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苏云晚的心跳个不停。

李明远似乎也想到看这点,疯了似的扑过来,却被苏云晚侧身躲开。

旁边的狐朋狗友也跟着围上来,眼看就要动手!

“咻——”

苏云晚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跟着就是“啊!”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她下意识捂住苏清珞的眼睛。

再抬头时,巷口的灯笼正照在半空,一柄长剑斜插木板上,剑柄还在轻颤,

而李明远的右手腕上,断了三根手指头!

“我的手!我的手!”李明远疼得冷汗直出。

旁边的狐朋狗友看到他这副样子,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谁?!是谁干的?!”李明远疼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酒楼二楼的栏杆边,立着道玄色身影。

沈涧之指尖还残留着握剑的触感。

方才他和顾晏辞在雅间听见动静,低头就看见那伙人围堵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正是苏云晚。

他没多想,从阿涂腰间拔了剑就掷了出去。

他常年用剑,准头自然不差。

沈涧之垂眸看着巷口,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苏云晚脸上。

她捂着身边姑娘的眼睛,脸色苍白,怕是吓坏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才移开,看向巷口疼得快要昏厥的李明远,缓缓开口:“我干的。”

狐朋狗友看见是沈涧之,连忙退开半步。

如今这京城谁不知这沈涧之最得圣上恩宠?

虽然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武将,却手握兵权。

要是知道他在此地,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

李明远的瞳孔骤缩:“威、威远将军?”

他怎么会帮这丫头?

“断你三根手指,是教你嘴干净点。”沈涧之的手搭在栏杆上,玄色衣袍被风掀起。

“若还想寻仇,明日尽管到将军府,我等着取你性命。”

听到这话,李明远的脸瞬间惨白,哪里还敢对着苏云晚放狠话?

他被狐朋狗友架着,几乎是拖着跑了。

巷口很快空了,只剩那柄还插木板上的剑,和满地未干的血迹。

苏云晚松开手,苏清珞从她指缝里探出头,看见地上的血,吓得往她怀里缩了缩。

“没事了。”苏云晚拍着她的背,抬头再看二楼时,栏杆边已经空了。

只有风卷着灯笼影晃。

阿涂从酒楼里跑出来,捡起地上的剑,对着苏云晚拱了拱手:“三小姐,将军说……让您早些回府。”

苏云晚点点头,拉着二姐往巷外走。

走了很远,苏清珞才小声问:“方才楼上的那个人,就是威远将军?”

“嗯。”

“果真厉害,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他相貌丑陋,拿孩童充饥了。”苏清珞拍了拍胸口。

“先回府。”苏云晚拉起苏清珞的手,几乎是狂奔到尚书府门口。

*

雅间里,顾晏辞把窗户掩了半扇。

他回头,见沈涧之正用布巾擦拭剑身。

“方才楼下那个,”顾晏辞给自己倒了杯冷酒,指尖敲着杯沿笑,“可是尚书府的三小姐?苏云晚?”

沈涧之擦剑的动作顿了顿,把剑还给阿涂,才淡淡“嗯”了声。

“啧,”顾晏辞挑眉,饮了口酒。

“早听说苏家女是京里的活招牌。坊间传言大姐有倾国之色,二姐有倾城之姿。”

他说着往沈涧之那边倾了倾身,手肘支在桌上:“倒是这三小姐,我竟从未见过。听说她前几年在庄子上,回京后也不常赴宴。方才将军看得清,这苏三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沈涧之的目光落在窗外,从这里还能看到外面河里的花灯。

他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苏家三姝,艳冠京城。”

顾晏辞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他放下酒杯,笑得更欢了:“将军这话说得妙。只是这三字,指的是三位小姐,还是……单单指三小姐?”

沈涧之没看他,只是垂眸,脸上看不清情绪。

雅间里静了片刻,只有窗外的花灯还在摇,隐约传来小贩的吆喝。

顾晏辞等了会儿,见他不肯答,也不追问,只笑着摇了摇头。

这铁树,也会有开花的时候。

一旁的阿涂挑了挑眉,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主子这算是默认。

沈涧之不语,只是想起苏云晚的脸,唇角勾勒出一个弧度。

“如此,所以这件事情你得帮我。”沈涧之道。

“为何?”顾晏辞看着他。

“永安侯府和户部侍郎互相勾结,要是不加把时间,恐怕连尚书府也得搭进来。到时候可不好解决。”

“沈将军这话说的,你怎么知道尚书府在此之前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呢?”

沈涧之轻笑一声:“苏明哲做事畏畏缩缩,这官位还是靠柳氏的嫁妆博来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参与此事,但顾公子说的对,这并不代表他不知情。但以他的性子,只敢做分羹的老鼠,做不得猎鹰。”

苏明哲眼高于顶,连他也瞧不上。怎么会将自己的大女儿嫁给李明远了呢?

顾晏辞低头思索一番,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明白了。”他对沈涧之笑了笑。

*

李明远像过年杀猪似的抬进户部侍郎府。

内院正房里,瓷片碎裂的脆响接二连三炸开来,惊得廊下的燕雀扑棱棱飞了满院。

李氏手里攥着只茶盏,看也没看就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碎片溅到墙角的博古架,又带落了两只青瓷瓶,里面养着的晚菊混着泥土滚了满地。

“作孽啊!真是作孽!”她跺着脚哭喊,声音尖利。

“哪个天杀的敢动我儿的手指头!明远那孩子,从小连针都没扎过,如今断了指,往后可怎么写字?怎么科举?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里间传来的痛呼打断。

李明远趴在榻上,左手裹着厚厚的纱布,血渍已经洇透了三层,大夫正拿着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换敷料,他疼得浑身发抖,嘴里骂骂咧咧的,污言秽语混着呻吟从帐子里钻出来。

丫鬟们端着水盆、拿着干净纱布在门口进进出出,脚边尽是碎瓷片,谁也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快步走,生怕被李氏的怒火燎到。

管家蹲在地上收拾碎片,嘴里不停念叨:“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

李侍郎刚从外院进来,撞见这满地狼藉。

他皱着眉捂住鼻子,满屋里的药味呛得人头晕。

“够了!”他沉声道,坐到位置上。

李氏见他回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扑过去拽住他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老爷!你可回来了!你看看明远!他的手指头啊!就这么没了!往后他的日子可怎么办?我们李家……我们李家要绝后了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瘫倒在地。

李侍郎本就心烦意乱。

派去跟永安侯府对接军粮的王三前几天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的账册又被蒙面人偷走了,要是落到有心之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儿子又被人断了指……桩桩件件,都像堵在他心口的石头。

被李氏这么一闹,他积压的火气再也压不住,猛地甩开她的手,斥道:“哭!就知道哭!”

李氏被他推得踉跄了两步,愣在原地,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李侍郎指着里间的方向,脸色铁青:“他那手指头是怎么断的?还不是自己不长眼,去招惹威远将军!那沈涧之是什么人?北疆杀出来的魔头,眼里从不揉沙子,他偏要去撩拨他护着的人,断根手指算轻的!”

他喘了口气,想起儿子平日里的跋扈,气不打一处来:“我早就说过,让他收敛些,别总想着那些歪门邪道,他听吗?仗着家里有两个钱,在京里横行霸道,如今栽了跟头,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李氏尖叫起来,“那是你儿子!是李家的独苗!”

“独苗?”李侍郎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失望,“就他这冲动跋扈的性子,断了根手指倒好,兴许能长点记性!不然迟早把整个李家都拖进泥里!”

他顿了顿,看着李氏通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种破罐破摔的疲惫,“你还指望他有出息?我告诉你,若这次的事摆不平,别说他的手指头,咱们全家的脑袋都保不住!”

这话像盆冰水,浇得李氏瞬间哑了声。她张了张嘴,看着李侍郎阴沉的脸,又听着里间儿子痛苦的呻吟,终于瘫坐在地上,哭声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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