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言追的初次易感期没有持续太久，第三天上午体温与信息素都恢复正常数值。
白色的颈环已经被易感期本能支配的某人报复性摧毁，俞寻舟提着粉色的那枚，“看来你只能暂时戴这个了。”
言追死死瞪着颈环，如果俞寻舟逼迫他戴上，他宁可饿死在家里也绝不会出门一步。
感受到他的抗拒，俞寻舟遗憾叹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军校基础款白色，给他扣上。
不用戴粉色就好，alpha垂着眼睫任由他动作。
“下午回学校继续训练。”
“嗯。”
俞寻舟倒没有计较言追昨天还黏黏糊糊，他走哪跟哪，今天就像变个人般一副两人全然不熟的模样。
本来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很微妙，如果不是易感期，言追还会继续用他半吊子屁用没有的恋爱攻略完成任务样小心试探。
总之这两天收集的数据很有用，如果不出意外，多收集几次数据，他甚至不需要借由alpha标记就能摆脱副作用影响。
念此，俞寻舟看言追更顺眼了几分，易感期折腾就折腾点吧，还能把家拆了不成。
刚给军校发送销假申请，不出三分钟手环通讯响起。
看清联系人后，俞寻舟脸色一沉。他抬头对言追道：“去车里等我会。”
言追巴不得暂时跟他分开，几个大步就消失在客厅。
俞寻舟整理好表情，恢复一贯的冷漠神色，这才接起通讯。
可视屏另一端出现位鹤发精神矍铄的老人，精明的双眼先是上下打量俞寻舟的情况，随后才笑着开口道：“没有打扰到你吧？听说小言易感期了？”
通讯另一头正是长老会九位执行长老其中之一。
他刚销假老东西们就得到消息，立刻过来试探，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还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明明面都没见过，俞寻舟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
“言追首次易感期，之前没有打抑制剂的习惯。”
“没关系，年轻人嘛，难免疏忽。不用担心，军校那边我会打好招呼。”
两人你来我往随意扯了两句无意义的家常，没有从俞寻舟口中挖出任何有用的东西，长老的逐渐维持不住笑容。
俞寻舟同样不耐，好几次都想直接摁断通讯，老东西想问什么不知道直接问吗？非要拐弯抹角，还要他配合着东扯西扯。
“是你清理了王坤？”长老忽然问。
没有隐瞒的必要，俞寻舟点头认了，“他应该猜到了什么，未免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军部，正好和蚧种一同清理了。”
“所以你莫名要求去第三塔，就是为了清理王坤？”长老面带质疑，这并不像俞寻舟的风格，而且哪里这么巧，第三塔冒出一个和他100%匹配度的alpha。
“不完全是，就像是和蚧种感应一样，我怀疑oa之间也有特殊感应，100%匹配度感应度最强。”
俞寻舟半真半假回答。
也不知道长老信了他是因为oa感应特意去的第三塔这一说法没。总之长老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最后一句，“王家那边你自己解决”就挂断电话。
俞寻舟嗤笑，长老会并没有军部想象中的看重他，时不时就来这么一手服从性训练。
当然并不是只针对他，只是有些老东西在那个位置待久了，除了眼里那点权利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让他们再待一阵，这个联盟迟早会被洗牌。
离家前，他给俞九发了个信息，让他最近暂时别去学校，在家守着十一。
俞九很快回复收到，速度快得显然是他根本没有在好好上课。
两个弟弟都不爱学习，某人不得不反思总不能是他小时候养孩子用错了方法？
俞寻舟祈祷希望唯一的妹妹不会变成学渣的模样。
*
“您的成绩为100分满分，优秀！”
言追将全息眼镜推至头顶，全移动靶射击课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按照要求拿了几次合格分数就打算休息。
手中的粒子枪仍然发烫，他转身准备去换一把。
身边有alpha凑过来跟他搭话，“你之前有接触过射击吗？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垃圾星出生啊？”
言追瞬间警惕，身旁的alpha长得比他矮了一个头，很普通的a长相，能进军校的alpha非富即贵，只有极个别和他一样是特招。
“俞寻舟教过我。”拿目标当挡箭牌准没有错。
同学alpha立刻一脸欣羡，“俞首席——虽然毕业了，大家还是习惯称他首席，首席大人私底下居然和你这么亲密吗？上次易感期也是，要不是他你就要被处分了。”
虽然俞寻舟对陌生人不假辞色，尤其是alpha完全没法近身，不妨碍他成为联盟最受欢迎的omega之一。
容貌出众、足够强大、家世显赫，是伫立在金字塔最尖端的那一批omega。
作战系有近百位alpha，虽然被打散在各个班级，但他们经常聚在一起抱团取暖。
与omega和beta群体泾渭分明。
见言追不言不语，沉默地注视着他，陌生的alpha脸色又一变，压低声音，义愤填膺地说：
“凭什么omega的信息素就能乱放，难道alpha被影响他们就没有一点错吗？治安条例就只会怪罪alpha。”
言追一抬头，这间训练室拥有十多个智能摄像头，目前全都对准alpha们的方向。
更远处的地方多位教官明里暗里的警惕着他们，而omega与beta同学同样时不时对他们投注异样的眼神。
“只有加入军部才能摆脱这种现状，所以我才来读军校，你呢？也是为了这个吗？不过俞首席看上去并没有太限制你的自由，很多结婚的alpha都会被伴侣关在家里。”
言·卧底·其实是来完成任务·追：“嗯。”
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回答没礼貌，眼前的alpha显然就是俞寻舟口中来试探他的军部人。
不知道说什么时，只需要用几个万能字，对方就会自动往下说，像人机一样。
“凭什么我们在战场厮杀甚至付出生命，回到联盟后还要像猪狗一样被监禁、被管控、被污名化！omega也不过强在会生孩子，现在他们连孩子都不生，凭什么享受社会绝大部分特权？”
按照惯例，以往听到这里的alpha都会被激起心中的愤怒，紧接着附和他，alpha以为言追也会这样。
但言追认真思索片刻，回答：“但是你们军部主力军至今仍是omega和beta吧？一直活跃在战场付出生命的不也是他们更多？”
就事论事，天天追在他们启明星身后时刻准备围剿他们的，多半是omega和beta小队，尤其是俞寻舟，在校期间执行任务最多，捣毁的据点最多。
他的专属小队也是清一水的omega，只有一位beta。
如果不是立场不同，言追还挺敬佩这些军人的。
alpha语塞，“……”
“但是那些被塔淘汰送上战场的炮灰alpha怎么算？他们的付出难道一点都不值得被歌颂被记住？军队里ob那么多，难道不是因为法律规定，alpha就应该待在家里，极少部分才被允许参军。”
言追疑惑：“那你直接说alpha在联盟受到不公正对待就好了，非要带着说谎ob没贡献还享受特权做什么？”
alpha同学：“……”
这人到底是不是a权啊！
“况且你我，以及在场这些人作为alpha也比塔里的alpha多享受了一部分特权，俞寻舟说这就涉及阶级问题了——你懂什么是阶级问题吗？”
alpha同学不吭声，言追默认他不懂，把俞寻舟给他补课讲的内容复述一遍。
读书至少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在遇到其他不懂的人时可以侃侃而谈，难怪不少人喜欢当老师。
看这位同学的表情，应该是逐渐顿悟了。
两人长时间的交谈遭到了杜天安的远距离训斥，言追遗憾地收起“科普”欲，准备继续训练。
被迫听了一堆“废话”的alpha本来已经准备向上汇报直接清理言追。
戴上全息眼镜开启新一轮训练的言追忽然话锋一转，“总之你有一点说得没错，alpha确实受到了诸多不公，反抗寻找出路是必须的，军部作为突破口是最好的选择。”
alpha同学：懂了，a权和傻子是不冲突的。
*
“所以你标记了人家没？”林群一抬胳膊想往俞寻舟肩膀上搭。
首席身上明显没有alpha的气味，后颈也仍然白皙没有任何伤口，况且小alpha那弱鸡样还能标记大魔王？
后者快速避开，林群毫不尴尬收回手。
俞寻舟言简意赅，“他承受不住我的精神力。”
隐隐有传言称这位俞首席的精神力即将突破人类上限，联盟可能会出现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位超ss。
但其中蕴藏的危险也不言而喻，面对远超同类的人比起崇拜更多的是恐惧害怕，这是人类的天性。
林群唏嘘，联盟就没人能承受得了首席大人吧。
“你很闲？闲的话就跟着他们下去跑两圈。”
林群闭上嘴。
虽然指挥系着重于军事指挥和精神力训练，但其他训练也要求严格，可以说能进入指挥系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只是这一届新生除开军事理论，各个项目领先者都是来自机甲作战系的alpha言追。
指挥系的学生如今铆足了劲，为了维护尊严，各个训练得比前几届刻苦多了。
“最后一周实战演练的地点出来了，在曼塔星。”
俞寻舟也看到了手环的信息，曼塔星位于玫瑰星系边缘，靠近最西区边防线。
军校高层下发的通知是说在该星系发现了低级蚧种的繁育聚集地。蚧种群日益变强，决定提前让新生提前接触。
反正不过些低阶，又有众多教官守着，即使是还不会开机甲的军校新生也能应对，少量死亡率也在可接受范围。
俞寻舟眉心一挑，未免太巧了，俞九最近追踪到父亲的踪迹就是在曼塔星。
简直就像是父亲特意留给小九的线索，希望他追过去一样。
不管父亲在计划什么，这趟曼塔星他都去定了。
“教官这次也要一起行动，我们要扮演偷猎者。”林群跃跃欲试。
教新生做人是实战演练惯例，往年都是大四学生充当“反派”，今年大四统一去北区实战了，改由教官们顶上。
偷猎者多为黑市佣兵，猎杀各种星兽与低级蚧种并出售，甚至偷售卖**蚧种。
教官的任务就是客串反派，给新生清理蚧种设置障碍，不会出手帮他们清理，反而会从他们手中抢夺物资与战利品。
“到时候你可别放海啊，首席大人。”
“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几位alpha的，尤其是你家那位！”同在训练场的其他教官打趣。
俞寻舟到不怎么担心言追的安危，教官们下手有分寸，况且言追不至于连这点小压力都承受不住。
预感这次实战演习不会安宁，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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