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小姐,你怎么又睡着了?各家夫人小姐们都已经在芳园等着了。”青玲道。

杜芙灼揉了揉眩晕的头,看了眼熟悉的闺房。

杜舒秋又死了啊,没去酒肆对面的小巷,也不知道这次死哪儿了。

杜芙灼不想在尚书府蹲人,怕暴露自己。有了一次经验,她也知道杜舒秋每次去向不定,便打算暂时不去管,任其自由生长。或许没她参与,杜舒秋还更容易找到机会活下来。

杜芙灼先找了找告知她真相的话本,但不知为何,怎么也找不到,好似本就不存在这么一本话本,索性就不找了。

“青玲,你先别忙了,去帮我租辆马车,就停东侧门。”杜芙灼写了封信,“然后把这封信给父亲母亲。”

这一次,杜芙灼准备搬一马车的东西走!她也不去酒肆了,直接回芳阳街施家成衣铺。

有了马车,倾盆大雨也没让杜芙灼在路上做停留。路过酒肆时,她突然掀起车帘,但也只看到一楼食客把酒言欢,二楼之景窥不见一丝一毫。

马儿不管人类弯弯绕绕的思绪,马蹄毫不犹豫的踩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一刻也不停的赶路,没多久就在一家有些破败的铺子前停下。

此间铺子与周围因天色过于阴沉点上油灯,灯火通明的各式店铺完全不同,铺子门打开,是开门迎客的意思,但里面却漆黑。从外面看,整个铺子都像蒙了一层灰。

“是芙灼吗?”屋内传出妇人询问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竹节敲地的‘哒哒’声。

眼看着妇人即将被绊倒,杜芙灼忙上前扶住:“施夫人,小心。”

琴娘早年染病,命虽救回来,但眼却瞎了,看不见来人是谁,但听声音知道来人是个少女。

“杜小姐?”因着杜芙灼一声疏离的‘施夫人’,琴娘也慌了神,下意识想顺杜芙灼的意。

“叫我芙灼吧。”杜芙灼别别扭扭的喊了声,“娘。”

这不是杜芙灼第一次和琴娘相处,早在第一次循环时两人就已经见过面。但那时杜芙灼接受不了事实,并没有给琴娘多好的脸色,好不容易接受了,又回到了生辰宴上。

对施家的情况,杜芙灼多少也了解一些。施氏夫妻早年跑商,积累了一些家产,在女儿十岁时定居上京,想在此处为女儿觅得一门好亲事。

施父擅经商,施母擅制衣,施家成衣铺也红火过几年,但好景不长,因常年跑商落下了不少病根,施父在上京的第四年便撒手人寰。

琴娘和杜舒秋都不懂商人间的弯弯绕绕,前期还能靠着老主顾勉强度日,后来只能去寻其它法子增加进账,成衣铺逐渐形同虚设。

没两年,琴娘因积累成疾大病了一场,眼也瞎了,日子愈加难熬。

“娘,我以后姓施,不姓杜。”杜芙灼认真道,不对,应该是施芙灼了。

施芙灼如今心明眼亮,尚书府对她一直以来就没有任何感情,不过是把她当一个摆件,一个吉祥物,她又何必上赶着攀关系。

“好,好。”琴娘笑了笑,安抚的拍拍施芙灼的手,身上是柔软又让人贪恋的温暖。

施芙灼看着琴娘,不得不承认,她们确实是母女,眉眼像极了,都是美人胚子。

早年跑商四处奔走,上京多年劳碌生活,虽给琴娘脸上染上饱经风霜的痕迹,但也是好看的,甚至别有韵味。

注意到琴娘犹豫为难的模样,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施芙灼心中了然:“杜舒秋,挺好的。”

之后施芙灼又重回了几次生辰宴,每一次她都在很认真的把值钱的东西尽可能多的往施家搬,还买了很多宣纸,把每一次循环发生的事都记录了下来。

每循环一次,施芙灼就会从头到尾的重新默写一次,到后来她熟悉得只差倒背如流。

·

天光乍现,朝阳升起,雨后的清晨还带着丝冷意。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已经在各自忙碌起来,热热闹闹的溢着浓郁生活气,施芙灼后知后觉,新的一天开始了。

杜舒秋活下来了啊。

“今日天气真好。”施芙灼舒展了一下身体,“娘,我出去一趟。”

施芙灼想找人修缮成衣铺,她还计划着经营好这家铺子,钱生钱。

然而,施芙灼从前想做什么都是直接吩咐人去做,真要自己去,两眼抓瞎,还差点被骗。

“以前怎么没发现坏人这么多?”施芙灼失落的耷拉着脑袋,她这一袋银子,刚刚差点就被哄骗着全给出去了。

“这可是家黑店,很少有人不知。”宁西静提着菜篮子,刚就是她把施芙灼拦下,“你是新搬来的?”

“算是吧。”施芙灼腼腆的笑了一下,又拿出一两银子,“方才多谢姑娘。”

这直接给银子的举动吓得宁西静忙摆手:“不用给我银子,一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两三个月的开销了。”

施芙灼还从没想给银子,给不出去的时候,又不好意思收回来。

宁西静被逗笑了:“你是打哪儿来的散财童子,真想谢我,就陪我去乌苏街看首辅吧。”

乌苏街?首辅?

施芙灼可没忘劝祁延向善的事,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近,跟着先去乌苏街看看首辅的长相也可行。

“你怎么知道首辅会去乌苏街?”施芙灼问道。

“上京人应该都知道吧,今年一整年,首辅每月中旬这天都会代陛下视察上京民情,这次是乌苏街。”提到首辅,宁西静眼里全是仰慕,“祁大人这样爱民如子的好官再多些就好了,这样我们普通百姓的日子也会更好吧。”

“……”

如果不是知道祁延的真面目,施芙灼此时已经跟宁西静共情了。

一想到如果再多一些祁延这样的官,施芙灼就浑身难受。

“祁大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周围的人都躁动了起来,互相推挤想站前面去。

施芙灼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就这么被挤到哪儿是哪儿,不知不觉的,居然让她挤到了第一排。

“咦?”她就这么突出重围,捡漏了?

施芙灼先理了理衣服,又理了理被挤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正了一下坠在额心的头饰,这才满意的去看祁延。

“是他!”施芙灼惊了,酒肆遇到的美男子,居然就是她要接近的首辅大人。

施芙灼悔不当初,捂住心口:“早知道就每次都跑一趟酒肆了,现在还来得及去偶遇吗?”

下一瞬,施芙灼僵在原地和祁延对视。

他在看我吗?

施芙灼举起僵硬的手,挥了挥。

“大人,那女子是在跟你挥手?”李禧走在马车旁边,也注意到了施芙灼。

施芙灼容貌气质出挑,实在很难让人忽视。

祁延单手撑着头,倚靠着扶手,隔着随风飘起的纱幔,扫了一眼施芙灼,又觉无趣,阖上眼。

旋即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吸力,警觉的睁眼,祁延看见的却是自己坐在马车上震惊的样子:原来我还能有这样一副表情。

而马车上的施芙灼却不淡定了,手颤抖的指着远处人群中的祁延:“你你你,我我我。”

“大人,可是身体有不适?”李禧很快注意到马车上的异样。

“我我我。”施芙灼想说她不是祁延,但又不敢说,就结巴了。

李禧紧张的等着施芙灼说话。

施芙灼下意识去看祁延,被祁延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脸吓个半死。

“回府!”施芙灼强行镇定,“本官身体不适,现在就回府。”

“是,大人!”

施芙灼忙拿过一旁的折扇,‘唰’的打开,遮住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经历了这么多次循环,施芙灼觉得自己也算有长进了,但面对和祁延灵魂互换一事,还是淡定不了,欲哭无泪,顿觉人生无望:老天爷,你是见不得我好吗?!

很快,施芙灼又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吸力,再睁眼,她回到了自己身体,回到了人群中。

施芙灼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如柔夷,肤如凝脂,是我的手。”

施芙灼都不敢再看祁延一眼,转身就要挤出人群,远离是非之地。

“宁姑娘,我先走了,改日再聚。”

宁西静奇怪的左右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施芙灼这般着急离开,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如果施芙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说:你还是知道得太少了,祁延比鬼还可怕!

施芙灼最终还是没有如愿离开,刚挤出人群,就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侍从堵了个正着。

“这位小姐,我家主子有请。”不由分说,将施芙灼带到了附近无人小巷。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主子。”施芙灼垂死挣扎,“放我走吧,赶紧去找你们主子要的人,否则误事了,你们也讨不了好,是吧?”

“可惜,我要找的确实是姑娘你。”

围着施芙灼的侍从瞬间让开一条道,祁延走过来,也不绕弯子:“方才异象,可知为何?”

施芙灼装傻:“什么异象?”

“哦?罢了。”祁延折扇倏地打开,手一挥,一根淬毒的银针直直的穿过施芙灼的心脏。

施芙灼捂住心脏,不可置信,吊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真是够狠的,不怕我死了,你也要一起死吗?”

祁延离开的脚步一顿,嗤笑:“美人陪葬,乐意至极。”

施芙灼悟了:这是真疯子,就不该对最后自己想死就拉着天下人陪葬的疯子有所期待。

疼痛从心口漫开,又因为含毒,如万千虫蚁啃食,施芙灼撑不住的倒在地上,视线模糊的看着祁延离开。

弥留之际,她听见祁延说了一句:“将人好生安葬了吧。”

我真是多谢你了……

施芙灼这一刻是后悔的,她不应该去乌苏街,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她还没活够。

突然又想起在酒肆听到的那句:“杜三小姐能活过三日吗?”

她现在能回答了:不能,两日都没活过。

施芙灼:我也死很多次了,微笑。

祁延:芙儿,为夫把榴莲备好了,何时跪,只需你一句话。

施芙灼:问什么问,跪榴莲有什么意思,睡书房去。

杜舒秋:其实死多了,也就习惯了呢~

施芙灼:既然如此,杜舒秋,求你这个循环多死几次!

杜舒秋:好别致的请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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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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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今天做善事了吗
连载中鹿园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