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理瞪大眼。这就行了？那金发男为什么不行？因为他的钛合金大腿辣到S眼睛了么？
S当然体会不到程理复杂的心情，她叉着腰，往头盔上按了几下，显示屏缓缓变透明。女孩的笑脸如出水芙蓉，眼神却锋利似刀，像是神话里狮鹫盘旋，群蛇簇拥的女妖。
等等……这张脸……
程理脸色大变：“你你你……口香糖？”
“记性还可以。”S轻轻拍了拍程理的脸，对方震惊到忘记呼吸的反应令她非常满意。
“喂！S！”
两人面前骤然弹出光束，程理知道这叫虚拟影像通话，和高架桥上50米高的虹国艺伎对着往来车辆说“欢迎光临”用的是同样的技术。
看起来就应该叫“维克”或者“康斯坦丁”的精壮男人正有条不紊地操控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说：“我这边还要一会。”
“好慢啊薇拉，年纪大了踩不动油门了？”S笑着启动头盔，雪白的脸瞬间隐入黑暗。
我嘞个壮汉薇拉啊！程理很努力才忍住没笑出声。
“哼，”薇拉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这次目标知道被盯上了，守卫人手翻了三倍。你以为我要干嘛去？当然是去引走追兵了！”
“辛苦你咯。”S波澜不惊地拔出刀，程理这才看清刀身的颜色是低沉的灰，怪不得几乎看不清挥舞的路径。
“虽然你把目标干掉了，但目标的属下都去围剿你了，至少50人以上，自己小心吧。”
薇拉挂断通讯非常果断，另一个女人的影像接踵而至。
“S，你那边情况如何？还在花园中庭么？我入侵了这座酒店的防火墙，用假信号把大部分敌人引走了，大概能给你争取五分钟。跟着共享地图到27楼来，从这里撤退。”
“最强黑客约翰！”S看向呆滞的程理，笑嘻嘻地说那些名字都是代号啦！代号要什么节操！
“走吧。”S右手持刀正欲迈步，程理大喊您可以自己离开啊干嘛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小的再怎么说也穿着酒店工作服呢！言外之意就是干嘛拉我去火拼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刚刚不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么？”S意外地问。
“你只说回答问题的人可以活下来。”程理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说要和你走，也没说要参加你的实验啊。”
“我完全明白了！”S恍然大悟地上膛，“Dead or alive？”
程理泪流满面地跟上她。
“S姐，”程理咽了下口水，“这里是一楼，我们要怎么在五分钟内赶到27楼？”
“这是什么问题？”S脑袋上的显示屏弹出来一个大大的问号，“当然是坐电梯啊！难道靠走？你自己走，我可不走。”
Wtf！程理心说这人靠谱吗？外面都乱成一团了，电梯还开着就有鬼了！
然后他们就顺利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大厅电梯。
电梯缓缓上行，S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说刚刚也不知道谁不肯坐电梯，程理捂住脸蹲下。
到达15楼，S猛地摁住开门键，不由分说拉着程理走了出去，后者频频回头，“怎、怎么了？不坐电梯了么？”
“我‘听’到楼上有很多脚步声。”S懒洋洋的合成音里多出几分严肃。
她一脚踹开安全通道的门，迎面碰上两个穿黑皮衣的人，四人在狭窄的楼道里大眼瞪小眼。S忍不住说了句头奖，对面的愣头青像是机器人电路被激活了，嚎叫着冲了上来！
程理本等地跪下抱住了S的大腿：“S姐救我！”
“你这样我施展不开。”S平静地劈开飞来的子弹，她的外脑部头盔“浮士德-Ⅳ型”以每秒1千万亿次浮点运算的速度全力运行，预测敌人的弹道没比预测小孩的弹弓难多少。
“不要！离开你我会死的！”程理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引人遐想，牛皮糖似的贴在S腿甲上。
趁着敌人七手八脚换弹匣的间隙，S抽出另一把刀，刀尾相连，用力向下一拧，电流音嘶吼而过，小型电盾受召而来。
S把它丢给程理，后者终于松开了她的大腿，手忙脚乱接住盾牌。S提着枪飞速击杀了对面二人，在安全楼梯上全力奔跑了起来。
“跟在我后面！”
“誓死追随您！”
本应冲锋陷阵的盾牌窝窝囊囊地躲在后面，说出去多少有些丢人，程理则毫不在乎。他现在心情极佳，这小盾牌太酷炫了！又轻又安全！
不过很快程理就乐不出来了，S跑得实在太快！不对，她根本就在跳跃！像只健壮的青蛙从这片荷叶跃到那片荷叶，程理一双妈生人腿，怎么能和在工厂里千锤百炼的机械义体相比呢？
“S姐我我我……”
“跑不动了”还未落地，程理头顶飞下几个人，S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没死就赶紧跑！”
程理只好玩了命地迈腿，他像条搁浅的鱼，肺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空弹壳从头顶噼里啪啦落下，砸在盾牌上，程理的心脏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撞击头骨，最后爬上27层的姿势，几乎是手脚并用！
“呦，爬上来啦？”和狼狈的程理不同，S气定神闲地靠在门边，冲他挥手。
此刻的程理半句俏皮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想就地躺下睡一觉，哪怕世界当场毁灭也无所谓。
S没给程理休息的机会，她从程理手中接过盾牌，尾部分开，重新变成两把杀人的刀。二人钻出安全通道，不远处的玻璃窗户被击碎，蓝色缎绒窗帘在风中呼啦作响，仿佛将军的旗帜。
利器划破空气，S刀影一闪，墙壁赫然出现三支霜白的苦无！
“有刺客！”程理惊呼。
“山本女鹤，赶紧滚出来。”S语气淡然，“我走到哪你跟到哪，脚底的口香糖都没你粘人。”
“呵呵……妾身不过是想确认S阁下是否身手依旧。”身着银白和服的女人从窗帘后施施然飘了出来，她上半张脸戴着轻薄的金属面具，嘴唇中央朱红轻点，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盘至脑后。和服的袖子极长，末端绣着仙鹤翅膀的图案，腰间插着古铜色的胁差。
程理上下打量了女鹤一番，心说这人我见过啊！高架上说欢迎光临的那个。
“这位不知名的阁下，”女鹤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眼程理，“如果您继续盯着妾身看的话，妾身不介意帮您把另一只眼睛也取下来。”
程理立刻捂住仅剩的左眼，整个人躲进S身后。
可惜S没有如他所愿站着不动，她箭步上前，双刀从女鹤头顶无情地下劈。程理没学过刀法，但他知道S在花园斩杀皮衣男用的也是这招，那么女鹤小姐的身体也很快会……
显然程理不知道女鹤同楼下那些路人甲乙丙有云泥之别，她素手轻抬，腰间的胁差灵蛇般弹出，竟然稳稳抗住了S的两把刀。
高手之间不必多言，眼神相触就是厮杀的信号！两人速度快到离谱！衣袂翻飞间火星四溅，程理好像看到一只白鹤在大雪纷飞的黑夜翩翩起舞，雷霆一闪，白鹤从空中重重落下。
S压刀向女鹤施力，问她“我身手如何”？女鹤半跪在地，木屐陷进地板，已然失去了上风，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妾身认为还有进步空间。
为了扭转战局，女鹤猛地向后翻滚，她挥动手臂，羽翼般的长袖下射出冰棱般的苦无。S笑着说你那玩意儿还没我家牙签好使，接着提刀斩下——
砰！
苦无猝不及防爆开，幽蓝色的电流瞬间扑向S的掌心，S躲闪不及，右手的横刀被炸飞，从窗口叮铃哐啷跌了下去。
看着S掌心流下的暗红，女鹤嘴角喜不自胜地上扬：“看来妾身最近的特训颇有成效。”
“X的，”S空荡的掌心缓缓握成拳，背后的钢铁脊椎寸寸聚拢，下身的机械战马发出低沉的咆哮。
“陪你玩玩而已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娘的刀都是定制款——”
S弓下腰，程理能听到膝甲内部的机械部件正在疯狂运转，散热口的高温让周围环境都变得扭曲！
“很贵的！”
S咆哮着向前冲刺，如同一头凶猛的母狮！她轻松躲过女鹤的攻势，高高抬起大腿，女鹤扬起手臂，妄图用又轻又短的胁差对抗人类科技巅峰的产物，简直是螳臂挡车！
腿甲如重锤般落下，势不可挡！胁差生生断成三截，一截飞进天花板，一截插入地面，最后一截掉在程理脚边。
女鹤跌坐在地，还没有结束，S的身躯如同芭蕾舞演员那般起跳，舞动！连带着她锐利的刀！
“喀嚓——”
女鹤的发髻和面具同步落下，程理看到了她美艳素白的面容，额间流下一滴血，像是红梅在雪中凄然地伸长枝丫。
“怎么说也是同事，”S摇了摇头，后退半步，“姑且饶你一命。喂！你究竟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除掉你我就能进排行榜第一名了。”女鹤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先前的强势与嚣张荡然无存。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S恨铁不成钢，“你个第十名和我这个第一名较劲合理吗？正常人都会先从第九名挑战起吧？”
“那样太慢了！”女鹤理不直气也壮，“从第九名开始挑战要打九场，打你只要一场。”
“真是个数学天才啊！”
S放弃说服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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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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