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看着周防尊一下愣住，酒吧内的其他人也震惊于他的举动。
“噗嗤——”
数秒后，还是花依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打破了沉寂。
“怎么？”
瞧着把自己的腰都笑弯了，眼角都像是渗出泪水的花依，周防尊问了一句。
“没、没。”花依的食指抹过了眼角，随后大方出声，“就，谢、谢谢，周防先生给我提供了一个『物理驱鬼』的新思路。”
你说她这几天怎么没想过丢掉这只手机呢？
无论她的原因是什么样的，这位周防先生帮她做出了选择，让她不会为收到的信息为难了。
周防尊吐了口烟。
他未对花依口中带着玩笑语气说出的话语做出评价，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靠近她的时候，周防尊就发现空气里有股好闻且熟悉的味道。
他注意到花依的身上还冒着热气，湿濡凌乱的发丝上还挂着水滴，而他觉得熟悉的味道就是从花依的发梢上传来的。
那是他平日使用洗发香波的味道，只是从花依身上传来的味道更清爽一些，还混着一种奇异的香甜。
再往下看……
“这好像是我的衣服？”
“怎么突然这么敏锐了？”站在边上的草薙出云用他特有的京都腔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明明是很久之前的衣服了。”
“这衣服上有块洗不掉的红墨水。”
周防尊的目光落在了花依的肩膀上。
因花依头发未干，薄薄的衬衫早被浸湿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好在草薙出云找衣服的时候多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这才避免花依尴尬。
“抱歉，我暂时没有可以穿的衣服，这才借穿了周防先生的。要是周防先生介意的话……”手里只剩下万元大钞的花依把它们举到胸口，“我可以买下来的！”
毕竟，她从刚刚的赤条来去落魄到只有钱了……
“不行的话，等我买到能穿的衣服，会把这身衣服洗净再还给你的！”见周防尊没说话，花依急忙又补充了一句。
“这种事怎么样都行。”周防尊突然抬头，“看到什么了？”
周防尊的后半句话不是在和花依说的，他在询问站在后方楼梯上，手里拿着玻璃珠，直到刚刚都在透过小小的珠子看着花依的栉名安娜。
“是火焰。和尊的红色不同，是另一种红色的火焰，只有尊不在的时候才能看到。”
栉名安娜回应着。
“就是说藤原小姐真的被恶灵缠上了。而那恶灵害怕King，所以你来找King帮忙？”
十束多多良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根据现有的线索给出了自己的推论。
“大概不是恶灵。”栉名安娜摇头，说话的声音不响，“那不是怨恨的气息。”
如果说周防尊最开始询问的时候，花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算脑子还泡在酒里也能反应过来了。
“小妹妹，你能看到阿纲是吗？他到底……”
花依一边询问，一边朝着栉名安娜的方向跑去。
可她忘了自己没穿鞋，这地上一路都是她刚踩下的水脚印。
所以花依没跑两步就一脚踩在自己带出来的水迹上，随后脚底一个打滑，整个人就朝后仰去。
“！！！”
“！！！”
“……”
因花依跑得有些远，这一次尝试扶住她的人是距离她最近的十束多多良。
可十束多多良的力气可没周防尊那么大，在他拉住花依胳膊的时候，自己也踉踉跄跄地后退。
眼看两人最终的结局还是一起摔倒，周防尊上前一步在后面托住了两人。
他一手拦住了一个，避免他们摔成一团。
草薙出云也眼疾脚快，勾开了椅子，避免被他们撞倒。
“小姐和我这酒吧犯冲是吗？”
草薙出云在叶萌站稳后吐槽了一句。
花依虽不赞同草薙的话，可想着自己这一天的各种行为，还是偷偷红了耳朵。
她，藤原花依，在这人世间生活了二十三年，除去信用卡被冻结没钱付餐费被扣在店内，险些惊动警察之外，还有哪天的窘迫能和今天相比？
◇
花依在一楼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草薙出云也就没让她继续待在一楼。
他连着周防尊一起，还有被周防尊扶住的十束多多良，把他们都推去了二楼。
虽然草薙出云不清楚所谓的恶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要是让恶灵在毁坏了店内的什么物品，他一定会忍不住抓狂的。
而且这个点还是酒吧的营业时间，他可不想再闹出什么灵异现象，日后被人传成闹鬼的BAR。
所以最终是花依、周防尊、栉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他们四人坐到了二楼的客厅的沙发上。
花依之前就是在这里醒过来的，沙发上还放着之前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十束多多良拿起了衣服抖了抖，递给了因衬衫过短，坐姿拘束的花依。
“谢谢。”
花依接过了手，盖在了自己的腿上，这才注意到十束先生穿得比她还要单薄。
看来，这件被自己“征用”了大半天的外套是他的。
接着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因自己有求于人，最终还是花依先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小妹妹，你能看到阿纲的鬼魂是吗？”
“看不见。”栉名安娜回答得干脆。
“……”
这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让花依不知道要怎么问下去了。
她要是看不到的话，刚刚在楼下说的那些话是……
“安娜可不是什么灵媒。”十束多多良笑着解释了一句，“她看到的……应该算是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
“那……你感觉到了什么？”花依再次看向了栉名安娜，“你说那不是怨恨的气息。”
“如果那是灵的话，大概是个很温柔的灵？”栉名安娜回应着。
“确定吗？”
听到这话的周防尊都忍不住看向身侧的安娜。
若是没有两次见过酒吧内的诡异现象，或是听草薙说起花依收到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周防尊是不会去怀疑栉名安娜的话。
可在知道了这些后，那个跟在花依身边，所谓的『恶灵』怎么都算不上『温柔』一词吧？
哪怕是在他的眼里，这些也全是骚扰的行为。
“嗯。”栉名安娜点头，“虽然火焰的颜色和尊的不同，但也很温暖。我觉得，它大概是想保护什么……”
听到这话的花依高兴不起来，她没有立马给出回应，连眉头都微微蹙起。
栉名安娜说他像是想保护什么？
保护什么？
一直跟着她的阿纲是想保护她吗？
用这种……只在恐怖片里会出现的惊悚方式？
可这算哪门子保护，又是哪门子的温柔？
“藤原小姐看着并不像要祓除恶灵呢。”十束多多良注意到了花依的表情变化。
这倒不是十束乱说的。
花依明明是来找King帮忙的，可在知道安娜的能力后，她却一直再向安娜询问，不仅没像之前一样说些求King帮她的话语，连视线都没在King身上停留过。
比起远离那个所谓的『恶灵』，十束眼中的花依更多的是想弄懂他，甚至是想和他交流的模样。
哪怕……这个『恶灵』做了许多不好且过分的事情。
“那是……我的前男友，在突然和我提出分手后，他就因意外死亡了。”花依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直直看向了周防尊，说起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的存在严重干扰了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想让他成佛，这样我也能解脱。”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周防尊又点了一根烟，看起来兴致缺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找和尚或是法师吗？”
“我在想，我要是过得幸福一点，他是不是就能安心成佛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缠我不放？”花依的笑容灿烂，“如果小妹妹在他身上感觉到的真是温暖和温柔，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想要守护我而存在……”
“……”不理解花依想说什么的周防尊没有回应。
“所以，我是来找你相亲的！”
“咳咳——”花依突然冒出的话让周防尊猛地咳嗽起来。
这位奇怪的小姐刚刚说什么了？
她说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其实原本应该会有个叫太宰治的人先和你联系，询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但你的八字刚好和我一位通点灵的朋友让我去找的人一样。”花依没去在意周防尊的表情，只继续说着自己的理由，“虽不知道原因，但好像只要在你的身边，那些灵就无法靠近我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就先自己找来了。”
除去花依之外，屋子里的三人皆沉默着。
无论是花依的情绪转变，还是她口中说的事情，他们都需要消化一下，不然没法跟上花依的节奏。
花依的表情稍稍严肃起来，坐姿也端庄了许多：“那么，周防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周防尊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些能听出的犹豫。
“当然是……”花依稍稍拖长了语调，声音甜美，“和我相亲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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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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