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罗马天高云淡,阳光从山坡斜斜洒下,照在别墅后院的花园里,将柠檬树下的光斑一片一片铺得暖意十足。
四人在约好的时间里陆续走出房门,在石板铺成的小径尽头汇合。
王瑛子最先按捺不住兴奋,手机举得高高地在花园里拍个不停,从白玫瑰拍到柠檬树,又从天井边的藤影拍到石板地上的光斑。每发现一个角度,就拉着舒凯点评:“快看快看,这是不是很像电影里那种日系文艺片?”
舒凯被她牵着在花丛间兜了两圈,终于忍不住摘下墨镜道:“你是来旅行的,还是来找取景拍片的?这节奏我很难不怀疑你暗地里搞了什么短片计划。”
王瑛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记录生活的仪式感!”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走在花园里叽叽喳喳,俨然一副谁也不肯服谁的欢喜冤家模样。阳光落在他们肩上,把每一个打闹和反驳都映成一格跳跃的光影,让这安静山坡上的清晨,多了几分好看的热闹。
出发前,祁祺早早收拾好,便先走到客厅落座。客厅开着窗,风吹动藤蔓贴在半开的木门上,屋内光线微暖,像午后还未拉帘的剧场。
他坐在单人沙发里,修长的指节随意搭在扶手上,身旁是他随手翻开的那本旅行地图,视线却早已落在楼梯的方向。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是那种轻而稳的节奏,带着一点细碎的节拍感。祁祺听见的瞬间就下意识抬起了头。
下一秒,她从楼梯转角那侧走下来。
阳光正好照进窗边,她穿着那件白色针织衫,长发束起,肩颈线条干净利落,妆容极淡,却不知为何,就是比平常的任何时候都更动人几分。
他们隔着几步楼梯的距离对望,谁都没说话。只是那一刻,时间像是从两人眼神之间轻轻滑过。
祁祺微微一笑,那种笑容不是对谁炫耀的,也不是故意温柔的,只是——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光就自己亮了起来。
刘奕羲轻轻拢了拢鬓角,唇角也跟着弯了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收起一点太过明显的悸动。
这场目光的交汇,没有任何旁观者,却比任何语言都清晰。
两人从客厅一前一后走出来,穿过木门、踏上通往花园的小径,脚步不紧不慢,刚好肩并着肩。
花园里阳光斜洒,地上的光影像一张缓缓晃动的琴谱,而他们的身影,就像谱面上刚刚落下的第一行旋律。
王瑛子正站在一丛白玫瑰前拍照,一抬头就看见他们走过来,眼睛瞬间亮了:“哎哟,这是——提前定制的情侣造型吗?”
她几步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转头看舒凯:“你说他们这装扮,要是今天说去结婚,我是不是也该信?”
舒凯扶了扶墨镜,一脸认真:“这种默契程度,不提前沟通我都不信。要么……他们在心电感应。”
王瑛子点头如捣蒜,语气夸张却止不住地笑:“真的,粉蓝和白,这色系配得也太温柔了吧!你们犯规哦,一大早就给我来甜的。”
她说完还故意补了一句:“刘奕羲你今天怎么回事,还化妆了?是不是知道你家那位要惊艳亮相,自己也不甘示弱?”
刘奕羲被几句打趣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红,轻轻捏了捏衣角,正要说话时——
祁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肩背的小包里翻出一方樱花粉色的披肩。
“风有点凉,”他说着,便轻轻绕到她身后,低头帮她把披肩搭在肩头。
那是一条樱花粉色的披肩,颜色浅柔,落在白针织衫上几乎晕成一整块春天的暖调。祁祺动作轻缓地替她整理好披肩边角,指尖顺着线缝轻轻拂过,像在安放某种早已准备好的心意。
舒凯在一旁盯着看了几秒,忽然一拍额头:“哎,我怎么觉得……这不是那条上过热搜的披肩?就是让阿姨顶包的那个?”
话音一出,祁祺低头轻轻一笑,没出声。
王瑛子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骆嘉怡那次也在场的那条吧?”
气氛眼看着要拐进旧闻的岔口,舒凯立刻抬手虚挡了一下:“哎哎哎,没有的事啊,这大早上的,甜着呢,别翻旧账。”
王瑛子也跟着笑了,聪明地收住话题,没再追问。
而祁祺只是看着刘奕羲,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把晨光融进去。
他低声说:“全世界的误会都没关系,只要小羲懂我就好。”
刘奕羲看着他,没说话,只轻轻扯了扯披肩的边角,那动作像是一种回答,又像是把那句“懂”牢牢拢在心口。
王瑛子一拍手,笑出声:“哇,这也太会了吧?!我一大早就嗑到了,谢谢你们喂饱我。”
舒凯则一边鼓掌一边做出浮夸表情,双手抱拳朝祁祺点头:“服了服了。还得是我兄弟,整得真是……有备而来,温柔且周到。”
四人就这样在阳光下热热闹闹地汇合成行,旅途的第二天,才刚刚开始。
而那一方被轻轻围上的披肩,就像旅途中最柔软的注脚,落在她肩上,也落进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深处。
九月底的罗马,阳光恰到好处,既没有盛夏的炽热,也未全然入秋的凉薄。
因为并非节假日,城市街头显得格外从容,石板路上偶有行人经过,多是提着咖啡散步的本地人,或是坐在街角阳伞下读书的学生,整座城市仿佛都放慢了脚步。
这一切也让祁祺得以稍稍松开紧绷的弦。
他没有戴帽子,也没有遮掩神情的墨镜。只戴着那副银边框架眼镜,镜片清透,勾勒出眉眼间那股不动声色的少年感。
粉蓝色的外套轻轻搭在肩上,在日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泽,与他身上那份清爽的气息恰好重叠。他走在人行道边,脚步不快,姿态松弛,像一场沉着又笃定的靠近。
祁祺极少在人前显露“准备感”,但这一身搭配——从眼镜到色系,从发型到笑意,全是心思细密的安排。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副好皮囊,也知道如何在她目光停留的地方,多加一点分寸刚好的好看。
不是刻意招摇,只是在她会看见的时刻,刚好最合她眼缘。
这一回,不再是演员祁祺的保护色,而是那个只为她认真打扮的男朋友。
他并未刻意靠近,只是低头侧身与她并肩走着,但那股藏不住的愉悦早已写在神情里。
就连阳光,都像是懂了他的心事,悄悄替他在空气里打上了光。
王瑛子则几乎是一路惊呼。
她第一次来罗马,眼睛像装了万花筒,从橱窗里陈列的旧唱片、泛黄的明信片,到街边巷口的喷泉雕像和教堂拱门,每看到一样都能立刻惊喜出声。手机几乎没有离过手——拍照、录像、定位、发动态,每一个环节都像她早就排练过无数遍,行云流水。
“我的天,这个屋檐边的鸽子也太有电影感了吧!”她一边举着手机对着角落里的阳光斑驳,一边回头对刘奕羲感叹,“你上次来到底怎么忍住不拍疯的?”
说着说着,她又拉着舒凯站好位置:“来,帮我拍一张全景,顺便把那个老爷爷和狗一起框进去!”
舒凯无奈接过手机,但动作却比谁都熟练,退后几步,蹲下找角度,一边拍一边嘴上不饶人:“你这要求已经超过旅行团导游的标准了,你确定你是来度假的,不是踩点拍写真?”
“你少废话,拍好了我请你喝咖啡。”
“还行,那就顺便加个滤镜,不然你这兴奋劲儿看着像上头。”
两人一来一回,热热闹闹,谁都不服谁,却配合得天衣无缝。王瑛子走到哪儿,舒凯就跟到哪儿,像被她的情绪牵着走,却又一边嫌弃、一边忍不住笑。
他们仿佛是城市风景里另外一组色彩鲜明的主角,在石板路与玫瑰藤下,不经意地演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喜剧短片。
许愿池边依旧人声鼎沸,水波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片流动的记忆。
祁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转过身看向刘奕羲。
“再许一个愿吧,”他轻声说,眼神认真而温柔,“这次,不是你或者我。”
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将硬币放进她掌心,指尖叠着她的。
“是我们,一起。许下我们的未来,小羲。”
刘奕羲望着他,眼中像是倒映着整片喷泉的水光。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唇角缓缓扬起。
祁祺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合拢,将那枚硬币高高抛向空中。
银色弧线划破阳光,像某种预言的符号,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落入水面,清脆一声,激起微小的波澜。
而就在那一刻,刘奕羲忽然踮起脚,在祁祺的唇角,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靠得很近,呼吸落在他颈侧,声音却低得只能被他听见:
“我爱你,晨晨。”
祁祺怔住了一瞬。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太幸福,以至于那一秒像是整颗心都被轻轻接住了。
他抬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落在她脸上,不疾不徐地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么说,我都像第一次听见。”
刘奕羲轻轻一笑:“不怕我说太多次?”
祁祺摇了摇头,低声回:“不怕。你说一百次,我就心动一百次。”
两人安静地对视,世界在他们眼中都慢了下来。
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句温柔的英文:“Excuse me—this moment is too beautiful to miss.”
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孩笑盈盈地走近,手里拿着一张刚显影完的拍立得相纸,递了过来。
照片上,正是刘奕羲踮起脚亲吻祁祺的那一幕。
光线很好,水面柔亮,祁祺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与窃喜,而她——眉眼低垂,神情温柔,那份爱意,在快门按下的那瞬间,被永远定格。
“Keep it,” 女孩笑着说,“It’s yours.”
祁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又低头看她:“这回,没有人撞上我们。”
说完这句,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命运的第一场误会,如今终于有了温柔的回声。
刘奕羲也笑了,轻轻点头。
他们终于不再是命运中擦肩而过的两人,而是站在阳光下,在同一枚愿望里,坚定地并肩而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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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125. 在罗马,许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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