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古城的召唤

“怎么了?” 马向东急忙问道。

“后山西段出现滑坡前兆,边坡不稳定,正好在居民房屋上方,我拿不准风险等级,需要您去看看!” 马建国喘着粗气,语速飞快地说道,“爸,我知道您身体不好,可现在只有您能判断了,求您了!”

马向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有的不适仿佛都消失了。他一把抓住马建国的手,声音坚定:“走!现在就走!”

“爸,您……” 马建国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干脆,“您的身体……”

“没事!” 马向东摆了摆手,转身拿起墙角的拐杖 —— 那根用步枪枪管改的拐杖,“当年在长津湖,比这苦十倍的日子都过来了,这点雨算什么?”

他的妻子急忙说道:“爸,您等等,我给您拿件雨衣!”

“不用了!” 马向东已经迈出了院门,冲进了雨幕,“时间不等人,居民的安全最重要!”

马建国看着父亲挺拔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又一阵感动。他快步跟上父亲,撑开伞,护在他的头顶。“爸,慢点,小心路滑!”

“不用扶我!” 马向东推开他的手,拄着拐杖,脚步虽然有些蹒跚,却异常坚定,“我自己能走!”

父子俩在雨幕中并肩前行,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火焰。马向东的拐杖敲打着泥泞的路面,发出 “笃笃” 的声响,像一面战鼓,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爸,当年您在山里剿匪,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暴雨?” 马建国忍不住问道。

“嗯!” 马向东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山体,“那是 1953 年,也是这样的暴雨,土匪躲在鹰嘴崖,凭借地形优势负隅顽抗。我们冒雨爬山,山路比现在还险,好多战士都滑倒了,有的还摔断了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当时是班长,带着小队走在最前面。走到半山腰,突然发生小塌方,一块巨石滚了下来,我身后的战士推开了我,自己却被巨石砸中,牺牲了……”

马建国沉默了。他知道父亲心里的痛,那些牺牲的战友,是父亲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牵挂。

“所以,” 马向东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我们不能让悲剧重演!这些居民,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必须保护好他们!”

父子俩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赶到了西段山坡。王铁牛等人看到马向东,都愣住了。“马老班长?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情况!” 马向东摆了摆手,不等众人反应,就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走到刚才发生滑坡的边坡前。他蹲下身,不顾泥泞,用手抓起一把泥土,仔细捻了捻,又抬头观察着上方的山体,眼神锐利如鹰。

他的手指抚摸着岩石的纹路,感受着土壤的湿度,嘴里念念有词:“土壤饱和度超过 80%,岩石有横向裂缝,植被根系外露,这是中型滑坡的前兆,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可能发生大规模滑坡!”

众人脸色大变。“两个小时?” 马远惊呼道,“那我们得赶紧转移居民!”

“没错!” 马向东站起身,目光坚定,“立刻通知李会长,组织人手,转移山脚五户居民!同时,在边坡下方设置三道预警线,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马建国立刻拿出对讲机,向□□汇报情况,“李会长,马老班长判断,西段边坡将在两小时内发生中型滑坡,请求立刻组织居民转移!”

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收到!我马上带人过去!你们注意安全,做好预警!”

马向东拄着拐杖,沿着边坡慢慢行走,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这里,” 他指着一处隐蔽的裂缝,“用铁锹挖个沟,引导雨水分流,能延缓滑坡时间!”

“还有那里,” 他又指向一片松动的岩石,“用绳索固定,防止提前滚落伤人!”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按照马向东的指示,挖沟、固定岩石、设置预警线。马远跟着爷爷,一边帮忙,一边好奇地问道:“太爷爷,您怎么能判断出还有两个小时?”

马向东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这是经验。当年在长津湖,我们观察敌人的阵地,通过雪层的融化速度、树枝的摆动方向,就能判断出敌人的动向。现在观察山体,也是一样的道理,土壤、岩石、植被,它们都会说话,就看你会不会听。”

马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对太爷爷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马建国,居民转移遇到阻力!张大爷不愿意离开,说他的老房子住了一辈子,舍不得!”

“我去!” 马向东立刻说道,“张大爷是我的老战友,我去劝他!”

他拄着拐杖,快步往山脚的居民房屋走去。张大爷的房子是藏汉结合的老宅,青瓦夯土,门口挂着一串经幡,在雨中瑟瑟发抖。张大爷正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扫帚,不肯离开。“我不走!这房子是我和我老伴儿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老张!” 马向东喊道。

张大爷回头一看,看到马向东,愣住了:“老马?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走!” 马向东走到他面前,声音诚恳,“山体马上就要滑坡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房子没了可以再盖,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舍不得啊!” 张大爷的眼睛红了,“这房子里,都是我和老伴儿的回忆……”

“我懂!” 马向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舍不得我的老房子,可比起命来,房子算什么?当年我们在战场上,连命都差点没了,现在能活着,能看到孩子们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你还记得王小虎吗?当年他牺牲的时候,才十七岁,连房子都没有。他要是还活着,肯定也希望我们好好活着,珍惜现在的日子。”

张大爷的身体猛地一震,眼泪掉了下来。王小虎是他们当年一起参军的战友,牺牲在长津湖,是他们心里永远的痛。“好,我走!” 张大爷抹了把眼泪,“我听你的!”

马向东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对!走吧,我们一起去安全区!”

就在这时,山体突然传来一阵 “轰隆” 的巨响,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不好!滑坡提前了!” 马建国大喊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边坡开始大面积坍塌,泥土、石块像汹涌的潮水,顺着山坡往下滚,直奔居民房屋而来!“快跑!” 马建国一把拉住马远,王铁牛和刘卫国也急忙扶起张大爷,往安全区跑去。

马向东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汹涌而来的滑坡,眼神坚定,突然举起手里的铜哨子,放在嘴边,用力吹了起来。

哨声清脆而急促,穿透了雨声和滑坡的巨响,像一道命令,指引着众人的方向。“快!往东边跑!那里有块平地,安全!” 他大喊着,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马建国回头一看,看到父亲还站在原地,心里一紧:“爸!快过来!”

“你们先走!” 马向东摆了摆手,“我再看看,有没有人没出来!”

就在这时,一块脸盆大的石头朝着马向东砸了过来!“爸!小心!” 马建国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王铁牛死死拉住:“太危险了!”

千钧一发之际,马向东猛地侧身,拐杖一挥,将石头挡开。石头砸在拐杖上,发出 “当” 的一声巨响,拐杖被震得嗡嗡作响。马向东踉跄了一下,却依旧站稳了脚跟。

“爸!您快走!” 马远哭喊着。

马向东看了看已经跑到安全区的众人,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屋,确认所有人都已经撤离,才转身往安全区跑去。就在他跑到半路时,身后的房屋 “轰隆” 一声,被滑坡的泥土和石块彻底掩埋。

马建国立刻冲过去,扶住父亲:“爸,您没事吧?”

马向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没事,大家都安全就好。”

他的后背被雨水打湿,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他的腰依旧挺得笔直,像一座巍峨的雪山,屹立在雨幕中。

雨还在下,滑坡的余波还在继续,可安全区里的人们,却因为马向东的智慧和勇气,躲过了一劫。□□带着其他志愿者赶了过来,看到众人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老班长,您又立了大功!”

马向东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他的目光望向被掩埋的房屋,又望向远方的雪山,眼神里满是深邃。暴雨中的这场危机,不仅是对戌光志愿者的考验,更是对马家传承的见证。马向东的经验,马建国的担当,马远的热血,像三条坚韧的丝线,编织成了守护古城的坚固防线。

马远走到马向东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太爷爷,您真了不起!”

马向东笑了笑,把那枚铜制哨子递给了他:“这哨子,当年陪着我在长津湖出生入死,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记住,军人的职责是守护,守护国家,守护人民,守护每一个需要保护的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都不能退缩,不能放弃。”

马远紧紧攥着哨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太爷爷,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像您、爷爷、爸爸一样,做一个合格的军人,一个合格的守护者!”

马建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感慨万千。他知道,马家的传承,不仅是血脉的延续,更是精神的传递。那枚小小的哨子,承载着四代人的坚守与担当,承载着戌光志愿者的初心与使命,在暴雨中,在危机中,闪耀着永不熄灭的光芒。

雨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滑坡终于停止了,古城在经历了一场严峻的考验后,重新恢复了平静。马向东拄着拐杖,站在安全区里,看着被滑坡掩埋的房屋,又看着身边的战友和亲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守护之路没有终点,戌光的光芒,会永远照耀着这座雪山脚下的古城。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风雨,他们都会像当年在战场上一样,挺身而出,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里的人民,守护着那份跨越时代、跨越代际的荣耀与责任。

古城的召唤,是责任的召唤,是使命的召唤,是一代代中国人挺身而出的召唤。而戌光志愿者们,用他们的行动,回应着这份召唤,用他们的坚守,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这场暴雨,终将过去;这场危机,终将成为历史。但马家四代人的坚守,戌光志愿者的初心,将会像古城的青瓦、雪山的积雪一样,永远留在嘉梁的土地上,成为永恒的记忆,成为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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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光志愿雄赳赳
连载中袁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