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红雪眼里的希望之色很快就被担忧取代了。
“怎么是你!快跑啊!”红雪抓着克拉芙季雅冲来人喊道,“你去找大人们来!”
来人居然是没比红雪大了多少的钟欢。
“放心吧!我现在好厉害了。”
钟欢最近和沈莫失与猎刀学了不少招式,凭借着出众的天赋,甚至偶尔能打过几位保镖,她自觉现在的自己可以救下红雪。
她这么努力地在练武,如果连女友在面前受难都无法拯救的话,那要怎么去拯救更多的人呢!
“她力气好大,你听我的快跑!”
红雪像条搁浅的鱼一般,在克拉芙季雅的手上不断扑腾着,希望给钟欢争取时机逃跑。
然而钟欢斗志昂扬,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哈!”
亮出了獠牙的钟欢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就向着克拉芙季雅冲了过去。
克拉芙季雅单手就压制住了红雪反抗的动作,挑眉看着地上另一个矮个子向她扑了过来。
“嗯?这是要抱抱吗?”
她笑得眼都眯了起来,“那我就陪你玩玩吧。”
……
“……你在干嘛?”
当沈莫失瞠目结舌地看着克拉芙季雅左手一只虎,右手一只狗地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时,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记得她今天不是把钟欢托付给猎刀了吗?而克拉芙季雅和红雪又是怎么碰上的?这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
沈莫失满脑袋问号,百思不得其解。
有这种感觉的显然不只是她一人,照旧在沈莫失这边补课的鳞也难得地忘记了自己对于克拉芙季雅的恐惧之情。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鳞迷茫地刮了刮自己脸侧的鳞片,疑惑地发问道。
问得好,她也想知道。
沈莫失和鳞对视一眼,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困惑之情。
她看向克拉芙季雅左手上正嚎啕大哭的钟欢,又看向她右手上满脸愤恨地试图咬她一口的红雪,脑子短暂地宕机了一会儿。
“人怎么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不对。”
沈莫失懊恼地敲敲脑袋,重新整理自己的语言系统,对克拉芙季雅喊道。
“你怎么连小孩子都欺负啊!”
回过神来后,沈莫失连忙上前,把两个小孩子和克拉芙季雅分开,一手揽过一小只抱到自己怀里不断安慰着。
鳞则是抖着腿挡在了孩子们和克拉芙季雅的中间。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我在呢,发生什么事了?”她从鳞的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钟欢脸上的泪水。
“师傅师傅呜呜呜,”钟欢泪眼朦胧地叫唤着沈莫失,接着又呼唤起钟鹄来,“我想要妈妈啊呜呜。”
钟欢又受委屈又受惊吓,吚吚呜呜地说不清楚话来。
看来从钟欢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效情报了,沈莫失又把目光转向红雪。
红雪一被沈莫失抱住就忍不住了,眼里也开始掉珠子,沾了灰尘的尾巴低垂在身后一甩一甩。
不过不像是钟欢这般无措,她还能磕磕绊绊地跟沈莫失诉苦。
“我和那个人在走廊上撞上了,然后……”
沈莫失抚着红雪的背,听着她的哭诉,没忍住去看了眼克拉芙季雅。
对方和她对上视线,还能毫无负担地抬手冲她笑笑,覆盖着规则鳞片的尾巴悠哉地在她身后晃荡着。
沈莫失下意识瞥了一眼她那白白净净的手。
天可怜见的,红雪甚至还破不了克拉芙季雅的防,随她咬都留不下一点印子来。
沈莫失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孩子们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又听到了沈莫失的叹气声。
自觉是自己把这个大麻烦引来了的鳞越发愧疚,将三人挡在身后,第一次鼓起勇气去质问克拉芙季雅。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整天不干活在这里乱逛也就算了,怎么还欺负起小孩子来了?”
“这是一个大人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你多大,她才多大?”
鳞刚开始紧张得直喘气,可说得越多,反而越发冷静起来。
“大家都在认真干活,你在领地内难道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克拉芙季雅听着鳞毫无杀伤力的谴责,无所谓地站在原地,摊手回她道:“早就说过了,我还有副手在嘛。”
“哦对了,你上次不在这,”她突然想起这一点,于是轻佻地笑着又对鳞重复了一遍她的道理,“副手不就是用来做领主不想做的工作的吗。”
“说起来章鱼的效率真的好高啊,多几只手的感觉还不错诶。”在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下,她还有闲心去夸赞自己的副手。
“呵呵,所以你所有的工作都不想做吗?”鳞扶了扶眼镜,吐槽她神奇的道理。
听到这句熟悉的吐槽,沈莫失在安慰两小只的间隙里抬头,给鳞点了个赞,所见略同啊姐妹。
“做一半的工作和做所有的工作差别也不大嘛,反正都是在干活。”克拉芙季雅看着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鳞的话。
“差别可大了!给你干活的人真是倒了大霉了。”鳞想到曾经的自己,这话喊得格外真情实感。
“章鱼副手就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她这么说着,口中隐隐发出“嘶嘶”声。
“那是她的荣幸。”
克拉芙季雅居高临下地俯视鳞,一本正经地纠正她的用词,一副问心无愧的姿态。
鳞被她的歪理气得直咬牙。
沈莫失惊奇地看着鳞担任起了吐槽役的角色,她是不是没那么害怕克拉芙季雅了?
不过鳞明显对克拉芙季雅的脸皮厚度没有明确的认知,见她被气着了,沈莫失干脆插进去打断了两人。
“好了好了,比起在那吵架,没看见孩子们还在哭吗?”
她转向克拉芙季雅,直截了当地命令道:“克拉法,过来给两个孩子道歉!”
接着,她又看向胸口起伏不定的鳞,“眼镜,你帮我去把猎刀找来,跟她说孩子在哭呢,还要跟钟鹄联系一声。”
两人听闻沈莫失的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执,惊讶地转过头来。
“你叫我什么?”克拉芙季雅猛地后仰,甚至撞上了墙,发出“砰”的一声响,都没顾得上沈莫失用的是命令的语气这件事。
“我叫什么?”鳞与克拉芙季雅一个脸色,指着自己问沈莫失。
“哎呀管我叫你什么呢,现在去给孩子们找妈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沈莫失懊恼自己把给鳞新取的外号喊出了口,忙把她敷衍出门。
克拉芙季雅就没那么好应付了,她不仅不给孩子们道歉,还追着沈莫失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见她凑近,红雪与钟欢默默停下了哭声,打着哭嗝警惕地绕着沈莫失躲开她。
克拉芙季雅现在的重点可不在她们俩身上了,连个眼神都不分给两小只,任由她们的眼刀打在自己身上。
沈莫失不知第几次给了克拉芙季雅一个白眼,像只母鸡一般护住了两小只,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向她坦白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有多难记?克拉法读着简单又顺口不好吗?”
克拉芙季雅意味不明地哼哼了几声,“那你怎么叫陆岭那家伙的。”
“领主。”
沈莫失扯了扯嘴角,在一瞬间理解了她激动的原因,且并不想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理解她的脑回路。
克拉芙季雅尾巴翘起,心里暗爽了一下,但还是不满意地追问道:“还有呢?不叫领主的时候。”
“叫陆岭行了吧。”
沈莫失真是受不了这哄完小孩子哄大孩子的日子了,重新打开门指着外头对克拉芙季雅说:“道完歉你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见。”
克拉芙季雅喜笑颜开,那双冰冷的眸子往下看了眼,将两个孩子看得又炸起毛来,才带着笑意开口道:“抱歉咯。”
接着就哼着歌往外走去。
毫无诚意啊!
沈莫失感受到钟欢突然抓紧了她的衣摆,只听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着,“我一定要打败她!”
红雪轻轻哼了一声,看来也是不服气。
沈莫失低头瞥了眼钟欢暗露的獠牙,又看到红雪眼里闪烁着的火光,欣慰地拍了拍她们的小脑袋,孩子没被克拉芙季雅吓坏胆可太好了。
“那就靠你们啦。”
红雪只来得及蹭了蹭沈莫失的手,就两眼放光地奔了出去,直接略过了刚出门的克拉芙季雅。
“妈妈!”
猎刀心疼地一把抱住了冲过来的红雪,上下打量她,并帮她把身上沾上的灰尘掸去。
“有没有哪里痛的?”
“嗯嗯。”红雪摇了摇头,撒娇表示没有受伤,乖巧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
猎刀又看向沈莫失怀里的钟欢,见两个孩子都没事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她一时没看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幸好最终没出什么大事。
“你就是她的妈妈?”克拉芙季雅好奇地凑了过来。
她知道沈莫失最小的学生的妈妈就是第一位治疗成功的兽人,一直对她很是好奇,可此前她连红雪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她妈是谁了。
猎刀迅速把红雪挡在了身后,耳朵警惕地竖起,即使是仰视着克拉芙季雅,也丝毫不被对方的气势压过。
“是又如何。”
“嗯……”克拉芙季雅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这位满脸刀疤的猫族兽人,觉得她十分眼熟。
可鬃狮蜥领内,满脸刀疤的家伙实在是不少,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与她相像。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伸手指向猎刀那缺了一块的耳朵,“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她挠了挠头,卡壳了半天,才突然两眼放光,高兴地喊道:“那个刀对吧!首领的那把刀。”
面对猎刀越发警惕的态度,克拉芙季雅显得闲适又自在,她绕着猎刀踱步转圈,嘴里啧啧称奇。
“你现在变了好多啊,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诶。”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待在那人身后,就像……”克拉芙季雅乜了眼她身后的红雪,语气飘忽,“就像这个小崽子一样。”
即使嘴角还带着笑意,克拉芙季雅现在的眼神却让红雪寒气直往上窜,即使是被她擒在手里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对方如此可怕过。
红雪不禁夹紧了尾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试图从猎刀的身后出来挡住克拉芙季雅看向猎刀的视线。
猎刀平静又不容置疑地把她塞回了身后。
“是我,那又如何?”
克拉芙季雅又凑近了猎刀几分,几乎把她整个地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之下,注视着猎刀的那双眼晦暗不明,像是腐烂了无数枯枝败叶的淤泥沼泽一般。
沈莫失抱紧了钟欢,不让她上前插手,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的对峙。
突然,克拉芙季雅轻笑一声,打破了这片死寂的氛围,她拍了拍猎刀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
“别那么紧张嘛,至少你教出的孩子还不错,勇敢、无畏、坚强……”
她对红雪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不再留恋地与猎刀擦肩而过,最后的话语消散在两人之间。
“不像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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