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寺供客人留宿的禅房院子并不大,但住下盛时鸢他们主仆三人也算绰绰有余了。
为了避免会被外人打扰,盛时鸢他们提前预订了一间小院子,绯云和绯月两人住在偏房里,盛时鸢住在主屋,另一侧的偏房则是专门烧水如厕的地方。
“三位女施主,院子到了,空明师兄说他已经派人将里面都整理好,一应用度都备齐了,如果还有什么缺少的,只管告诉我。”
小沙弥将人带到后,就离开了,他还有晚课要做。
“小姐,您先去正屋歇息,我和绯云姐姐将院子收拾收拾。”
绯月将包袱放下,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绯云则是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缺的了,才放心。
用寺庙提供的煤炭给盛时鸢烧了个暖炉,才开始和绯月一起收拾院子。
虽然空明师傅派人收拾过了,但是那些僧人还是没有他们自己仔细,为了让小姐在这里住得舒心,还是不要嫌麻烦了。
没过多久,整个院子焕然一新,同时寺庙里的僧人也将晚饭送来了,都是一些清淡的斋饭,刚好适合盛时鸢的口味。
吃完饭,绯月在小厨房烧热水准备洗漱,盛时鸢则在小院子里散了会儿步,待身上热起来后才停下。
“小姐,热水烧好了,过来洗漱,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为夫人祈福呢。”
绯云叫了一声在屋外站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姐,提醒她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我这就来。”
盛时鸢其实什么都没想,她就是单纯地在发呆,这是她最喜欢的放松方式,因为在盛府,她每时每刻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只有到了这里才能喘一口气。
条件有限,简单洗漱完毕,一夜好眠,盛时鸢心中记挂着给娘亲诵经祈福,没等绯云喊她就自己醒了。
“小姐,今日天冷得厉害,您可要多穿点,要是不小心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今日起来,绯云便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如今太阳出来,积雪融化,便是气温最低的时候了。
还好他们做足了准备,带够了换洗的厚衣服,所以并不怕这突然的降温。
吃过绯月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餐,盛时鸢将自己穿得毛茸茸的,手上还套着护手,护手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汤婆子。
“绯云走吧,绯月没事就自己去玩,记得中午回来吃饭就行。”
绯月性子活泼,没有耐心一直待在殿中听师父诵经,所以盛时鸢便不强求了,只带绯云去,至于绯月就让她自己在寺庙里玩吧。
“小姐,您放心吧,这寺庙我早就熟悉了,不会把自己弄丢的。”
虽然绯月的保证一向不怎么靠谱,但盛时鸢也只能任她去了。
来到专门摆放长明灯的大殿,盛时鸢找到属于自己娘亲的那盏,请一旁的僧人将购买的特殊灯油倒进去,接着盛时鸢就到旁边的大殿听高僧诵经,为娘亲祈福。
按照惯例,一连三天,盛时鸢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过来这边的大殿为娘亲诵经祈福,以示她作为女儿的诚心。
盛时鸢一共向尹氏告了七天假,去除一来一回的两天和需要给娘亲祈福的三天,她还有两天可以完全享受远离盛府的自由。
好不容易度过这枯燥无味的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盛时鸢直接一觉睡到中午才起。
虽然终于睡到了自然醒,但睡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起床后她的脑袋便昏昏沉沉的有点头晕,吃完午饭,盛时鸢便决定出去走走,吹吹风。
安国寺建在临安山的最高处,最著名的景色就是寺庙山后的十里梅花园,有不少的游客过来,就是专门来欣赏冬日梅景的。
宗政玦带着青川和书院里的一群书生,特意来到此地游园赏景,吟诗作乐,曲水流觞。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是三月初三的春闱了,书院里的夫子们早已将该教的知识全都教完了,剩下的就需要靠各位学生自己去悟去钻研了。
因着宗政玦是鲁省解元,所以只凭一张推荐信便顺利进入了京城最有名的书院,香山书院学习,直到今年的科举结束。
因为他解元的身份,不仅在香山书院里的学杂费全免,还额外每个月都会给他一些补贴。
如果幸运地考进了前三甲,成了状元、榜眼、探花,香山书院还有更大的奖励。
今天是他们一群准备下场的学生约着来安国寺放松,读书人放松的方式也相当文雅。
就是各种文斗,比如作诗,飞花令,作画等等。
宗政玦其实不想来凑热闹,但为了避免会被人觉得他不合群,最后还是来了。
“宗政兄,这边,快来坐。”
方飞是香山书院里第一个对宗政玦释放好意的人,他是京城本地人,身为一个五品小官的孩子,他能进香山书院,说明他的实力还是不错的。
“方兄弟,谢谢。”
宗政玦走过去从善如流地席地坐下,便开始与方飞闲聊了起来。
这次冬日宴会据说是永昌侯之子,正二品光禄大夫之子一起联手举办的。
目的只怕是想提前结交他们这些即将进入官场的新人,要是发现了好苗子,就可以提前将人收入自己阵营了。
这也是宗政玦不想来的原因,他现在的背后是整个东齐国地位最高最稳固的皇帝,他不想加入任何一家的阵营,也不想和任何党羽有牵扯。
“宗政兄的见解总是如此的独特,我跟着你短短几天就受益良多啊。”
方飞最开始也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宗政玦是个非常冷淡不好惹的人,但是当他真的接触下来,发现对方明明是个大好人。
每次他有不懂的问题,宗政玦都会耐心帮他解答。
要知道即使在香山书院也有不少人喜欢敝帚自珍,自己的学识都还只有半桶水,还害怕被别人偷走了。
所以方飞在发现宗政玦的好后,便经常粘着宗政玦,同时他还喜欢收集各种八卦、小道消息。
没事的时候,他就和宗政玦讲他到处搜罗到的京城八卦,越是规矩森严,古板守旧的高门贵族,里面的八卦就越狗血。
“宗政兄,你知道不?”
关于学业上的问题解决完,方飞就开始按耐不住想要八卦的谷欠望了。
“不知道,我洗耳恭听。”
宗政玦已经习惯了方飞这样的开场白,一听就知道他要说八卦了。
“那位已经在和骠骑大将军的嫡女接触了。”
方飞说着,还悄悄在木案下,对宗政玦伸出了三根手指,意思就是三皇子,待宗政玦看清后,立马就收了回去。
这样在大庭广众下议论皇室八卦,搞得不好可是要掉脑子的,所以方飞十分小心,声音压得很低。
“据说有人看到那位在凤凰大街上陪一位闺秀逛街,那位闺秀十分面生,有八成可能就是从边境回来的骠骑大将军的嫡女。”
骠骑大将军这些年一直镇守在东齐国的最北面,与凶残的匈奴战斗,是个可歌可敬的英雄。
直到前段时间,他趁着匈奴南下,带着一队精兵突袭了匈奴的大本营,生擒了匈奴王的大王子,为东齐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被皇上特许回京与家人团聚。
同时那位被生擒的匈奴大王子也会被押送到京城,到时候就能成为东齐与匈奴外交谈判的底牌。
骠骑将军的嫡女并不在京城长大,而是在五岁时被接去了塞北,不过他的两个儿子以及父母妻子还留在京城里,所以皇上对一个小姑娘的去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骠骑大将军一生为国,忠心耿耿,带爱女去塞北这点小要求皇上还是会满足的。
如今十几年过去,那位嫡女也长成了大姑娘,如今跟着父亲回到京城想来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婚事。
荒漠贫瘠的塞北根本没有门当户对的好儿郎,所以便趁这次机会让嫡女回京相亲。
面对方飞提供的机密八卦,宗政玦没任何表态,而是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这时宴会的两个主角也终于姗姗来迟。
永昌侯之子,袁志海;正二品光禄大夫之子,蔡丛雨,都是香山书院的学生,并且还与四皇子阵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今圣上一共有五子七女,大皇子幼时得了水痘夭折了,二皇子年近三十还在朝堂听政,资质不佳。
三皇子是贵妃之子,今年二十五,同样在朝听政,却因为母家和妻家得到了大多数文臣的簇拥。
至于四皇子则刚好相反,其母惠淑妃,身为镇国公的女儿,四皇子天然就得到了大多数武将的支持。
至于最小的中宫嫡子,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小太子,今年才刚满八岁,皇后娘娘快四十岁才生了这么唯一一个儿子。
没想到小儿子的出生却成了她的催命符,让她本就破败的身体衰败的更加迅速,在小太子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在皇后去世后,力排众议将年近三岁的五皇子立为了太子。
而皇上担心小太子没了母亲,底下的人照顾得不够精细,便将小太子接到身边细心教养。
这皇室剧情幻视康熙和他自己养的太子(狗狗祟祟JPG.)
这一章预估错误,还没有写到感情戏,古言的发展就是慢(叹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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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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