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南宫灵希望你回南海,隐姓埋名...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楚留香问罗真。
罗真已经打赢3个名单上的人了,这个时候尽可能避开风暴中心也是一个做法。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这样做。这样做的话,等于是要将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期待那个要杀她的人一时找不到她,能挨过这次灵界任务。又或者期待楚留香能力挽狂澜,将那个人找出来,然后结束一切。
习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危险又愚蠢的事。
罗真明确地回答道:“我想找到那个人,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楚公子你现在还有什么线索吗?”
楚留香将这些日子以来的调查情况大致同罗真说了一下,然后叹息道:“我已是穷途末路了,线索在南宫灵这里断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个人打算做什么,但他手上还有可以杀掉三十三个人的天一神水......”
话说到这里,楚留香忽然想到了什么,和罗真对视了一眼,开始盘思路:“如果南宫灵有一个嫡亲哥哥,那么天枫十四郎原来并不是一个人来到中土的,他还带他的两个孩子。他死了之后,将一个孩子托给任慈,还有另一个孩子呢?他又将这孩子交托给谁?”
楚留香刚刚和罗真说过了,他从秋灵素那里知道了南宫灵的身世——二十年前,东瀛高手天枫十四郎来到中原,前后挑战了两位中原武林的高手,其中一个就是任慈。只是在和任慈交手前,他就同另一人先打过一场了。
输了的同时还身负重伤。
但任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在天枫十四郎被他轻而易举打死后,他才意识到天枫十四郎是带着重伤来的。他钦佩这个对手的刚烈和对武道的赤诚,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所以收养了天枫十四郎带着的孩子,也就是南宫灵。
罗真接过楚留香的话:“任老帮主是个真正心地宽大的好人,若是见到有两个孩子,没道理他收养了南宫灵,却不收养另一个孩子。所以那个孩子在那之前就不在天枫十四郎身边,任老帮主也不知道有那么个孩子存在。”
“天枫十四郎第一个比武对手...这甚至可能是天枫十四郎的谋划,故意将自己的孩子分别交给中原武林的两位巨擘。”不怪罗真把人想坏,实在是她不太明白天枫十四郎的行事逻辑。
因为怕别人说自己是怕了,所以不愿意推迟和第二个对手的比武?甚至连和对方解释一下都不肯?非要自己死在对方手下?
这可不像是一个出国挑战他国武林高手,还要带着自己孩子的人会做出来的事啊...这种决战,死生无定,说不定自己就死了,年幼的孩子在异国他乡能放心?他事先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能帮自己养孩子啊。
而要说他不在乎孩子,不在乎孩子的人更不会出门和人比武切磋还带着孩子了。
“第一个和天枫十四郎比武的人就是关键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假思索地道:“首先,那必然是一个江湖名望极高,可以和任慈这个丐帮帮主相提并论之人。天枫十四郎一个东瀛人特意来挑战,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罗真跟着说:“然后么,这人肯定武功高强,能将天枫十四郎打成重伤。另外,他定然也是一个极慈悲、心胸极宽大的好人,就像任老帮主一样。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轻易收养一个异族之子,而且还是自己对手的孩子。”
楚留香赞同罗真说的,又补充道:“那位前辈应当还是个非常低调,不慕名利的人。任慈帮主还可能是因为赢天枫十四郎赢得不明堂正道,且失手杀了对方心怀愧疚,丝毫不透露当年事。可那位前辈,如果不是不想扬名,外界怎会不知他击败了来自东瀛的顶尖高手?”
“并且二十年前那位前辈应在闽南活动。”
二十年前,任慈就是在闽南和天枫十四郎比武的。天枫十四郎能在比武第一次大败后,立刻就去见任慈,就只能是这样。
罗真对这个箱庭的江湖武林不够了解,二十年前的事就更不清楚了,即使列出了这些信息,她也得不出答案。但楚留香不一样,江湖上稀奇又久远的事他知道很多,而且就算不知道,也可以打探。
比起罗真,名满天下的盗帅情报渠道可要多得多。
楚留香很快定计,向‘黑珍珠’,也就是那位黑衣少年(少女?)借了马。黑珍珠的那匹马真是世上罕有的宝马,能带着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济南去到闽南。只是这样,罗真就不能与他同行了,罗真只能走水路去东海,然后乘海船南下。
两人约好了在闽南一个楚留香曾去过的小城见面,到时候楚留香若是查出什么了,会告诉罗真,并会和罗真打一场,以完成之前的约定。
楚留香骑的是最好的宝马,虽然一人一骑,是不可能日夜兼程,如当初‘一骑红尘妃子笑’那样,几天之内由岭南(或四川)到长安。但也很快了,甚至比罗真乘船还快——不过罗真也不比楚留香慢多少,她为此包下了一艘客船,一路上船根本不停,直接就往闽南去了。
至于包船的钱,受‘快意堂’的启发,问赌场‘借’就有了,反正她武功高,又立刻要离开,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罗真抵达约定好的小城后楚留香还没有来,她只能静静等候。
这是一座安静的小城,但罗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认识自己的人。
“罗姑娘不是往北面去了吗?怎么又回闽南了?”在客栈遇到的是个中年男子,名叫丁不疑,据他所说他是丁令仪丁女侠的堂弟。当日罗真和丁令仪决斗前,他在丁家见过罗真一面。
“丁前辈...我正好来此等一位约定好的对手。”罗真省去了楚留香要告诉她调查进度的事,只说了决斗的约定。
“哦...说来罗姑娘此行去北面,可有什么所得么?”
“一路去了不少门派世家,只是不巧,想要请教的前辈大多不在。直到济南,巧遇了丐帮的南宫帮主,才切磋了一回。”
丁不疑‘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才道:“南宫帮主?不知罗姑娘知不知道...”
“嗯?”
“啊呀!”丁不疑拍了拍大腿,叹息道:“罗姑娘你有所不知道,我丁不疑也曾是公门的人,六扇门里还有不少旧友...这几日有几位捕头南下,顺路来探望,说起了一件大事!南宫帮主他死了!”
“听说是死在济南大明湖的一条画舫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死相可怖不说,身上还有数道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害了...有传闻是楚留香做的,也不知真假。”
罗真当然知道南宫灵不是楚留香杀的,但这件事说起来就复杂了,也不好说。便只是点点头:“倒是听说了此事,我从济南走的那日,满城的丐帮弟子出动,阵仗大得很。不过要我说,大概不是楚香帅做的。”
“楚香帅从不妄开杀戒不是秘密,何况南宫帮主与他是至交好友,我是亲眼见过的。”
“这倒也是,只不过南宫帮主遇害那夜,有人亲眼见过他们在一起。”
这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遇害是一件大事,但眼下消息还没传到闽南地界。除了丁不疑这种有公门情报渠道,还要机会恰好的人,几乎无人知道——第一手信息太少了,讨论起来没什么意义。
罗真想到了楚留香南下闽南的目的,又想到丁家也是闽南的地头蛇之一。以丁不疑的年纪,二十年前正是弱冠之年、意气风发,当时的人和事应该印象相对深刻。便顺口问道:“丁前辈,闽南一地,二十年前风头最盛的高手是哪些啊?”
虽然这话有些突兀,但年轻一辈的人想听听江湖掌故,这并不惹人厌,更何况罗真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丁不疑就更乐得与她喝茶讲古了。
顺着罗真的问题,他一连说了四五个当时在闽南活动,武功在那一代武林豪杰中也是佼佼者的人物。其中有的如今已经不在,江湖子弟江湖老,有时也是奢望。有的还活着,偶尔还能听到消息,但罗真觉得他们不像是她和楚留香讨论过的那种人。
“啊,该死,我竟忘了还有那一位...”丁不疑侧头想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方才说的那些人物,固然是一时之选,但武功最高、德行最好的那位我却险些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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