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蹬门入室拐回家

天寒地冻的,不盖被褥的枕在悠悠冷风里实在太容易沾染风寒了。苏更阑在露天庭院里竟睡足了两三个时辰,半梦半醒间只觉得头晕晕沉沉,而且有种身体漂浮在天上云团中的错觉。

“唔……”揉着眼睛,混沌的意识仍在挣扎。

我怎么飞起来了?他脑中闪过这么一个疑惑。

怎么还飞的这么稳?更疑惑了。

眼睫先是扑闪了几下,后是看见了亮堂堂的一轮圆月,然后是:“将军大人……?”苏更阑迟疑的、慢吞吞地呢喃道:“你这人,怎么在别人梦里还阴魂不散啊。”

被唤作阴魂的万尧清闻声垂下眼帘,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人在梦中总是狂放大胆的,苏更阑居然不怕死地抬手摸了上去,“别的不说,这张脸长得还蛮帅,放到现在应该能当个明星。”

将军的身躯似是僵硬了一瞬,眼神也变得沉了许多,但并未见他阻止那只作乱的手。

指腹慢慢划过男人硬朗的脸颊,来到了下巴,“还有武功在身,那就当个武术明星好了,硬汉人设在娱乐圈很吃香的,肯定特别受女粉丝喜爱,嘿嘿,说不定男粉丝也,嘿嘿……”

何为明星,万尧清不懂其中涵义。

只不过今日天上的点点星子明亮闪烁,他抬眼望去,便当这句是在夸人。

再垂眸,苏更阑正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或许是此刻不设防的单纯笑意和平日他那些虚假的笑大有不同,竟让人无法再挪开视线。

苏更阑迷离间好像看到将军大人的唇角弯了弯,“诶,笑起来不是挺好看的吗。”虽然那个弧度转瞬即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平时不要总一副刻板严肃的死人脸,知道你是浴血奋战的大将军,要端着架子管束士兵,但我又不是你的兵。”

苏更阑全身放松,脑袋枕在了万尧清的胸膛上,这个姿势使他耳朵正好贴着某人心跳,胸腔处传来不容忽视的鼓动。

咚---

咚---

咚!

“啊!”苏更阑身体忽然过了个电,如炸毛的猫在男人怀中猛弹了一下,“你你你、活的啊!”

那他刚才的胡言乱语岂不被听了个全?

只见万尧清不动声色敛起唇角,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我,”苏更阑憋不出半个屁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原来身下云是某人手臂。身体腾空还能这么稳的飞,根本就是有人托着他的屁股和腰!

老天爷呀老天奶!

“您放我下来吧,两个大男人抱来抱去的太奇怪了,我虽然手有点破皮但脚又没受伤,我可以自己走的。”苏更阑不断扭着身体想脱离掌控,但万尧清总能先一步按住他,甚至轻松地把他颠了两下,冷冷的面容上写着两个字---别动

内心羞愤欲死,妈的!老子是直男!

人生头一遭体会什么叫公主抱,满心满脑都是尴尬无措,脚趾扣地!地地地...!

“我真的能自己走,不劳烦将军大人了,您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南街花阁里找两个貌美姑娘抱一抱,正好今日能赏月吃酒呢。”他仍不死心,试探性地说。

只不过这座宅子真小,在他三言两语的闲工夫里,万将军迈开大长腿没走步就来到了主屋门前,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并不太礼貌地把门蹬开。

“嘭!”

“吱嘎嘎---”

苏更阑本来还在想说辞呢,结果自家门板被蹬飞的木板碎裂声在耳畔炸开,他一下子哽住,脖颈僵硬地扭过去看,一块本就不结实的单薄板材水灵灵的祭了,还是碎成三瓣祭的。

“?”苏更阑顾不及羞了,只剩下了恼火,“您干嘛拆我家!”

而万将军脸上露出非常鄙夷的表情,世上怎么会有门如此不经踹?

“放我下来!”苏更阑使劲扑腾着终于挣脱,双脚一沾着地就扑向自己死了的小木门。

“实在抱歉,爹这就给你们下葬,爹没本事防不住外头来的土匪,呜呜呜来世你们可一定要转世投胎成有钱人家的门,长的结实点再壮实点,免得遇到强盗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呜呜呜……”

尧清·土匪·强盗·万:“……”

万尧清居高临下地端详地上青衫男子,他哆哆嗦嗦装哭诉苦,背影纤瘦单薄而腰线清晰,露出的后颈在月色下……不禁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对这个人无奈至极。

苏更阑抹去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表情哀怨像个失了宠的深宫怨妇,“可怜的门儿哇,”他抱着三块木板转过身子,边哭边伸手,“赔我钱。”

万·不差钱·将军,“………”

门没了,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别的屋子都堆着各种杂物,而且一直无人帮忙清理打扫,今夜必然难以落脚。苏更阑本想借此撵走万尧清,但他没能如愿---在这个天朗气清的夜里,他被抓回了将军府。

“小津啊,我这个洗沐的时候你不用出现的,你让那些门外的侍女也退下吧行不行,前前后后七八个人看着我洗澡也太怪了。”苏更阑扒着巨大的浴桶探出一个头,因为他全身正光裸的泡在水里。

清贫极简的日子过惯了,一下子很难适应精致生活---侍女要先准备两条毛巾,告知他细的擦上身,粗的擦拭下身;

出浴盆后,要站在地上草席再用热水冲洗一遍,然后穿上赶紧的衣服和鞋子;

小厨房炖着暖茶,服侍他喝点东西以暖胃口,一切流程结束才到上榻睡觉这一步。

苏更阑作为一个三分钟就能极速洗完大澡的现代男人,很难适应这种繁冗的沐浴过程,尤其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哪哪不自在。

“我答应您可以,但您也得答应我,您不许跑路,若将军忙完公务后不见您人,我是要挨鞭子的。”小津在屏风后掷地有声。

苏更阑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又不是犯人,我何必要逃跑呢?”

“将军大人说了,被土匪强盗掳来的良家男子都会绞尽脑汁逃跑的。”

“嘿!你可别想诓骗我!你家将军嗓子有哑疾根本不可能说话!”

“谁说将军他不……”小津紧忙咬住舌头。

“退一万步讲,他若真能开口说话,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土匪强盗?”苏更阑哼哼道:“小津兄弟你好歹也与我相处过几天了,应该知道我是个喜静的性子,咱们都是粗糙男子,洗沐这种小事真用不着人伺候,你就退下吧。”

本以为晓之以理就能劝退小津了,谁能想到对方一根筋的可怕,“我看您就是打着支开我悄悄逃跑的主意。”

“?”苏更阑无语地滑回水里。

“我可以让侍女们都暂时退下,但我要守在这里,望苏先生莫怪。”

苏更阑扶额苦笑,“…那也行。”

他百无聊赖地观望了一下四周,两扇窗户均被封死,房梁他又飞上不去,唯一的出口却堵个门神,总之根本就没有溜走的可能性。

“唉。”苏更阑撩起水花,“小津兄弟?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我擦擦背?”

小津像是支吾了一下,道:“不可。”

“为何不可?”

“就是不可。”

“你前两日不还给我捏肩来着?”

“正是因为这个,阿炎大哥特意命令我不让和苏先生再有身体接触。”

苏更阑茫然地抽了抽嘴角,不是吧,“不会阿炎也听信坊间流言故而把我当成、当成你们将军…把我和他想象成那种关系了?”

小津没答话,但沉默震耳欲聋。苏更阑差点吐血。

“那你陪我聊聊天,总不违反阿炎给你定的规矩?”

“您想聊什么?”

“哎对了,那个陆家松是假的吧?”苏更阑想起这桩事。

“是的。”小津说:“他原是一江湖草寇,经常顶着劫富济贫的名头强抢财物。有一次他抢到一户好人家,夺了钱财还不够,竟试图侮辱妇女,幸好被一位路过的真侠客给暴揍一顿。后来便查无此人了。

此次他意外露面,且冒名陆公子挟持您,即使与陆公子本人无关,但和丞相府肯定脱不开干系。”

苏更阑啧啧两声,说起大侠,也不知自己的义弟啥时候能到。

“您是如何猜到他是假的?”小津问。

苏更阑沉吟片刻,道:“这其一,便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不会长太厚的手茧,而他掐我脖子时差点没把我皮刮下一层,想必是练武或做重活较多,疏于保养,应该不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其二嘛,他只想着□□交好的烂俗之欲,话里话外透着野蛮气,必不符合丞相府的教养。”

小津边听边点头。

“最可疑的是其三,那日将军本尊就站在我们面前,我都一眼认出来了,陆家松居然没认出来他。”

“苏先生心细如发。”小津佩服。

这时门外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小津注意到便连忙开门,“将……”

万尧清眼神下压,小津便住嘴了,紧忙侧身让路。

苏更阑泡在温泉水中感到十分惬意,脑子晕晕乎乎的,居然又有点困了,以至于没听到门边动静,“而且这几天外面太过安静,居然没人来找我寻仇,说明死的根本就不是陆家的人。”

男人的身影逼近了屏风。

“小津兄弟,我近日对你颐指气使的,我跟你赔个不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家将军行事作风太霸道了,我一看见你就想起他,但我又不敢指使他做这做那,所以没忍住拿你撒气了,现在想来真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不住对不住。”

万尧清来到了浴桶后方,影子覆盖住了苏更阑。

而苏更阑未察觉,继续眯着眼默默嘀咕:“那玉骨哨是能随便就塞给我的吗?我不要,他还非要给;我说放弃查案,他又派阿炎送来图鉴动摇我决心;

我不想帮他找东西我要和他划清界限,结果他就把我拐到这儿来洗澡,你说这些事搁你你能---”

话音未落,有人在给他擦背,热水撩到了肩颈处,烫的苏更阑一抖。

“不是说不能身体接触嘛,你怎么又…?”他睁眼,扶着浴桶转身。

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

漫长,这一夜无比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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