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入了青云楼直奔二层某厢房。
温时知晓之后也不再停留,总不能一直在下面等着。
她去赴那女孩的约,从那人口中得知前几个被害人皆是晚上遇害,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偶然一次那女孩见到过,吓得她三天没睡好觉。
晚上害人能理解,毕竟青天白日的也不好下手。
“还有什么消息吗?比如怎么死的,看到过凶手吗?”
“凶手作案后就逃离了青云楼,等到发现的时候都第二天了。”女孩回忆道。
“姑娘呢,那些人被害的时候那些姑娘总该在那里吧。”
“都吓晕了,询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仿佛被掏空了记忆。”这还是女孩偶然从门缝里听到的,那些姑娘遇事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尽管如此那老鸨也不愿放人,反而关到一起,压了价格继续挂铺子里。
那日惨叫声过于大了,小玉被吵的睡不着,透过门缝看到那骇人的场景。
姑娘们双手被绑挂在墙上,偶有意识清醒的想要逃离,只会被勒的更紧,鞭子浸了盐水往身上打,疼晕了再打醒,直到她们歇了逃跑的心思。
也幸得小玉她们几个年龄小,平日也表现得乖巧,年龄不到接客便被安排打杂,前些天出了这档子事,不少伙计都卷铺盖跑了,那老鸨不得已才让小玉她们外出采买东西,三个瘦弱的伙计紧紧地监视着,生怕她们跑了。
许是太自负,那三人路上偷了些钱竟去吃酒了,将她们姐妹拴在路边,趁着机会小玉不惜脱臼才挣开捆绑。
几人无处可去,直到那天遇到温时。
虽然还是无处可去,但好歹有了丝盼头。
听完前因后果,温时心里泛着酸水,想给她们安排住的地方,奈何囊中羞涩,连自己都要靠别人接济。
看来,破案之势迫在眉睫。
温时寻了些趁手且便捷的武器藏在身上,在大街上四处游逛收集线索。
期间,温时再遇谢无虞,二人隔着糖画铺相视,随后双双摆头。
温时想借力查案不是假的,靠她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弱小,有帮手才能更好行事,可现在他们怎么看都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合作。
除非,公平竞争,协议合作。
“你想和我合作?”
“对。”温时看向回头的谢无虞,觉得有戏。
“为何?”
“我有线索,你也有线索,而且我保证我们的线索不重合,和我合作不吃亏。”温时看了秘籍,里面没写谢无虞查到小玉几人,那些线索他不好得到。
“你要什么好处?对半分?”对方狂得很,谢无虞对那人手里的线索来了兴趣。
“可以……”
“想得美,我自己能得全,为何要与你分享。”谢无虞果断拒绝,甚至不等温时说完。
“如果我们合作破得此案,我不要赏赐”,温时瞧见谢无虞面上的不屑,仍不卑不亢,“只需你在圣上面前为我求得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谢无虞向前几步,盯着面前的人,颇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不能说,这是我的要求,你同意便合作,不同意离开便是。”温时假意不做强留,摆了摆手示意。
“可以。”谢无虞本就不在乎这赏赐,若是顺水推舟既能免了裴清的絮叨,也能让面前人欠个人情,还得了个帮手,一举三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夜幕降临,街上偶有人影,晃来晃去阴森森的。
温时点了壶酒和谢无虞在二楼厢房坐着,正巧在那人的厢房边。
墙壁隔音不好,隔壁的动静皆数穿入二人耳中,吱吱呀呀的响动任谁听了都会多想,除了——
“他们快结束了,你寻个机会跳到他们窗户外。”温时一本正经地开口,全然不顾当下情景的尴尬。
“我?现在?”谢无虞猛然一惊。
“废话,还能是我?算了,你守着吧。”温时皱眉,随后起身抬脚迈上窗户,紧贴着墙壁行动,步子虽慢却稳当。
谢无虞寻了个好位置坐下,一幅“与我无关”的样子。
“啊——”
一声厉叫划破黑夜,此刻的温时早已攀至隔壁窗外,她伸腿踢开窗户,只见地上躺着今日白天见到的男人,身侧还晕着一女子。
男子死相极惨,胸前开了个洞,内里空落落的,被徒手取心。
血迹喷溅的四处都是,那女子脸上也被溅上许多。
可奇怪的是没有凶手,无打斗痕迹。
房门被谢无虞从外侧推开,他方才一直盯着,没有人进出。
换句话说,如果这间屋子没有其他出口,凶手就还在这间屋子。
没等温时开口,乌泱泱的人群铺天盖地地压下,只见那老鸨带着一群伙计风驰电掣赶来,好一阵痛哭,不知道的以为她死了丈夫呢。
温时正想说些什么。
“好了,带下去吧。”老鸨拿出手绢沾了沾干涸的眼眶。
好丝滑的流程,温时默。
两秒后老鸨才注意到屋内的温时,被惊得接连后退,腰间却横亘上一把剑。
霎时,老鸨不再动作,趁对方松懈之际快速转身欲借体重优势压制对方,语气不乏恐慌,“你是谁?”
“我给你开的门。”言下之意是你不该谢谢我吗。
谢无虞转动手腕,用剑鞘压制老鸨狠厉的动作。
见状,温时跳下窗户,拍了拍手掸去灰尘,声音再次吓了老鸨一跳。
“说说怎么回事?”
温时寻了个凳子推到老鸨面前,礼貌得很。
“什么怎么回事?”老鸨装糊涂。
温时抬脚推动椅背,那老鸨膝盖一弯坐了上去,温时接过谢无虞递来的绳子打了个活结。
“别动,越挣扎越紧,小心勒死你。”温时有些不耐,眼看老鸨就要叫人,她伸手捂住那人的嘴,眼神凄厉,“闭嘴,否则你知道后果。”
见那妇人捣米似的点头,温时这才放开。
“来人——”
剑光一凛,老鸨顿时闭嘴。
温时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又看了一眼谢无虞,正巧与他对上视线。
敢情这老婆子以为她诓她呢。
“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
继续嘴硬。
二人眸子里的疑惑不像假的。
这人证还在地上躺着呢,真就睁眼说瞎话呗。
“大理寺少卿沈昭越,奉命查案,还望青云楼理事从实招来。”
和缓中带着不容置疑。
温时撇撇嘴,她要有这官阶她能比他还装,温时心里苦闷,那老鸨见了沈昭越的官牌子便泄了气,一五一十地交代。
第一次死人依旧是半夜,那次只有老鸨自己在场,她吓得卧榻一周才转好。
第二次时老鸨仅仅只是吓晕过去,没有落病。
后来次数多了,老鸨也麻木了,她也不再害怕,熟能生巧,而是每一次在听到一声惨叫之后便带着伙计来收拾残局。
很多次后,老鸨早已见怪不怪,秉着对死者的尊重,她还是哭了几声,像是临行前的关爱。
“你要说是我做的,那真是冤枉我呀,我怎么会往青云楼里引这晦气事呢。”老鸨不住跺脚晃头,“可怜我那些姑娘们了。”
沈昭越和裴清放下门栓,走到谢无虞身边,三人抱胸盯着眼前的场景,一动不动。
片刻,沈昭越上前,“既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不闭楼,反而像无事发生一样。”
“这……”老鸨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尖细的眼神里发出精锐的光,“我一大家子靠这吃饭呢,闭了楼我还怎么活呀,上面给小民一条活路,小民感激不尽。”
“几起案子了,记载在哪?”
“没有记载,青云楼人来人往,哪会将这记录在案呢?”
门被敲响,传来随从的声音,“大人,已经找到那些涉事女子,被关在偏房。”
可这些女子深情恍惚,什么有用线索都无法提供。
最后,老鸨被带走,青云楼暂时闭楼。
温时怕露馅,趁着乱便离开了人群。
封条贴上后,温时再次折返,潜进二楼厢房,进去就发现谢无虞早已到达。
“真巧。”谢无虞转头对着正在爬窗的温时笑了笑。
温时费力攀上窗沿跳下,抬头却看见门开着,“这门怎么开了?”
“方才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怕有贼,开着放心。”
温时∶早说能从正门进啊。
“徒手挖心真的能做到吗?”温时曲腕做虎爪状,随意往面前挥了几下。
她不信正常人能刺透肌肉肋骨穿入胸腔取心。
“会不会不是人?”温时掀起枕头再放下,转头看向谢无虞,“那种野兽什么的想要挖心应该可以做到。”
“不太像”谢无虞盯着地上的衣服碎片出神,“你见过野兽不吃人只吃心吗,你瞧这布丝断裂的痕迹很像指甲剐蹭,倒不像是野兽撕扯。”
“有道理,而且野兽要逃离肯定有痕迹。”温时推翻了猜测。
半个时辰后,温时和谢无虞将物品归置远处,便离开了青云楼。
这番搜查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线索,除了那死者随身携带的包裹里一封信件惹人生疑。
信件语气和用词都像是男女间情人的呢喃,可温时却觉得不对劲,每一句话看似**实则是有指向性的暗示死者下一步如何做。
包括今晚的会面,都在信对面人的掌控之中。
三言两语就哄得那糙汉深夜出门会情人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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