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商队交易结束,部落里的生活恢复正轨。
半夜里气温骤降,风浅打着哆嗦被冻醒,玄看着怀里的亚兽人,沉思半晌,化成兽形将风浅埋在肚皮下的软毛里。
清早一醒,身边便躺着一只俊逸威武的大白老虎,全身都陷在大白老虎蓬松松的绒毛里,风浅将脸埋在大白老虎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浅淡的青草香,还有猫猫身上特有的香气,风浅称之为“人薄荷”,一大早就有这样的待遇,人生圆满了。
但还不够,趁着大白老虎安安静静地睡着,风浅双臂缠上大白老虎的脖颈,整个人往上凑了凑,去亲大老虎粉白的鼻头。老虎依旧没醒,风浅决定“蹬鼻子上脸”,一次吸猫吸个够,摸了摸纤白浓密的虎须,双手捧着大白老虎的脸颊,一口亲上大猫的眼睛,糊了大猫一脸口水,又瞄准了头顶圆圆的虎耳……
虎族的耳朵一般只给最亲近的人摸,小的时候是父母双亲,长大了就只给伴侣摸。玄的耳朵特别敏感,他每次想摸都得好说歹说地求一会儿,再答应一堆有理没理的不平等要求。
当初换盐集市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抱着玄“非礼”,就是要摸到耳朵的时候,差点儿被玄开膛破肚,当时玄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比僵尸王还可怕。
风浅看了眼还没被他折腾醒的玄,心里一喜,多亏了昨晚的葡萄酒。他就说玄一个没见过酒、头一次喝酒的原始人,怎么可能比他厉害。只不过他是立竿见影的一杯倒,玄是后劲足,睡了一晚上还不够,现在被他这么折腾也没醒……
想到自己比玄先醒酒,风浅有些得意,伸手就去勾毛茸茸的虎耳——
“啊!玄——”风浅惊叫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玄。
眼看着得手了,风浅就被缠在腰上的尾巴拽了回去……
“疼啊。”风浅揉了揉命运多舛的腰,“勒死我了,拽成两节了……”
神采奕奕的大白老虎哪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琥珀色的猫眼微眯,带着几分精明狡黠,居高临下,深深盯着身下的亚兽人。
风浅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站在自己上方的大白老虎,那四只健硕有力的虎爪,小柱子似的立在他身体两侧,兽形的玄像座小山站在他上方,威严却优雅矜贵。
古潭一样的眸子,沉敛幽深,许是虎族,所以天生王者,纵使年少,眉眼间已初显王者风范,好像君临天下的少年君主,让人想要臣服。
如果这人(虎)不是半眯着眼睛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看着他的话……
“你装睡,不怨我。”风浅偏了偏头,躲开玄幽幽打量的视线。
玄用虎爪扶正风浅的脸,毛茸茸的老虎脸带上几分笑意,“被你又摸又亲的,睡着也得醒了。”
“你若是醒了,我不就不亲你摸你了吗……”风浅辩解。
玄不说话,挑挑眉看着风浅,一脸所以他才装睡啊的表情。
带着倒刺儿的虎舌在风浅脸上舔过,玄化回人形,风浅闭上眼睛,放软身子,微微张着嘴,等玄把这个吻加深——
静默。
半秒后,什么也没有。
风浅不禁睁开眼睛,满眼疑惑地看玄。这老虎向来能吃,今天怎么反常了,送到嘴边都不动。酒劲儿还没过吗,以后可不能让玄喝了。
不是第一次经验不足,酿了假酒吧。风浅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又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能起的这么利索,除非昨晚……
他喝了酒之后就没记忆了。都说酒后乱×,假酒效果就相反了?
“玄……”风浅顿觉不好,双手抱住玄的一只手,迫切想要知道玄是不是喝假酒喝坏了,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玄轻笑,弹了下风浅的额头,“今天不行,狩猎队今天去的地方远,天一亮就要走。你再睡会儿。”
风浅眨巴眨巴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却依旧有些不放心,抓着玄的手腕,犹豫道“你……”
“你喝完酒之后,身上有没有不舒服?”问完又自顾自地解释,“毕竟你是第一次喝酒,有的人酒精过敏,得小心注意一点儿。”
“酒精过敏?”玄看着风浅,眉头微动,追问,“‘酒精’就是酒吗?‘过敏’是什么意思,也是你们兔族特有的说法吗?”
风浅愣了下,尴尬地笑笑,含糊地点点头,不肯定也不否定,解释道,“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有的人怕冷,有的人怕热,有的喜欢吃酸的,有的人喜欢吃甜的。有些人不适合吃某些东西,吃了身体会不舒服,就是过敏。”
玄依然盯着他瞧,风浅心虚地抹了把脸,边穿衣服穿鞋边岔开重点,“真是的,今天要起早,昨晚怎么不跟我说,也好早点儿起来准备饭。既然要走远,那更不能饿着肚子了。”
“快过来烧火,拿两个咕咕蛋出来,我用油渣给你煎两个蛋,咕咕蛋熟的快,耽误不了你集合。”风浅扯着玄的胳膊往外走。
玄看着面前忙手忙脚的亚兽人,心里一暖,眼尾跟着有些酸热,深吸口气,一把从后面将亚兽人按进怀里,“……风浅,你乖乖在山洞等我回来。”
玄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听得风浅眉头一跳。
这怎么了,就出门狩个猎,几乎天天做的事,怎么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了……
不是真喝假酒喝出问题了吧。可同样喝了酒的他也没事啊。
觉察玄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风浅抓着玄的胳膊要回头看个究竟,却被玄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得就那么被玄抱着,风浅小心地问道,“你身上,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到呼吸困难,小到哪里的皮肤发痒、发红,都有可能是过敏的症状。过敏严重起来是会要命的,不能强撑着。”
玄用鼻子、嘴唇蹭了蹭风浅的耳廓、脸颊,轻笑着,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想一早就和你分开。”
风浅心里一甜,转头抱住玄,这次玄没按着不让他动了,“那刚刚给你亲,你还不亲。”
风浅踮脚就去亲玄的唇,蜻蜓点水,“剩下的晚上回来再给你。”
“真是的,有你刚刚抱着我腻歪的工夫,都能亲好几次了。”风浅小声地抱怨着,“快生火,快生火。”
把玄打发走,天色也亮了,就着锅底的余温,风浅慢悠悠地给自己炒了份孜然哞哞兽肉,啃了根粉香蕉,打扫了山洞,还不到采集队集合的时间,又从兽皮窝的草席底下翻了一小袋麦籽,坐在山洞门口剥麦籽壳。
羽族商队离开之后,他又用剩下的蜂蜡做了几根蜡烛,和部落里的人换了几袋麦籽还有地长果。
麦籽壳比蓝星的花生壳稍微硬,用小木锤一敲就碎了。煮熟后的麦籽,壳会变得更软,徒手就可以剥开。因此,部落里一般是把麦籽煮熟后剥着吃。
风浅馋米饭馒头了,他想生着剥了麦籽壳,试着做点儿不一样的。
这麦籽长得小麦不小麦,大麦不大麦,水稻不水稻,但既然是禾本科,那馒头面包,米饭面条,馕饼大饼,总得成一样吧。
风浅看着地上树影的位置差不多了,把麦籽重新藏进兽皮窝的草席下面,拿上兽皮袋,关好门,往部落山谷去。
走到山岗上,果然听到了采集队集合的号角声。
随着采集队将部落领地内的森林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采集队秋储的任务接近尾声,从一天上山两次改为一次,每天晌午之前就会回部落,这让风浅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捣鼓其它东西。
中午回了山洞。
风浅拿了包肉干当午饭,在山洞门口空地上生火烧水,水里放了几个和羽族交易来的果干。果干橙色偏深,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有些像杏肉或者梅肉,加上几片芸香果的果皮,滴两滴蜂蜜,煮出的果茶不比末世前蓝星上的甜水店差。
一会儿吃了午饭,他打算在山洞里挖一个火塘,火塘上搭个架子,架口锅,既能取暖又能做饭,至少冬日里能时时喝上、用上热水。
山洞外白雪飘飘,银装素裹,山洞内,他和玄相依而坐,围炉夜话,陶锅咕噜噜的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炭火摇曳,温馨晕黄……
这场景,光想想都醉人。
陶锅上茶水煮到沸腾,风浅拿了个红薯埋在火炭里,自己回山洞挖火塘了。
从地面往下挖二十公分深、四十公分宽的正方形土坑,修至平整,地上部分用石板石块砌十到二十公分高,再用树干和麦籽树搭架子,粗绳将陶锅吊在架子上,通过调节绳子的长短来调节陶锅的高度、距离火苗的位置、做饭时火候的大小。
山洞里有兽骨做的锹一样的挖土工具,后山就有石板石块,工具齐全,风浅做的很顺利。火塘做好了,日头还挺高,风浅又抱了柴,试着在火塘上架了火,倒了碗果茶,准备烤着火吃个烤红薯做下午茶。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到半刻钟,风浅捂着鼻子从山洞跑出来,又提了水桶冲进山洞,一桶水把火塘里的柴火浇灭——没有抽烟机,差点呛死他!
一下午的工夫白费了不说,还把原本平整的山洞挖了个坑!
风浅灰头土脸地坐在山洞外生闷气,抱着红薯啃。这时玄回来了。
“这,怎么了?”玄提着半只花斑兽,乍一看到垂头丧气、满脸灰、恶狠狠地抱着红薯啃的风浅,一时也分不清想笑的成分多一些,还是担心的成分多一些。
不过,亚兽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气哼哼的,还有心思吃烤地甜果,应该是没事的,但这一脸灰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是吃地甜果抹的吧。
风浅白了眼一脸担心,但更明显在憋笑的玄,“你敢笑我。”
玄咬住后槽牙,板住脸,摇头,“没笑。”
恢复隔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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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喝酒误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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