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虚伪地忍耐呢?不如干脆地堕落吧!”首领丢掉了红围巾,跌落在触肢堆里,攀爬着靠了过来。红发青年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腕,低头咬住指尖,猫一样地舔舐着。太宰挣扎着要去打他,又被红发青年强硬地捂住了耳朵,不许他动弹,也不许他听。
“——织田作——”首领吻着他的掌心,喃声低语,“了无遗憾地死去的你,本应前往三途川与亲友团聚,步入轮回。如今却被这无能的家伙束缚在人间,不得不以这样的姿态行动,甚至如同幽魂一样无法被常世感知——”
实在是可耻啊,[太宰治]——
这一瞬间,三个人都不敢正视红发友人,只能狼狈地低下头,又一次地做了逃兵。
然而,两三根柔软而又暖呼呼的触肢,小心地搭上太宰们的头顶,轻轻拍了拍,进而又环住他们,形成了一个短暂的拥抱。
“……太宰……是朋友……”
红发青年坦率而又固执地说着,在离去的刹那,触肢灵活的尖端碰了碰太宰们的脸颊,发出“啾~”的一声响。
那是一个拟态的亲吻。
视野又一次恢复了,太宰维持着怪异的姿势,望着织田作“应当在”的地方,喜悦与杀意同时在心底沸腾,叫他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无论是在他下车后慌忙逃窜的司机,还是一路上对他退避三舍的港口mafia成员,他全都无视了,只是径直向着电梯行去。
在最高层,他碰见了中原中也。
这位劳碌的港口mafia干部刚从首领办公室出来,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忍不住皱起眉:“太宰,你这是又犯病了?”
纵然在中原中也看来,太宰原就是疯得可以——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干不出太宰干的那些破事儿——但这几个月太宰疯得越发厉害了。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虽然太宰言行举止与往常无异,但中原中也本能地感到了他周身越来越可怖的气质,叫他连稍微靠近都毛发悚立。他下意识地不肯去想,去听,去看,如同面对无法理解的存在时捂住眼与耳的人,将所有的变化都归咎于“太宰又在发疯”。
“是的哦~”太宰若无其事地回答,“蛞蝓的脑子居然比黄豆大了那么一点点哎——”
他以指尖比出黄豆的大小,拖长了腔调挑衅,而中原中也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言辞刻薄,连生气都懒得生气,只平淡地说了一句“有病记得吃药”,便压了压帽子,从他身边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中原中也浑身紧绷,异能力的红光乍然浮现又快速消失——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路过了一头正缓慢呼吸的巨兽,无意间的一瞥,才猛然惊觉那蜿蜒起伏的山峦就是巨兽的脊梁。
他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反抗。
“……见鬼,那到底是什么?”
怔然地站在走廊里,中原中也困惑地低语。
“太宰君,谨记[天]行无常哦~”又一次被抽取了全部力量,软绵绵地瘫坐在办公椅中的森鸥外,照旧撑着一张笑脸,眯着紫红色眼眸说道,“我可不想看到完全堕化的太宰君,那可真是,太麻烦了——”
安吾以手抵着额头,感到了如山海般倾倒过来的疲倦。
传真机还在扎扎地吐着文件,键盘敲击的轻微声响一刻不停,如影随形地是钢笔在纸张上不间断书写的沙沙声。
好累……
从心脏,从骨骼,从肌体,从每一个细胞,这疲惫感用不到一秒钟便击垮了他,叫他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帘。
他的手,急切地在口袋里摸索,触碰到那个东西的第一秒,便紧紧地攥住,即便手心硌地发疼,也不肯松开。
安心感,就像是儿时,古树在斑驳的墙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凄清的风呼啸着,猛烈地敲击玻璃窗,浓稠的黑暗里唯有幼小的他孤身一人,在自己不受控制的幻想里瑟瑟发抖。
而厚重而温暖的棉被整个儿包围住了他,如同坚不可摧的堡垒,叫他可以闭上眼捂住耳朵,做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去想的稚童。
卧底……是很孤独的。坂口安吾的才能与心性足以让他从容不迫地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而后全身而退,难熬的,是格格不入的孤独。
作为异能力“堕落论”的拥有者,坂口安吾读取过许许多多的记忆片段。龙头战争的88天里,他每天都会收到成打的死亡通知,每一张,都是“x月x日,xx地死亡xx人”。
没名没姓,死因不明,死得悄无声息,如同一根茅草。
就连他们那些同样身为港口mafia底层人员和小队长的同僚们偶尔提及,也只是一句轻描淡写地感慨:
“听说那个谁昨晚上被人干掉了。”
“啧,真倒霉,他马上就能升职了吧。”
而这感慨也如微风一般,转瞬便消失了——他们也成了庞大数据里微不起眼的人。
于是安吾制作了那本死亡记录。
为此,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动异能力,一次又一次地读取他人的人生,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生命的重量。
这些重量沉甸甸地压着他,连同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们——作为卧底向上攀爬,他的双手早就不干净了。
即使理智明白这是必要之牺牲,感情却无法释怀。
但这不是可以向人倾诉的话题,就连表露出来,也只是徒惹人耻笑,甚至引起怀疑。
于是他缄默不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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