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厨丧得整个人都快钻进膝盖里头去了，欲哭无泪，更多的是对疾病的恐惧。
他侄子说了，最好的情况是良性肿瘤，因为发现的早，切除以后按时复查就不会复发；最坏的情况则是癌。
“要真是癌，我可怎么办啊？”李大厨垂着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烟，刚叼上一根准备点火，动作猛的顿住。
内厨其他人也静静地看着他。
李大厨苦笑一声，把烟戳回去后重新塞进口袋。
“差点忘了，肺里的毛病，不能再抽烟了。”
其实在医院的时候他侄子还建议他不要再在珍馐阁干了。再好的工作、再多的荣誉也没有一条命来的重要，当厨师一天到晚要吸进肺里的油烟不少，说不准他现在这个病就跟当厨师有点关系。
李大厨心里苦，其余人心里也闷闷的难受。
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他们早就是有事一起聊有酒一起喝的关系，老友突然查出来身体有毛病，他们关心的同时心里也在担忧。都差不多的年纪，万一他们身体也有点事情呢？毕竟李大厨在去体检之前可是什么症状都没有的。
胡大厨被内厨这氛围搞得胸闷，他一拍大腿，第一个发表自己的看法，“大老爷们的怎么都这么胆小？有病咱就医，又不是看不起病！再说单子都还没有出来，你老李吉人自有天相，还能是坏病不成？到时候瘤子一割不还是好好的。”
胡大厨嗓门大，讲话带点他老家的口音，莫名的有点喜感。
李大厨沉积在心里的郁气稍微松了些。
胡大厨见他紧皱的眉心有些松展，立马继续道：“你们想想看，难道现在查出来有肿瘤不是一件好事吗？能吃能喝没有不舒服谁会想到去医院，等到严重的那天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趁着现在瘤子小人也还精神，早点治疗是不是从阎王爷那里把命拿回来了？”
停顿着喘口气，他拍拍李大厨肩头，“明天就知道结果了，你别想东想西，心态就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变差的，这年头医疗水平发达了，谁身上没个大病小病。”
李大厨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
下午他侄子也打电话跟他说了，肺部肿瘤危险性高是一回事，难发现也是病人不好救治的原因之一。
相比于其他的器官，肺部对疼痛的感知能力比较弱，早期是症状最少最难被发现的。有很多肺癌的患者都是到医院检查就来不及了，运气好还能化疗控制癌细胞转移，运气差患者就连化疗都吃不消。
像李大厨这样只是肿瘤初成型有个阴影就检查出来的，还是在少数。
他侄子也感慨说他运气好来着。
内厨其他人也有点回过味来了。
张大厨搓搓手，还是不太敢相信，“那丫头真有这么灵？把把脉就能查出来有肿瘤啊？”
“她可没说是肿瘤，你当那丫头的眼睛是x光线啊，连肿瘤都能扫描出来。”胡大厨瞥了张大厨一眼，轻哼了一声又接一句，“不过依我看，这丫头比机器还厉害，医院的机器检查还得十来分钟，她就那么一诊，就断定老李身体里有不好的东西。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手拿把掐的。”
李大厨说到这个也有点后怕，“针灸完出来我还犹豫要不要去体检，医院着地方我一直挺害怕去的，也觉着小丫头随便说说没有这么灵。幸好我去了，不然以后怎么后悔都不知道。”
“好了，不说这事。毛病都还没查出来，光让你们围着我转了。”他摆摆手，不欲再说这事。
一群人又安慰了他两句后，做鸟兽状散开。
张大厨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凑到了胡大厨身边。
“老胡，小丫头明天还治人吗？”
胡大厨说：“这我哪里知道，你别忘了，人家是经纪人，又不是主职中医。”
说完，他轻哼了声转身走了，留下张大厨拍着脑袋懊恼。
他是真的后悔呀。
第一次去别墅的就是他和老胡，当时姜妤笙就说过她会治疗肩周炎，他们没信，错失了一次机会。
第二回老胡信了，只有他不但没信，还笑人家……
张大厨兜着悔青的肠子回到自己的工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肩膀好像更酸了一点。
-
珍馐阁这边对姜妤笙的讨论，姜妤笙本人一点都不清楚。
实际上就算她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再答应让人到别墅来。
身为李大厨他们口中的神医，她连自己都医不好。当务之急还是治自己的短命病。
……
《小小明星向前冲》的剪辑师还真通宵达旦把综艺花絮给剪辑出来了。
小明星官方微博发布这两小时的视频后，一下子就得到了关注。
网友都没想到这个综艺花样百出，居然一天内还真出了花絮，并且视频质量和后期剪辑都很不错。这效率在内娱就已经是独一份。
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点进去一看，网友们越看越上头，竟然不知不觉就看完了全部，甚至觉得意犹未尽。
短短半天时间，视频点击量过五百万，转发和评论加起来过万。
【这综艺有点东西啊，导演很知道我们观众喜欢看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么不火？】
【姜妤笙真的把我笑死，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是个搞笑女哈哈哈哈，粉了@姜妤笙】
【这个海选中好多宝藏，有好些实力都不比一些练习生差，杜帆能不能把他们都招进节目组啊！】
【楼上的还是别想了，杜帆哪个都没有选，来参加海选的这些人虽然各有各的优秀，但是绝大部分都是纯新人，这种低知名度和低人气想要参加综艺还是难了点。】
【意难平……查了一些有关潘肖意的资料，他妈妈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把他培养得这么优秀，要是他能留下来就好了。】
【@草莓硬糖先别难过，综艺最后的花絮里面姜妤笙还加了几个人的微信，说不定以后真的能看到潘肖意呢？等等看吧！】
……
“杜导！”
别墅里，熬了一整夜的剪辑看到视频效果，激动地到杜帆面前讨功，“咱们视频的转发量已经超过一万了！还有很多观众都在说我们节目组效率高，这你不给我涨工资都说不过去！”
在剪辑过来说这件事之前，杜帆就已经看了数据，甚至于他们节目组还接到了梨子台的电话。
梨子台希望能够买下《小小明星向前冲》的独家版权。
要知道他们综艺在今天之前都是完全免费的，除了在微博直播的时候会收到一些礼物以外，他们的其他收入只有广告植入。而梨子台想要买下他们的综艺版权，说明他们这档综艺不再是默默无闻的野鸡节目。
只要能够入驻梨子台，他们就有机会进行收费播出，收视率越高，节目组能够拿到的分成也越多。这是质的飞跃，剪辑师当然功不可没。
杜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发奖金，晚点去找财务拿一千加班费。”
剪辑师熬了一晚上的眼睛亮了，“谢导演！”
杜帆摆了摆手，“现在先过来，咱们节目组先开个会。”
“来了！”剪辑师应。
开会的内容，自然是要不要把独家版权卖给梨子台。
节目组比较重要的成员有十来个，同意卖版权的超过一半。
“我们最初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副导说：“扩大节目的知名度，入驻视频平台，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还犹豫起来了？梨子台家大业大的，版权费给的也不少了。”
一位摄影师也说：“我们肯定是支持独家播出，不过还是要看导演你的意思。”
杜帆纠结地直挠头，正好姜妤笙从会客厅路过，他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朝着外面赶紧招招手，“妤笙，快进来，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姜妤笙一脸不解地走了进去。
听杜帆解释完，姜妤笙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的建议是不卖。”
杜帆眼睛顿时一亮。
他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答案，刚才节目组大多数人觉得卖掉合适，他都不太好意思直接否决他们，现在倒是可以听听姜妤笙的意见。
果然，听到截然不同的答案后，副导和摄影师立马追问，“为什么不卖？梨子台是第一家找我们的平台，这难道不是说明他们高层重视我们吗？况且这家在国内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杜导以前也是把这一家当做目标。”
“你怎么知道是重视而不是防爆？”姜妤笙反问。
副导一愣。
姜妤笙纤细的手指落在他们面前的平板，“梨子台最不缺的就是综艺，从全员顶流的《超级对决》到全员演技派的《今天你演了吗？》，哪怕热度排在第十五名的都是五六年的《密室大逃亡》……咱们综艺要顶流没有，要投资没有，广告也就接了这么一个，你们觉得梨子台为什么要我们的独播权？再换句话说，他们的高层真的会把曝光机会给我们一个小综艺吗？”
“梨子台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有点走红风向的电视剧和综艺都抢先一步收到自己平台，却又不愿意从顶部分一些流量给那些剧和综艺，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电视剧和综艺靠着自己的优越和粉丝黏连度火起来，给梨子台引流，双方共赢；二，糊剧糊综烂在没有曝光的最底下，被平台当做弃子，反正不管怎么样平台不会亏。”
闻言，副导他们也觉得心惊，“既然不愿意给我们分流量，又为什么要高价买下我们的版权？”
姜妤笙看了眼杜帆，见杜帆对她点点头，她才继续道：“因为他们也怕我们会去别的平台，万一真火起来，他们的顶流综艺不就受到影响了？与其看我们在别的平台发光发热，他不如趁早将我们收于麾下。”
副导几人闻言，愈发觉得后怕。
他们也不是资历深的老油条，这些弯弯绕绕还真是第一次听。也不知道该感慨综艺录制不易好还是吐槽梨子台心机深好。
只能说是这水太深了，稍微经不住诱惑，都有可能直接掉进坑里去。像他们这种背后没有金主爸爸的小综艺，想想都知道是最容易打压的。
姜妤笙离开以后，节目组这些人再一次进行了投票。
这回没有人再举手同意入驻梨子台，大家都决定再观望观望。
宁**头不做凤尾，万一有平台愿意给他们更大的曝光和福利呢？
反正综艺做到现在，他们已经信心满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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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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