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灰霾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而后慢慢靠近人群。
周得悉慌忙跟上，两人都不约而同轻手轻脚降低存在感。
被人们围在正中央的正是一小队的四位成员，其中三个穿着白色衣袍，而剩下的那个被荆棘绑缚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恐怕扮演的就是异能者的角色了吧。
灰霾瞄了周得悉一眼，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这家伙自己的身份，省得他在自己面前总是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明明认识中间那几位却要装作不认识。
正当他在犹豫的时候，一小队的那位女生，名叫啾啾的队员开口说话了。
“各位，我是光明神的使徒，受命于上苍，我们深知这世间被黑暗所笼罩，而现在，光明神带来的是驱散黑暗的光明。”说着，啾啾伸展开双臂，顿时，她的身后出现了白色的光芒。
光线实在刺目，周围的人们都慌忙遮住了眼睛，前排的几人膝盖一软接连跪倒在地上，上半身则虔诚地紧贴着地面，仿若真正的信徒。
“我知道，你们正在找寻解救世人的万全之策，现在，请让我代替神职将圣光赐予你们……”
啾啾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亚麻质白袍，齐肩发绑成两条麻花垂在肩头，她的额头上画着白色的翅膀和繁复的花纹，此刻在身后白光的照射下她的整张脸都成呈现出过分的柔和、
她伸出手指了一个最近的男人，要他靠近。而后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白色印记。
“该下地狱的罪人，这次我允许你使用你的邪术。”啾啾光着脚迈步，脚腕上的细白链条沙沙作响，她来到了那个被荆棘绑缚的一小队队员面前，冷声对他说道。
那人咬破了口中的黑色血包向外吐了一口，而后挣扎从荆棘的间隙伸出手向着刚才的幸运观众射出光线。
男人几乎被吓晕，他急忙闭紧双眼想要躲闪，只是挤在人群中的他根本无处可躲。
就在他打算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印记周围散发出来，吞噬了光线。
“我没事，我没事！”男人欣喜地望向啾啾，猛地跪倒在地上行大礼，“多谢使者，多谢使者！”
“想必你们曾听说过我在早花街将一位异能者净化的事情，堕落自毁轻而易举，而净化洗礼确实难上加难，那一次我耗费了很多力量，现在我恢复了，我受到了神明的祝祷，再次来到了这片土地。
“光明神希望世界和平，一切都向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再没有不公，这也是我们所有人希望的。我们都是平等的，受光明神庇佑的孩子。上天赐下光明神降临世间，就是为了净化一切黑暗，光明永存……”啾啾背诵着这段曾在无数地方使用过的说辞。
即使她神情淡然没有什么起伏，但在长期以来的渗透下，人们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灰霾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基地的手段他当然清楚，这里的人们也并不是一开始便相信，只是当局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这群被驱赶的平民本就成日提心吊胆害怕死于非命，啾啾的人来过很多次，帮助过他们很多次，这才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
啾啾惯用的招数是让一个基地的人去袭击某个居民区，而后她出现，只是站在那里浑身发出白色的光晕吸收一切异能，再治疗好受伤的民众，如此几次，更多人相信了所谓的光明神。
这也要得益于啾啾异能的类型为治愈类型的，在几百年里，这类异能本就少见，更因为人们的不重视逐渐消亡。
故而这里的人们很少见到有人可以站在原地化解强力异能，再加上啾啾能力不够，没法避免食用异能时大量白光的产生，倒真的像是光明驱散了异能的力量。
灰霾并不会苛责这里的人们轻而易举相信了这样的无稽之谈，白砂星系的战乱频繁，有一个精神支柱也是好的，当局不可信，他们本就没有其他依靠。
“也太能洗脑了吧……”躲在灰霾身后的周得悉小声吐槽着，他想起了他们劫持的那艘商舰上供奉的光明神的画像，还有那些写满名字的纸片，叹了口气。
“他很聪明……”灰霾轻声道。
“啊？你说什么？”周得悉瞪大了眼问道，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谁聪明啊啾啾吗。
灰霾自知失言也就没有回答，他在说的是青墟，很聪明的一个人。
当年啾啾被基地找到的时候正在捡垃圾吃，虽然她的异能是阻挡伤害和可以治愈外伤，但因为释放异能的时候会产生白色的光线会雾气，若是派她完成一些危险的任务很容易便会暴露，没想到青墟竟然为她找到了如此合适的岗位。
啾啾的长相和身材也完全符合刻板印象中神之使徒的特点，她浑身上下一切都是瘦窄的，有些下三白眼，无论看向什么都是神色淡淡，眉目间毫无喜怒。
人们天然会对这样外形柔弱的少女产生信任，更不要说她真的站在那里帮这里的人们解决了很多问题。
第一小队的工作效率不错，灰霾点点头，松下虽然人品不怎么好，但带出的手下都很优秀。
不过要严格说起来，那还是山姝的效率更高，谁都没有想到她在离开基地的第一天就混入了异能分局，完成了最主要的任务，只是……现在的异能局实在是危机重重。
不过，灰霾可以随时知道山姝的身体状况，当然也就清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体能充沛到甚至可以一锤子给他的脑袋开个洞。
幸好锤子在自己这里，灰霾扬了扬眉毛，他已经将那把锤子缩小随身携带了，自己得帮着她好好保管东西。
“走吧，我们别耽误了时间。”周得悉说着，催促灰霾回到飞行器。
两人继续向着星站的方向飞去，在利用假身份接受检查后很快离开了灰星。
“圣女，我的女儿被异能局抓走了，他们要给她做人体实验，您能帮帮我们吗？我们全家供奉光明神的画像已经很久了，我们一直谨慎小心，实在不知为何会飞来横祸。”就在啾啾满心疲惫准备结束今天日程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女人冲了出来，拖着身边一直在哭泣的丈夫干脆地跪在了啾啾的面前，猛烈地磕着头。
“……还请您先站起来，光明神会庇佑一切的，只是我只是使徒，我的力量不足以……”啾啾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不满的情绪。
她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拒绝，笑话，住城里的异能局有多危险她当然知道，就算他们两个小队一起也未必能冲进第一层防护罩，恐怕在他们靠近异能局的时候就要被打成筛子了。平日里搞点小动作糊弄这些人和真的去救人完全是两个难度的任务。
“您当然有办法，我亲眼见到您将一个SS级异能者净化了！请帮帮我们！”女人情绪激动，紧抓着啾啾的手不放，跟着不断后退的女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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