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现代番外(非主线)[番外]

一双小小的,温柔的双手环抱住了女人的脖子。

“妈妈,不要难过,不要不开心,夭夭会难受的。”

一句话,夭夭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妈妈哭了,女人回抱住夭夭,抱得很紧。

“爸爸,让我和小姨走吧,小姨肯定会照顾好我的,你和妈妈,还有弟弟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小姨顿时开心起来,男人错愕得看着夭夭,满脸的不可相信。

“夭夭,你不要爸爸妈妈了?”

一行清泪就这么从一个大男人脸上落下来,夭夭第一次看见爸爸哭,伸手拂去他的眼泪,如同初见时,他为夭夭擦掉眼泪一样。

“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这段时间,我很幸福,我很爱你们,以后弟弟也会很爱你们的。”

夭夭不想让爸爸妈妈为难,只是她没有说,这段时间他们给她的幸福,她将会记一辈子。

夭夭坐上了小姨的车,小姨把那份文件留了下来,她带着夭夭回家了,回她妈妈的家。

这个不存在于夭夭记忆里的家很大,小姨开心得带着夭夭去见了外公外婆,他们笑得很开心,说夭夭和妈妈长得很像。

夭夭还见了大舅舅和二舅舅,三舅舅听说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外公责怪三舅舅没有规矩。夭夭乖巧得一一喊人。

只是似乎外公外婆不太愿意提起妈妈,夭夭也不敢多问。她来到妈妈的房间,很干净,管家爷爷说这里一直保持着大小姐离家前的样子。

夭夭住在妈妈的房间里,外公外婆很爱她,会请人教她读书识字,教她钢琴,对了,这里也有钢琴,外公外婆听说她会弹钢琴,很开心她有这样的特长,特意去给她挑了一架最贵的。

她有想过联系孤儿院的院长,联系收养她的爸爸妈妈,只不过寄出去的信从来都不会有回信,他们是生气了吧,夭夭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这个家里太安静了,没有小鬼,也没有妖怪……

是什么时候夭夭开始害怕了呢,是她终于在这个家里见到厉鬼开始吧,那只穿着血红长裙,嘴里淌着鲜血的厉鬼。

夭夭吓坏了,那晚的动静惊动了家里所有的人,外婆将她护在怀里不停得安慰,只是那厉鬼似乎只能游走在窗外的湖面上,每晚都会来敲夭夭的窗户,她每晚都睡不着。

眼见夭夭日渐消瘦,外公外婆也没了办法,终是请了道士来,然而那道士围着那湖走了一圈,直摇头说造孽,也是无解。

道士问夭夭:“小小姐,你可是从小便能看见鬼怪?”

夭夭点了点头,这让外公外婆错愕了,只见那道士笑了起来。

“倒是个颇具灵根的,夫人,这世间凡事都讲究个因果,你家的事我不多过问,不过把小小姐卷进去实属无辜,贫道见小小姐天资不错是个修行的好苗子,这样如何,贫道愿与小小姐结一段师徒缘,这样贫道就算是坏了大半修为也无妨。”

“你这老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家夭夭好不容易回到家,你就想给我拐走了?”

外公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一脸气愤。

“那贫道可就直说了,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把小小姐接回来,小小姐这辈子也算是美满,如今可是你们坏了小小姐的命盘,如果不跟贫道走,那这血光之灾可是注定免不了的。”

“你胡说,我们怎么会害夭夭,我看你就是修行不够,在这里装神闹鬼,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神棍!”

外公气急,直接怒斥起外婆,然而那道士却是从容。

“贫道所说真假自是无需争辩,你且自去这湖下看看有什么,这已算坏了贫道修为,贫道与小小姐有缘,这师徒缘分全看小小姐意思,贫道不强求,言尽于此。”

外公不相信道士的话,也是在后来的某一夜,夭夭终于是像受了蛊惑一样,打开了窗户,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携着大雨,雷光照亮了屋内的一切,也惊醒了熟睡的外婆。

外婆看着站在窗户前的夭夭,眼神空洞的得望向她,外婆看见了,夭夭穿着她母亲小时候最爱的小红裙,扎着小时候的她最喜欢给女儿扎的辫子,太像了,夭夭和她妈妈真的太像了,突然她笑了,宛如她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她看见夭夭的嘴唇动了两下,像是说了什么,奈何雷声太大,她听不清,外婆抓不住夭夭,她就那么跳了下去。

夭夭为什么会打开那扇窗户呢,她只知道在睡梦中,有很温暖,很熟悉的声音在唤她,她打开那扇窗户,见到了她一直怀念的人。

多少年,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如洪水猛兽般冲击着她的眼眶,窗外身着鲜艳红裙的,面容姣好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夭夭,我是妈妈,跟妈妈走吧。”

红衣女鬼张开了双臂,只是这一句话,夭夭便奋不顾身得扑向她,随后她感觉自己置身于温暖的汪洋,太舒服了,她不愿意睁开双眼。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时不时会有非常温暖的声音会传递进来。

“老婆,我带了你最爱的那家炸串儿,你和宝宝饿坏了吧。”

“你买炸串不买酒,炸串儿都不香了!”

“不行,你现在不能喝酒,听话!”

……

“老婆,我们的宝宝叫夭夭好不好呀。”

“夭夭?感觉像个小名一样。”

“我们那边都管最爱的宝贝叫幺幺,多好,我们的宝宝只需要永远做我俩的小宝贝就好了。”

“那我呢,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吗?”

“你是心肝儿,是我的大宝贝!”

“起开起开,油死了,以前你也不这样啊。”

……

“夭夭,能听见吗?我是爸爸哦~老婆你看他踢肚子了!”

“废话,为了宝宝先叫你你可真够卑鄙的。”

“嘿嘿,哪里有,夭夭呀,你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以后要长的和妈妈一样漂亮,最重要的是妈妈怀你很辛苦的,你出来以后学说话一定要先叫妈妈哦,不然妈妈吃醋会打爸爸的!可痛了!”

“我饿了~”

“收到,老婆大人,马上为您提供点餐服务!”

……

“夭夭,你乖哦,不要闹啦,爸爸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睡着啦,就不要让妈妈难受了,不然爸爸还要来哄妈妈,你也乖乖睡觉好不好,乖哦乖哦,还有呀,如果你以后会说话了,一定要先叫爸爸哦,他肯定可高兴了,爸爸真的非常非常爱你哦。”

……

夭夭再次睁开眼睛,眼角的泪已经干掉了,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慌忙得搜索着周围的一切,企图找到脑海中的那道身影,可惜并没有,眼前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没地方可以去,夭夭蜷缩成一团,将自己的脸埋进双臂,回想着一切,原来那红衣女鬼便是自己的妈妈,可是自己却将她拒在窗外这么久,妈妈该有多难受呀,她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妈妈,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哭了起来。

“夭夭”

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夭夭望向声音的来源,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你在哪里?”

没有声音回应她,不一会儿,那道声音再次呼唤她,夭夭没有再犹豫,坚定得向那道声音跑去,她一直跑一直跑,她能感觉到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了。

直到周围的白色渐渐褪去,强烈的光芒格外刺眼,等她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湖水之上,而湖中心小岛上的大树下站着的,是她的妈妈。

夭夭异常雀跃,也不顾脚下踩着得是湖水,她再次奔跑了起来,奔向她的妈妈,脚下淌着阵阵涟漪涤荡而开,给这片死寂的湖水带来了动静。

夭夭再次跌向妈妈的怀抱,这次是真实的感觉到了妈妈温暖的触感和妈妈的味道,她紧紧得抱着不愿意松开手。

妈妈轻柔得扶上夭夭的头,脸上洋溢的笑容很美,只是可惜,她终归是与夭夭再难相见了。

妈妈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轻轻得戴在了夭夭的脖子上,她知道接下来不是叙旧的时候了。

“我的好夭夭,你是时候回去了。”

“不,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蹲下身与夭夭平视,眼里温柔的笑意不减,伸出手在夭夭头上比了比。

“这么久不见,我的夭夭都长这么高了,以后肯定比妈妈还要漂亮。”

“我不要长高,我要一直这样待在妈妈身边。”

“不许胡说,夭夭会长大的,会长成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有很多小伙子喜欢呢。”

“妈妈你说什么呢。”

夭夭一时有些脸红,有些嗔怪得看向妈妈,那只妈妈下一瞬间就把她抱入怀里。

“妈妈可没有胡说哦,就现在都有小伙子心心念念着我家的夭夭呢,不过呢,虽然有人能照顾我家夭夭是好事啦,但是妈妈更希望夭夭能活出自己的一生。”

话到此处,妈妈的眸光暗淡了些许,因为她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的奢求,夭夭这一辈子就逃不过自己的使命,是自己无能害了自己的女儿,终是躲不过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夭夭发现妈妈的身体竟然在慢慢变得透明,这一瞬间她又开始慌张起来。察觉到夭夭不对劲,妈妈也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夭夭,妈妈的时间不多了,我的乖女儿,妈妈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夭夭看着神色严谨的妈妈,一时也忘记做什么反应,只能是点了点头。

“夭夭,你记住,你从来不属于这里,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可以有自己的留恋,你有你必须完成的事情,之后你会回到属于你的地方,这里的一切也会随着你的离开而抹掉你的存在。回去之后,找到一个叫归璞阁的地方,这把长命锁可以帮你找到你父亲。”

“妈妈,那你呢?”

“夭夭,抱歉,今天之后妈妈就再也不能陪你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夭夭,其实你成长的每一刻妈妈都在你身边,只是妈妈不够强大,没办法为你遮风挡雨,没办法陪伴你成长。”

她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溜出一丝意识,寄存于夭夭身边的人身上,她能清楚夭夭发生的一切,可是却无法改变宿主本身的意识,这本来也是不公平的。

“妈妈,其实我很幸福了。”

夭夭安慰着妈妈,她说的是实话,她很幸福,她有院长毫不掩饰的偏心,别的小朋友都很嫉妒呢,她还有有庄爸爸庄妈妈全身心投注的爱,他们把最好的都给了她,把她宠成了公主,还有外公外婆,虽然对她很严厉,也是很爱她的。所以她没有遗憾的。

妈妈瞬间泪眼婆娑,不由得更加抱紧了夭夭,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她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承欢膝下的孩子呢。

眼看着妈妈越来越透明,夭夭越来越忍不住,抱着妈妈的手越来越紧,努力压抑着眼中的泪水和喉咙里的呜咽。

“夭夭,妈妈真的,好爱好爱你。”

随着一句话落幕,夭夭怀里的妈妈瞬间化作星光点点飞散于湖面之上,夭夭慌忙伸手想要抓住,她拼命摇头,她抓不住……

“妈妈……”

为什么她抓不住,夭夭双手护在胸前,仿佛怀里还残存着妈妈的体温,一声妈妈的呼唤让她再也呜咽不住,可是她连哭出声来都做不到,只能跪坐在地上,蜷缩着自己的身子用力留住妈妈最后一丝体温。

最后一粒星光没入湖面,整片湖水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片刻宁静过后,整个空间仿佛被撕裂般,湖水以湖心岛为中心开始飞速下线,没有任何反应机会,夭夭就那样跌入了深渊。

夭夭睁开双眼,随着自己跌入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流逝,她脑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

她看到孤儿院里,院长在伏案工作,她办公桌上自己的照片还是自己刚进孤儿院时三岁的模样,泛黄的照片安安静静得待在精美的相框里。

她看到那些小妖怪聚在一起怀念当初那个可以看见他们的小女孩,后来院长日日来到她经常投喂小猫妖的饭碗前放上小鱼干,妖怪们说以前能看见妖怪的小女娃长大了,不会又能看见他们了吧,不过试探过后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她看到了她刚来到孤儿院的日子,她被小妖怪们吓得东躲西藏,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对她一点都不友好,私下说她坏话,后来有个小男孩挨个教训他们,只不过后来没人欺负自己了,这个小男孩就带了两个跟班开始欺负自己,他说自己收保护费是应该的。

后来男孩从孤儿院的树下挖出了她埋布偶的盒子,然后开始笨手笨脚得将坏掉的布偶缝了起来,正当他要将布偶还给她时,却发现她已经上了小轿车,他慌忙得朝门口跑去,鞋都跑掉了,他的两个跟班捡起他的鞋在后面追他,地上的枯树枝划破了他的脚,他还是没有追上。

后来男孩被一个很好的家庭收养的,这只布偶一直留在他的枕头边。

她还看到庄爸爸和妈妈在公园的大草坪上,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拿着风筝冲着他们笑,风筝飞得很高,似乎要把小男孩带到天上去,庄爸爸一边笑一边帮小男孩控制着风筝。后面妈妈在野餐垫上准备好可口的美食然后挥手招呼着父子俩。

还有外公外婆,夭夭看到他们将整个家族都交给了大舅舅管理,小姨出了国,外公外婆到监狱里探望三舅舅,外公黑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外婆像是老了很多,对于这个儿子她也是心灰意冷。

可是回到家,外婆默默流着眼泪,外公只能轻轻拍着外婆的背安慰着,他们时常会望着湖面发呆,似乎这湖里有他们朝思暮想的人。

……

随着她越来越坠入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在飞快回溯,这个世界在剥离她的存在,院长桌面上的照片不再是她,男孩欺负的女孩成了别人,这个女孩最后被庄爸爸庄妈妈收养,之后她有了个弟弟。

男孩在女孩上轿车之前追上了她,把兔子玩偶还给了她,他和女孩说他会在孤儿院里一直等她回来。女孩儿上了大学,回到了孤儿院工作,和成为孤儿院院长的男孩结婚了,婚礼很热闹,老院长和庄爸爸亲手将女孩的手交到了女孩手里。

外公外婆膝下有四个孩子,三个舅舅一起把家族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外公外婆整日忙着给小姨找对象,小姨被逼着读博深造,后来遇到了同样是博士的老公。

这个世界没有她和妈妈,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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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个山精闯大荒
连载中阿菜不吃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