语文素材,但是人脑子一旦不高速运转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趁机钻进去,一个不要命但致命的问题蹦进解西林的脑子里:

要是喻桥洋放学之后要留在教室里多学一会儿怎么办?

走前门?太挤了。

要不跟他说一声?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嘛。

我还是走晚点吧……

解西林脑子里住着一个的小人,在跟他对一个不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场小型会议。

表里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分针指到五和六中间的位置时,解西林正好读完一篇素材,看见大家都还在做题,就又翻开了下一篇。

解西林读素材有个习惯,就是遇到好的句子或段落,他都会用笔将它划下来,然后第二天早上多读几遍或者背下来。

笔尖与纸摩擦产生的沙沙声中混进了鬼鬼祟祟的窸窸窣窣声,解西林以为下课了,抬头张望教室一圈,见大家还是一手托头一手握笔的姿势,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表。

视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又退回桌子前方的位置。

解西林看见付悠的整个身子已经快要拱进江扰位置上,就留一个胳膊搭在自己桌子上。

而江扰已经离开桌面,呈起跑式弯腰朝向后门,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后桌上,全身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相比于他俩,喻桥洋就在坐在正对着后门的位置,准备的更加妥当了。

只见他一条腿已经迈到后门的位置,整个身体前倾,俨然一副要夺门而出的姿态。

解西林:……

“叮铃铃…”

三个人只留下短暂的凳子“刺拉”的声音,像不曾来过一样,一瞬间就溜没了烟。

解西林望着空荡荡的三个桌子,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是爱整日拿鼻孔瞪人?

他们不是视时间如金钱,卷的要死,还不爱搭理人?

怎么都在火箭班了,还能有种在普通班的松弛感?

以至于解西林四肢伸张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还没想明白,解西林望着天花板,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一张脸。

“艹,笑的跟狐狸一样。”解西林抓了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捂着头转身闭眼,强迫自己关机。

说的当然是喻桥洋了。

喻桥洋的五官看着柔和,但是眉弓和眼球的高低落差大,有一种不属于亚洲人的深邃感。

山根细窄,与眉骨衔接恰当,眼窝过渡有自然的阴影和眼头高光,遇到光影就会显出眉眼的锋利,笑起来确实像一只小狐狸。

后来喻桥洋的每一次笑,解西林也都这样认为。

“靠了,短短一个月,学完了?怎么学这么快啊!”付悠捏着课本的角,像洗牌一样,快速翻页,说:“我还没开始学呢,就结束了?”

解西林怎么说也是年级第二,而且他又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式,所以说这样的进度对他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这节课上什么?”

解西林随口问一句,没指望有人能回答。

喻桥洋淡淡地说了句“物理。”

“什么?物理!”

解西林简直是闻“物理”色变,根本没空惊讶回答他的是喻桥洋。

要说别的科,解西林是没得怕的,但是物理他是真不行,再加上教物理的老师很严厉,所以他一上物理课就提心吊胆。

一班的物理邹任之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也是他们的年级主任。

邹任之的颧骨很高,上面架着红色边框眼镜,一双鹰眼,看得人胆战心惊,反正解西林是很怕她这双眼睛。

而且她一年四季总穿着带跟的鞋子,走起路来哒哒哒的。

就像现在这样,一班的学生早已学会了听声辨位,一听见哒哒哒的声音,就知道物理老师快到门口了,迅速收起手头上正在做的题,换成物理题。

邹任之刚踏进教室就说:“同学们,我们新课都已经进行完了,下周将进行考试。”

三十多个人拖着调子回:“啊——”

“啊什么啊,你们班主任开学的时候没通知你们吗?”

拖着调子又回:“没有——”

“那我通知你们了,还有今天下午小休取消,正好留出时间给你们复习巩固。考完试直接大休,回来正式开学。”邹任之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幻想。

旴南一中大休时间不固定,像这次就是一个月一休,但是每周的小休是固定的,周天上完两节课之后开始小休,到晚自习结束。

教室里有几个人没忍住,“嘁”了一声。

邹任之直接当做没听到,说:“今天周六,连堂,下节课还是物理,两节课连着做套试卷。”

物理试卷的题型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做的多了,题型都牢记于心了,所以解西林大致浏览了一遍就开始做题。

“错了。”喻桥洋瞥了一眼解西林的试卷说。

解西林没认为喻桥洋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所以继续写下了正在做的这题的答案。

“这个也不对。”

解西林不傻,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了,停下了笔。

喻桥洋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解西林试卷的第一题,很真诚地说:“最简单的这题做对了。”

虽然说物理试卷的前三题一般都是基础题,不需要怎么计算,但是解西林一个就做了三道题。

学霸的面子,学霸的自尊心。

于是呛道:“今个儿怎么没睡觉?”

如果让解还明看见解西林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肯定要好好嘲笑他好几天。

喻桥洋还是一副坦诚的表情,完全没有听出解西林话中的阴阳,指向江扰,说:“哦,要考试了,再睡的话他就超过我了,纯天赋怪。”

解西林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说了个单口相声,一气没平又起一气。

可喻桥洋太过于坦诚,让解西林这气又发不出来,忍气吞声回了个“噢”。

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笔,在错的答案上狠狠划上了斜杠,边划边在心里默念:刚睡醒觉的人头脑不清醒,呼—

因为周末都是连着排的大课,尤其周六下午四节课都是数学,整几道典型的题,时间就过去了。

但是晚自习还是和平常一样,前两节排课。

上完所有的课,大家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应对这些试卷和作业。

“哒哒哒…”

不止全班同学,解西林也惊了。

班里有个男生惊呼了一句“不是,雷霆乍到了啊!!!”,然后就是一阵着急忙慌捣鼓书的声音。

等邹任之进到教室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伏案做物理题。

邹任之在班级里转了几圈,问:“晚三没老师上课吧。”

全班拖着有气无力的长腔回:“没有——”

“那这节课上物理,我们讲一下上午做的卷子。”

众所周知,三节晚自习,前两节排课,第三节不排课的原因就是为了给老师以备不时之需。

解西林扫了一下桌子上堆满的试卷,心累地叹了口气:得,晚上得加个班。

解西林晚上回家后都有再学一会儿的习惯,但是他也很注意自己的睡眠质量,所以一般只学一个小时左右,多了不学。

这次是属实破了天荒,生平第一次做试卷做到凌晨一点。

第二天早上,解西林火里火去地收拾完,冲屋里喊了声:“爸妈,不吃饭了,走了啊。”

解还明冲着门口说:“臭小子,又赖床。”

解西林一直定的都是五点半的闹钟,正常情况下闹钟响几声就起床了,顶多赖个几分钟,但是今天没想一下子睡到了六点十分。

由于住的地方不属于学区房,正常走路都得二十几分钟,所以解西林一般都会骑车。

但今天他放弃了骑车,因为骑车还没有他跑的省时间。

六点十分起床,六点十八出门,六点二十八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解西林跑到学校门口,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凯轮。

好车对任何男生都有一种吸引力,所以解西林就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下来,但由于时间迫在眉睫,解西林就没关心那个人是谁。

一步俩台阶一步仨台阶地冲到教室。

解西林前脚刚到后脚喻桥洋就跟了进来,紧接着铃声响起。

喻桥洋打趣道:“今天怎么跑着来的?”

解西林肯定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赖床导致没时间骑车,所以随便扯了个借口:“我锻炼身体。”

喻桥洋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质疑问道:“明天还继续吗?我也想锻炼身体。”

“不了…刚刚试了一下…效果不太好,再说了咱们也不顺路。”

“顺路。”

“嗯?”

“我家就在你旁边的小区,你正好可以跑到我小区门口,喊我起床,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学校。”喻桥洋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真的感到很惋惜,连语气和神情都是可惜的样子。

解西林小声嘟囔:“……艹,大早上没睡醒?”

喻桥洋问:“什么?”

“我说!你怎么知道咱们小区挨着?”

喻桥洋本着你问我回答的态度说:“上次吃完晚饭回去上小晚自习的路上被年级主任逮到了,抓我去谈话,你的档案正好摆在桌子上,我无聊瞄了几眼。”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脏话不好。”

解西林: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单口相声那次。

由于早上没有吃饭,再加上高消耗,解西林这一上午过的浑浑噩噩的,所以距离放学还有一个节课的时候,解西林就已经想好了中午的应对措施。

再跑回去肯定不行,天这么热,还没跑回家就半道中卒了,所以解西林的想法就是去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对付两口。

饭的问题是解决了,午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解西林睡觉不挑地方,即使趴在草垛上,也能很快入睡,所以他很少失眠,以至于现在他还常引以为傲。

一上午,解西林的肚子已经叫了无数次了。

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一打,解西林紧随着喻桥洋身后冲出了教室。俩人前脚跟后脚,在二楼一众文科生里面杀出重围,一前一后出了教学楼。

出了教学楼,俩人就放慢了脚步,徐步而行。

吃饭虽然急,但也不能没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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