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训斥白玉魔丐三人行事鲁莽、无状伤人——这半是有心打压白玉魔丐,半是不想让楚留香等人庇佑之前那个黑衣少年...之所以丐帮诸人前后杀到这快意堂,当然不是巧合,他们是来找那黑衣少年的!
南宫灵训斥下属归训斥下属,话里话外却没有忘了提及黑衣少年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他既然说了这话,楚留香就算是想保人,也难说出口了。
这一番训斥下来,白玉魔丐虽然勉强向罗真赔了个礼,却也立刻甩手走人了。
等人走了,南宫灵才向罗真致歉:“对不住...他近年虽回归正道,但终究气量偏狭,难免鲁莽。幸而罗姑娘功夫更胜他一筹,不然若是伤到罗姑娘,在下真要无颜以对了。”
“没关系。”罗真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向南宫灵,瞧了几眼问他:“你就是南宫灵?”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罗真还犹豫要不要找西门千呢,这下先不用找他了——这个南宫灵也是名单上的人物!
南宫灵心头一跳,先笑了起来,轻声道:“在下的确名叫南宫灵,若罗姑娘说的是丐帮南宫灵,那便是了。”
罗真点点头,不假思索道:“南宫帮主既然一下叫破了我的名字,那大概也听说过,我此行往北,是奉师父之命向武林前辈讨教...若是不忙,能得南宫帮主指教一局,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罗真又想到‘张啸林’,不,现在知道是楚留香了...犹豫了一下没接着往下说,有些话打算待会儿再说。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内弟子又遍布天下,消息想来最灵通不过。知道罗真这个人,知道她正好在济南都不奇怪。至于眼下情境一下联想到她,那也是常事,毕竟江湖好手也不是菜地里的韭菜,想要就能去割一茬儿,那些都是有数的。
南宫灵又笑了:“练武之人,彼此切磋是常理,自无不可。只是眼下难以转圜,等处置那恶贼,便与罗姑娘以武会友...也就是这两日的事。”
此时正好又有几个丐帮弟子走进来,禀报道:“帮主,后面的屋子,弟子们已随朱长老与葛长老全都查过了,并无那恶徒的踪影。”
南宫灵听完看向楚留香:“既然是这样,楚兄便将那人交出来吧...我知楚兄你急公好义,遇人常有帮助,只是那人却是不该帮的。那人来历不明,年纪轻轻,武功却极高,两日前打伤了我丐帮弟子十几人,还盗走了本帮要紧之物。”
“若是寻常人,给楚兄一个情面,不与他计较也就是了。可这般人,实不能放过。”
楚留香当然知道人在哪里,便与他打太极:“哦,竟有这样的事?”
“楚兄真的不知此人?若真是不知,自然是最好的...”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飞出了两柄短剑,直向窗下飞去,正是之前黑衣少年藏身所在。
原来窗帘下露出了一点靴尖,如此再是屏息的功夫好,也逃不过南宫灵这样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两柄短剑电光火石之间已将靴子钉在地上。
“到了此刻,阁下还不肯出来么?”
罗真心里摇头,她的听觉极佳,敢确定那处窗帘后早已没人了。
果然,一再无人回应,丐帮弟子得了南宫灵的示意,便要上前掀开那窗帘。帘后却干干净净,并无那黑衣少年,只有少年那双上等的小牛皮靴子。
掀窗帘的丐帮弟子下意识道:“那人竟是光脚逃了?”
虽然房子外面有人守着,但难保不得力,叫人给跑了呢!
想到这上头,南宫灵对楚留香拱了拱手:“小弟有事在身,今日只好就此别过了...”
又看向罗真:“罗姑娘你...罗姑娘明早来丐帮香堂找我南宫灵就是了。”
南宫灵这就走了,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待罗姑娘倒好...不过这也寻常,似罗姑娘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世人总愿意多行一些方便的。若是有一天,这样可爱的女子要向在下指教一局,我心里虽不是那么情愿,还是要答应的。”
楚留香总不喜欢女子掺和打打杀杀的事。
“张...楚前辈当真?”罗真总算能把刚刚没说的话说出来了:“既是如此,与南宫帮主切磋过后,也希望楚前辈能不吝赐教。”
是的,楚留香也是名单上的人!之前他化名张啸林,罗真又没见过楚留香,自然就错过了。
这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西门千似乎是不行了,兜兜转转却又遇到了南宫灵和楚留香——虽然罗真只差一胜了,但谁知道和南宫灵一战是胜是负?和楚留香约战也是一个保险。
更何况,打赢三人只是合格而已,想也知道,要想任务完成度更高,‘合格’是远远不够的...灵能力者们已经总结出来了,灵界任务完成的越优秀,越有利于序列晋升。罗真的话,这一点上更进一步,她是有个人面板的人!
个人面板上有经验条,一切就更是量化可见了。
刚刚说出去的话,没有立刻反悔的道理,楚留香无声苦笑了一下,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话未说完,那黑衣少年已从另一窗子的窗帘后闪了出来。罗真和楚留香都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罗真的耳朵很好是真的,她既然能确定那处窗帘后没人,自然也就能确定这处窗帘后有人。
原来这黑衣少年刚刚是从第一扇窗户翻出去了,又从外面的屋檐下轻身渡到另一扇窗后。外面堵人的丐帮弟子自然没听到任何动静,更谈不上抓人了。而屋子里的南宫灵一行,也在错失了人后,下意识认为他逃了,没再搜别的窗帘,这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盲区。
黑衣少年看了楚留香、罗真和中原一点红一会儿,没有感谢他们帮自己混了过去,反而疑窦丛生。特别是楚留香最可疑,罗真和中原一点红也就算了,无缘无故,事不关己而已。但楚留香和南宫灵可是朋友,于己却是素昧平生!
甚至刚刚他们赌了一场、打了一场,还算是有冲突呢!
两人你来我往了些嘴上功夫,楚留香的确名不虚传,虽是斗嘴,却卸下了这少年的疑心。到了后面,在罗真看来,与其说是斗嘴,不如说是调.情——想到这里,她心里动了动,说起来这个黑衣少年看起来确实漂亮的过分了,即使举止没有透露出女儿姿态,也不能排除男扮女装啊。
就在罗真围绕经典桥段‘女扮男装’这一条深想下去时,白玉魔丐却杀了个回马枪。
“没想到名动天下的楚香帅也会骗人...”白玉魔丐冷笑了一声:“我们帮主哪里会被这般手段骗住?不过是楚香帅在前,实在不能弄得太难看罢了。他与楚香帅有兄弟之义,实不好为了一个小子起冲突。”
“如今帮主是顺坡先走,教我来收拾首尾。左右我与楚香帅你并无交情,撕破脸也无妨。”
黑衣少年闻言冷笑一声道:“我与他可没什么关系!”
白玉魔丐却不管这话,只问他:“你是要自已出去,还是等咱们进来?”
那黑衣少年性子火爆,也不愿无故受人恩惠,更兼此时不想连累其他人,想也不想就飞身跃了出去。再一听,是一路呼和之声,大概是与外面的丐帮弟子打了起来。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丐帮人多,纵使他武功再好,被抓恐怕也是时间问题了。
黑衣少年是出去了,白玉魔丐却不急着出去。而是看向了罗真,面露垂涎之色:“桥归桥、路归路,那南宫灵要做正人君子,要做天下第一大帮的龙头,免不得虚伪做作一番,我白玉魔却不是这样!”
“小娘子今日得罪了我,却是要赔罪的!”
白玉魔丐实在是色中饿鬼,他当初为正道武林不齿,正是因为奸.杀了十几名闺中少女!
罗真当然知道,所谓‘赔罪’不会是口头道歉——既然不能善了,那就不必善了了。
白玉魔丐见她面色不变,丝毫没有惊恐害怕,心里越发不爽,又想到了刚刚反被人拿住...冷哼了一声,取出了自己的兵刃:“这便是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什么南海观音?不过是江湖人糊弄小姑娘——”
楚留香和中原一点红都没动,中原一点红是拿钱办事的杀手,而且他也不认识罗真,自然不会动。而楚留香则是想看看罗真的真功夫...对于练武之人,特别是他这样嗜武的,根本挡不住这种好奇。
左右他也不觉得白玉魔丐能赢过罗真,除非用上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真要是那样,他再出手就是了。
白玉魔的那件兵刃十分古怪,似钩非钩,似爪非爪,十分刁钻。一般来说,用这种武器的,不是特别厉害,就是特别菜,白玉魔丐属于前者。
只见他接连送出数招,招式格外诡谲多变,别人的招数都有一个大致路数,或大巧不工,或灵活精巧,或中正平和,或出其不意。但白玉魔丐这些招数,依托他那奇怪的兵刃,可以是任何一个路数,这就让对手很难适应,一下不察就要被他害了。
当然,他这般也不能说是取巧,能像他这样为难对手,就得先像他一样对那奇怪兵刃得心应手,又在使用种种路数的攻击时收放自如。
平常白玉魔丐就是靠这一手屡屡取胜,这才有了如今的声名,别人再不齿他,也不敢得罪他。就算当初他被逐出丐帮了,如今丐帮新帮主上位,需要稳定内外人心,不还是要请他回来?
然而遇到罗真,却并不管用——只能说,他被罗真天克!
白玉魔丐那一手,最关键的便是收放自如,但如果他的敌人比他更加收放自如,那又怎么说?
罗真因为没有身体素质、内力等配合,无法发挥出全部‘经验’的威力,但单论她对剑的掌控,却是一样的。那庞大的经验化作涓涓细流,从她的手流入剑本身,于是剑也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白玉魔丐难以捉摸,她便是一针见血,总在最要害的地方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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