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话一噎,不知如何回陵光,这人自从在妖族见面,就一反往常,说的话着实让人面热。
可陵光接下来的话才是令人动容,“沐沐,以后时光漫长,不论是你是因何缘故来到我身边,我只想你能一直在。”
“以后你不用孤身一人,我会一直护着你。”
听到这话我心下震动,陵光却不需我回复,自然的牵着我的手,我也顺着陵光的力道往前走,倒真是如姬牧所说,变成一根木头了。
一行人走过无桥,到达清河的尽头也很快,姬牧早已吩咐备下车架。
待陵光将我送上车架,姬牧在一旁凉飕飕的说:“木头怎么今日如此温婉,平日揍我的力道都去哪了?”
“咦,怎么这脸好像还红了?”
“哎!木头,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木头,你脸怎么红了。”
“木头——木头——”
我听着忍无可忍,抄起手边的覃兰花束就扔了出去,“姬牧你闭嘴。”
吼了一声之后,才发觉竟将那花束砸了姬牧,真是浪费,心中还在心疼那束覃兰花束,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除了方才姬牧轻哼一声之外,就没了声响,心中还在好奇之时。
车架帘子却被人撩了起来,那人是陵光,一脸笑意手中还拿着那束覃兰花束。
我正准备接过陵光手中花束,陵光却轻笑一声,“这覃兰花束扔出来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谁接到便是谁的。”
我哪知陵光不是送还花束的,反驳道:“可那是我买的。”
陵光眼神示意我头上,“今日我已用其它东西换了你这花束,难道还想抵赖?”
说完人已放下帘子,徒留一脸莫名的我,其它东西,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印象?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小心摸索着头上的发饰,的确摸到个发簪,那是陵光给我带上的。
小心翼翼将发簪取下,并非是用新鲜的覃兰做成的发簪,而是木雕发簪,刻成一支覃兰花的模样,覃兰花栩栩如生,木质十分细腻,触手顺滑流畅。
这木簪着实特别,方才在清河边上,我走过许多摊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样式,倒是不知陵光是在何处寻到的?
只是这人着实狡猾,他定然知晓清浴节的习俗,所以早就谋划好,用这根发簪换走那束花。
紫霞宫离清河不远,很快便到了,姬牧早已备下宴席,宴席之上也不过三人,席上姬牧与陵光相谈甚欢,我还在想着那束覃兰,却没在陵光身上见到,只能在一旁暗暗想法子。
还在想着,陵光凑近低声问:“怎么心不在焉?”
“啊?”
姬牧一旁嘲笑,“木头,我们方才正说,你在学宫之中的壮举。”
我看姬牧再看陵光,一头雾水,壮举,我有什么壮举?
接着试探的问:“什么壮举?”
姬牧笑而不语,陵光接话,“二皇子说从前你在学宫之中,颇为剽悍,揍了许多人。”
陵光一说完,我就瞪了姬牧一眼,姬牧连忙说:“学宫之中少不了争执,沐沐不过是被波及,但是上神你不知,那些人都打不过沐沐,也就只有我,才能在沐沐身边安然多年。”
陵光笑着对我说:“看来你在郁芳苑是屈才了,你说要来军中,我还想着之后为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活,后来看你剑术超群,如今听二皇子一说,原来是早有缘故。”
陵光笑着说这话,我不由汗颜,心中早骂姬牧八百遍。
姬牧看我眼神有杀气,得意对我一笑,颇为贴心的说:“我这孤家寡人就先撤了,上神多日未见沐沐,可与她多多叙旧。”
说完,人已经慢悠悠摇着折扇走远了,徒留我和陵光大眼瞪小眼。
我轻咳一声,“那上神我带你去散散步?”
陵光笑着应了,最后便是发展成两个人沉默着走在姬牧的园中。
我在心中不由懊恼散步这个提议,在天界与陵光相处之时,陵光就并非是多言之人,话头往往都在我这边。
今日陵光早已让我手忙脚乱,自然没有谈话的想法,只想赶紧将这一程走完回房。
走着走着我只顾低头,哪知陵光已经落后身后,还是陵光语带无奈,“沐沐,我们不必如此着急。”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等着陵光。
我与陵光继续走着,这一次,我特意放慢脚步,不料陵光先开口,“沐沐,不要因我白日的话而拘束,我说过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陵光如此说,定然是我表现得过于明显,可是一想到清河边陵光所说的话,我想回到往日也很难,只能连连点头。
“沐沐——”
陵光语气之中尽是无奈,我与他对视,终究还是陵光败下阵来,轻拍我的头,“算了,我们来日方长。”
头上温柔的力道,让人恍然,从前在陵光宫之中,他也常常这样,当时我怎么就没有察觉陵光的情意呢?
姬牧还说我是木头,难道我真的很粗心吗?
我还未想清楚,陵光开口询问:“你在学宫之中常常打架吗?”
我一听头便先大了,解释道:“倒也没有,只是初到学宫的时候,有些人总爱欺凌别人,而我从幽然谷出来,幽然谷那偏远的地方,学宫之中大多都是妖族权势之人,自然是看不起我,因此那些人总爱找我麻烦。”
“不过我虽是散妖出身,可我法力剑术比他们强,他们也打不过我,也吃了点苦头,后面就无人寻我麻烦了。”
陵光听完眼中又浮现熟悉的心疼之色,我最怕看见陵光这样的眼神,把我当作一件珍宝,那样我真的无力抵抗,语气无所谓道:“上仙,那些都过去了,如今我不也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况且,我真的来上仙身边,那些过往”
“对了,你看姬牧,我还没有和你说,从前姬牧在学宫之中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整日游荡,学宫老师总被他气得跳脚,但是他性子不坏,从未见到他欺负别人。”
“有一次,我正被别人寻麻烦,姬牧恰好路过,那厮劳什子破鸟不小心被我弄死了,姬牧当时气啊!把寻我麻烦那人都吓走了。”
“当时,我可害怕了,可姬牧那厮狮子大开口,说那只鸟是他的爱宠,如今被我搞死了,就要让我来偿还。”
“我问他怎么偿还,你猜他怎么说?”
陵光顺着问:“他怎么说?”
“他说在学宫之中无人侍候他,若是我能在他身边为奴一年,就放过我。”
“他如此得理不饶人,我当时也气,见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将他揍了一顿,就跑了?”
陵光听完早已笑得不能自抑,我见陵光如此开怀,也笑了,“你看姬牧是不是很招打?”
陵光笑完问道:“那后来呢?二皇子怎么和你成为朋友的?”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觉得姬牧脑子定然是有点毛病,不然就不会被我揍完之后还一直跟着我,我以为他要揍我,可是他也没有,倒是将欺负我的人又给揍了一顿,我就没了办法,就默许让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但是和姬牧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这人确实欠揍,每次都只有我揍他的份。”
“可后来学宫考试,我才发现姬牧法术灵力在我之上,真是搞不懂难道他这么想挨揍?”
我说起姬牧这件事,还是疑惑这个问题,从前问过姬牧,然后被他戳脑门,留下一句,“可能我缺心眼。”
陵光却说:“从前我倒是听过妖族一个传闻,妖族的现任王后并非是二皇子生母,二皇子生母生下他没多久便去了,妖王就迎娶现任王后,可这王后也带着一个男孩,那男孩是现在的大皇子,妖族的王位继承人。”
我知道姬牧是妖族的二皇子也不过半月,哪里知道这些妖族传言,恍一听姬牧的身世一时震惊,忙问陵光,“你是说姬牧原本是王位继承人,后来被抢了?”
“差不多是这样,二皇子原是王位继承人,只不过大皇子比之更早出生,且妖王力排众议,一意立大皇子为继承人。”
我听完便沉默了,姬牧从未对我说过这些,从前也只是以为他同我一般,都是孤身一人,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
“所以二皇子能与你成为朋友,或许是缘分。”
陵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可听完姬牧的事之后心情低落,便想着明日寻个恰当的时间问问姬牧,可这个想法还未实施,就被陵光的话熄灭了。
“我想二皇子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你们身为朋友,你若是冒然去问,二皇子虽不会生气,但我想他未曾对你提起这件事,应该自有他的思量,不若就当不知这件事,以后二皇子自会对你说这些。”
我原想问问的想法一瞬就没了,的确是如此,别看姬牧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但与他相处甚久,都未曾对我说,那就是有他的原因,还是如陵光所说,等时机合适再问这些。
“上仙你说的对,这件事应该当作不知,多谢有上仙提醒,不然姬牧又得戳我脑门。”
“无事,这些都是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二皇子不想说这件事也有他的苦衷吧!”
陵光说这话时语气不自觉的怅然,我看着他侧颜依旧宁静淡然,只是那目光却是深远的,难道陵光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好了今日时辰不早,赶紧回去休息,明日我们便回天界去。”
陵光如是说,我轻轻点头应了,离开天界多日,也该回去了。
陵光将我送到暂住的院外,看着我进入院中。
我回头看他,依然站在院外,长身玉立,气质卓然,嘴角微弯,笑容清浅淡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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