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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首领发烧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传来混乱的重物坠地声，中原中也皱眉，“快点带医师过来。”
“首领现在烧到多少度了！”芥川银的声音在通讯里显得有些失真，带着惊慌的颤音。
“38度。”
“我马上过去！”
通讯挂断，中原中也把手机丢到一边，平时总是很沉稳的银居然听起来那么慌张，虽然知道她很尊敬首领也很忠诚，但还是有一点奇怪。
“都是因为……中也没做好护士的工作。”
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嗓音沙哑，比平日看上去还要苍白。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让首领趴在桌子上睡觉着凉虽然有他的三分责任，但剩下的七分都是太宰治自己平日过度不要命工作造成的损耗。
但是现在反驳也没有用了。
“你不能躺下好好养病吗？”
“最近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而且38度只是低烧，不会影响……”
太宰治一边说一边侧身，费力的用手支撑着在床上坐起来，只不过因为低烧和长期的疲乏，只是这样的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呼吸微窒，眼前发黑。
“这就是所谓的不影响？”
中原中也连忙扶住打晃的太宰治，实在是怕他一头栽下去，干脆又把人重新按回了床上。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确实没什么影响，和以前差不多。
但是他没说，一方面是喉咙痛，说话也很费力，另一方面是因为通宵的小矮子看起来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不想听大吵大闹，头疼。
“中原干部，芥川银应传唤前来。”
桌上的通讯器响起芥川银的声音。
“知道了，我去开门。你不准起来。”
中原中也按掉通讯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太宰治叮嘱了一遍。
太宰治望着休息室里颜色昏暗的壁灯，眼里没有焦点。
“……你就只带退热贴来？”
中原中也的声音由远及近。
“首领，首领输液的药和退烧药有冲突。”
芥川银干巴巴的解释。
“是吗？”
中原中也有些狐疑，青花鱼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打的营养针吗？
普通营养针会和退烧药冲突吗？
但是再怎么疑惑，中原中也也没有学过专业的护理知识，只能看着芥川银上前给太宰治贴好了退热贴，重新测量体温，然后抽血。
六管血下来，即使太宰治躺在床上没有动，眼前也发黑了。
“体温半小时量一次，如果有升高马上叫我，退热贴6小时换一次，多喂一些水和流食，多休息，减少体力消耗，还有……”
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等太宰治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头的移动支撑架已经挂上了新的药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视野变得开阔了许多，太宰治缓了几秒，面无表情的伸手摸向左眼，绷带被解开了。
他揭下额头上的退热贴，披上大衣，推着药水支架走出休息室。
中原中也被埋在了半人高的文件堆里，听到声音顿时抬头去看。
太宰治白衬衫外只披了黑色的长风衣，他悄无声息的扶着药水支架，就那么站在阴影里注视着中原中也。
不久前中原中也才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还被质问是不是要篡位了。
但是今天的太宰治没有开口，看起来和往常也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为眼睛上没有缠绷带，脖子上也没有戴那条象征首领的红围巾，所以就顺眼了很多。
“首领……退烧前请尽量卧床休息。”
熬了一天多的中原中也眼下微微发青，思考和语速都慢了半拍。
以他的身体素质熬夜当然不是问题，但身体还是会不可避免的产生疲劳感。
“我就在这里休息。”
太宰治没有反驳他的话，带着药水支架坐到了平常无人使用的会客沙发上。
在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侧办公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揉了揉眉心，有种太宰治来这里只是为了监工的错觉。
但是人已经坐到这里，他也不能强行带回休息室。
中原中也起身走到贴墙的储物柜边，取出了一个保温桶。
里面是温度正好的瘦肉粥。
中原中也盛好一碗放在桌子上，又取过一瓶药怼到他跟前，“吃完饭要吃药，琥珀酸亚铁片，一天两片，治贫血。”
“嘁，不是蟹肉粥。”
太宰治冷漠的给出评价。
中原中也额头青筋跳了一下，“你发烧的原因有一半就是一大早吃螃蟹料理吧。”
“中也推卸责任。”
“你吃不吃。”
中原中也用力拍了一把桌子，碗里的粥在巨大的力道下差点洒出来。
熬夜不仅让他的心情变差，耐心也变差了。
“看在中也这么求我的份上，我只好吃一点了。”
太宰治不情不愿的拿起了勺子送到嘴里，慢吞吞的喝了半碗粥，然后吃药。
他的话始终如一的逆耳，中原中也捏了一下拳头，不过这次看在太宰乖乖吃饭没有闹腾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就当是为了横滨，为了港口Mafia的将来考虑。
太宰治这么自觉当然不是因为体谅干部，而是因为看到了办公桌上文件的厚度。
让中也用这种龟速批文件，外面会以为港口Mafia首领已经被刺杀成功了的。
如果以后也是这样的效率批文件，只会比他的睡眠时间还要少。
中原中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批文件的间歇还要忙前忙后给太宰治拔针，量体温。
不知道是需要批文件的护士苦，还是需要当护士的Mafia干部苦。
“38度2。”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念出体温枪上不降反增的数字，又给太宰治的额头上糊了一张退烧贴，然后点了点被他拿走的一摞文件。
“首领，请遵循医嘱。”
“中也，所谓首领，站在组织的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
太宰治低头翻阅着文件，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一句重逾千金的话。
这是其他世界的森鸥外所说过的话，但中原中也是第一次听到。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他却见证了这句话的分量，没有任何一任首领能够与太宰治所作出的成就相比，也没有任何一任首领能够比他更他能诠释这句话的含义。
中原中也无法劝阻太宰治不去工作，就像每次被命令支配。
“中也，我只是低烧，不是绝症。”
太宰治视野里的橘毛小狗因为熬夜而眼下发青，沉着脸的模样格外吓人，活像是被抢走了骨头。
“知道了，Boss。”
不是“遵命”，也不是“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回答，而是“知道了”这种带着严重个人情绪的散漫回答。
太宰治捏着文件的手顿了顿，“我会合理安排工作时间。”
“嗯。”中原中也低着头，除了一个单音节，还是什么都没说。
*《文豪野犬》森鸥外原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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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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