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全名徐柔,是南国国君唯一的女儿,因生的花容月貌,所以赐名百花公主。只是百花公主自幼体弱,因此一直在深闺中,很少有人见过她。
向摘星也只是幼时与皇子们一同读书时,曾见到过一个长得白白嫩嫩,粉雕玉砌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一个人站在远处望着自己与皇子们玩耍,而后被匆忙赶来的奶娘抱回寝殿。
当时的向摘星还问身旁的徐坞道,“那个小女孩是谁,为何不让她跟咱们一起玩。”
徐坞答道:“那是我妹妹徐柔,她身子弱,见风就会病。”
之后,向摘星便再没见过徐柔。
是以,葬礼那日向摘星才没有认出她来。
向摘星站起身来,将门关上。
翠绿很自觉地在门口守着。
“怎么了,百花公主为什么会绝食?”向摘星低声问道。
“北国求娶公主,为了能停战,国君已经决定送小柔去和亲,小柔不愿意,因此绝食以死相逼。”
苏念安随向望生一起出使北国,百花公主需要和亲的事他其实是早就知道了的。
南北两国经历了长达数年的交战,南国国内早已民不聊生,不堪重负。男人战场上搞不定的事情,只能牺牲女人,公主和亲,有利于两国和平。
苏念安原以为为了大义,他和小柔是能够接受这个结果的。
但自那日葬礼上,徐柔假扮成太监来见自己后。
他再也无法自控,他很清楚他和徐柔彼此都离不开对方,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和徐柔在一起,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但当向摘星听到苏念安有寻死的想法后,又是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不过这一次向摘星看似出手又快又狠,巴掌落下来却是轻轻的,苏念安并没有感觉到疼。
“你如果死了,苏伯伯怎么办。”向摘星反问道,“他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无法再承受失去另一个儿子的痛苦了。”
提到父亲,苏念安也沉默了,良久后,他才喃喃自语道:“我不想对不起父亲,更不想对不起小柔,但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抱住头,似乎是在苦思冥想,又似乎是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多大点事,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向摘星突然说道。
向摘星的声音很小,但是苏念安听得清清楚楚,他从小便见识过向摘星许多手段,对向摘星是心服口服,因此立马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她的胳膊道:“摘星姐,你有办法?”
“办法是有的,不过你的牺牲会很大,甚至会死,你敢不敢?”向摘星问道。
“我敢。”苏念安坚定地答道,在他心里,只要能够小柔能好好的,他可以去死。
“好,”向摘星从怀中掏出匕首,匕首出鞘的瞬间,寒光乍现,刀尖拂过,向摘星散落的一缕碎发断落。
向摘星将刀柄递给苏念安说道:“用它,在你的胸口狠狠地扎下去。”
苏念安迟疑道:“这会出人命的。”
“但是公主能活,你怕死吗?”向摘星挑眉问道。
苏念安盯着向摘星良久,确认她有没有开玩笑,向摘星的脸上无悲无喜,让他猜不透。苏念安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匕首。
他触碰到了向摘星的手心,是温热的。他以为在他接过匕首的刹那,向摘星会露出笑脸,对他说道:“哈哈,被骗了吧,笨蛋。”毕竟,向摘星刚刚还说,他死了,父亲怎么办。
但是没有,向摘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摘星姐,你真的能救小柔吧。”苏念安抬起头,确认道。
“你可以选择相信或是不信。”向摘星不置可否。
“那我爹就多拜托你照顾了。”苏念安说完最后一句,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倒转匕首,闭上眼睛,对着自己胸口狠狠地扎下去。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他的衣服时,他的手被握住了。
睁开眼睛,眼前的向摘星正抿嘴微笑。
苏念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摘星姐,我就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向摘星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希望你永远记住,公主是你拿命求来的宝物,万不可辜负人家。”
“我不会的,我发誓,摘星姐,你快说吧,你有什么法子。”苏念安真的举起三根手指头,像模像样地发起了誓言。
“其实很简单,北国求娶的是公主,只要咱们说这个人是公主,她就是。”
“你是说让人顶替徐柔出嫁?怎么可能,先不说咱们国君是不是会同意,那些个文官们必定都是不同意的,他们每日绞尽脑汁,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北国,不可能同意送一个假公主去和亲的。”
“所以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人发现。”向摘星道。“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必定有办法与公主联系吧,先去告诉公主,让她好好吃饭,等着做你的新娘。”
苏念安虽然还是不太清楚,向摘星到底想的是什么法子,才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他知道向摘星说到做到,在他心里,向摘星虽然是个女人,却只要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因此乖乖地按照向摘星的嘱咐先离开了。
苏念安走后,向摘星一直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门敞开着,屋内从明亮变得昏暗。向摘星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直到翠绿走了进来,点上蜡烛,桌上还未干透的水渍,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字。
“小姐,晚上想吃什么?”翠绿问道。
“桂花糕,红豆汤,多放糖。”向摘星答道。
“好的,我让厨房去做。”翠绿答道。
以前的向摘星并不喜欢甜食,只喜欢吃些酸的辣的一些重口味的食物。但向摘星小时候却总会央求向望生回来时给她带糖,因为翠绿喜欢吃。
自向望生走后,向摘星也变得爱吃甜食,翠绿觉得一定是因为向摘星心里太苦了,所以才会爱上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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