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半路杀出个舒凯,” 他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点理直气壮的不满,“非要凑成四人行,搞得像场集体团建…… 好不容易甩开两个‘电灯泡’,我若放你回去,岂不是辜负了这天赐的独处良机?”
刘奕羲听着,指尖无意识卷着桌布边角,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他嘴上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盛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像揣了颗亮闪闪的小太阳,灼得人心里发烫。
“那瑛子怎么办?” 她轻声问,带着点担忧,“她该不会觉得我重色轻友吧?”
祁祺几乎没眨眼:“她身边有舒凯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天气:“我猜他们此刻巴不得我们消失,最好直接约在机场再见,谁也别打扰谁的二人世界。”
说着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又慢悠悠补了句:“我们这是先配合他们脱单,现在啊,自然该轮到他们配合我们了。”
她实在没忍住,“噗嗤” 笑出了声,忍了又忍,还是带着笑意重复:“配合我们?”
他抬眼望她,眸光里漾着细碎的光,语气慢悠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当然。纪念日从来是两个人的事…… 不配合我,难道你想回去一个人对着天花板过?”
早餐后的阳台,两人都没有急于离开。
光像融化的蜂蜜,稠稠地淌在石砌栏杆上。海风吹过,咖啡的余温与潮湿的水汽缠缠绕绕,织成一张慵懒的网,把人轻轻裹在里面。祁祺伸了个懒腰,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手机背面,忽然翻转屏幕,语气像抛来一颗不经意的石子:“喂,换张屏保怎么样?”
刘奕羲抬眼时,睫毛颤了颤,带着点警觉:“你自己换就是了。”
“我当然要换,”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理直气壮,尾音却藏着点耍赖的意味,“但恋爱这回事,讲究的是双人舞。你不配合,我一个人跳独舞吗?”
她终于抬眼看向他,目光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警觉:“你知道我们现在不能太高调。手机万一被人看到…… 我大概会死得很惨。”
“真不夸张。别说公开关系,连锁屏照片都可能惹出祸端。我工作圈里的人,嘴不一定严实;还有你的粉丝…… 那才更吓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微凉的杯壁:“所以眼下,还是保命更重要。”
祁祺 “哦” 了一声,点头时下颌线轻轻动了动,看着倒像全然理解。可下一秒,他忽然倾身靠近,呼吸几乎要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是撒娇的调子,又裹着点委屈:“所以你这是打算,悄悄把我‘吃干抹净’,还要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刘奕羲被噎得心头一跳,咖啡勺在杯壁上磕出清脆的一响。她张了张嘴,脸颊悄悄泛起热意,那句 “不正经” 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没说出口。
他趁机得寸进尺,声音放得更软:“就换锁屏,好不好?没人会特意盯着看的。就算哪天你想反悔,随时换回去也来得及。”
她没应声,却悄悄把手机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碰到屏幕时,还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颤抖。
祁祺立刻接过来,手指翻飞间快得像早有预谋。锁屏点亮的瞬间,那张合影撞进眼帘 —— 沙滩上,他们并肩坐着,身后是亲手堆的 “第一套房”,沙雕小屋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孩子气的认真,像童话书里掉出来的插画。
照片里,她靠在他肩上,笑得眼尾弯成月牙,几缕碎发被海风卷着,轻轻蹭过他的颈侧。他微微侧头看她,睫毛在阳光下投出浅影,眼神里的温柔像浸了蜜的海,几乎要漫出来。阳光从背后涌来,给整个画面镀上一层金纱,连空气里浮动的细沙都看得分明。
刘奕羲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慢慢把手机收回来,轻轻扣在桌上,像是要捂住什么发烫的秘密。指腹划过冰凉的背板,却按不住心口那阵慌乱的跳。
祁祺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忍不住翘起来,整个人往椅背一靠,那点 “得逞了” 的得意从眉梢眼角溢出来,藏都藏不住。
刘奕羲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可心里那点清晰的认知,却像潮水漫过沙滩,不留一点空隙。
——自己是真的,义无反顾地陷进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头。
王瑛子凭栏站在阳台上,目光落在楼下红砖巷口熙攘的人潮里。晚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手机在掌心轻轻震动,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发信人是刘奕羲,语气里的雀跃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还带着点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你和舒凯呀,就好好享受专属二人世界吧~”
她盯着那行字足足三秒,嘴角猛地一抽,忍不住低骂出声:“切,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她早把刘奕羲那点心思看得通透——平时总装出副清冷疏离的样子,像只拒人千里的猫,可一旦动了真心,黏人程度能排第一。这回倒好,借着自己 “放风一日” 的由头,竟真跟祁祺跑得没了踪影。
转身回房时,舒凯正坐在窗边,指尖转着把水果刀,将橙皮削成连贯的螺旋状。见她进来,他抬眸笑问:“怎么了?一脸气鼓鼓的。”
“你家兄弟上演反向夺友戏码,你说我能怎么了?” 王瑛子一头栽进沙发里,胳膊往额上一搭,摆出副怨妇模样,“奕奕一句话就把我卖得干干净净,接下来几天怕是都不回来了。”
舒凯轻咳一声,将剥得干干净净的橙子递过去,顺手摸过手机,走到一边轻声地对着屏幕给祁祺发了条语音 ——
“兄弟,大恩不言谢,你是真上道。但哥们儿得友情提醒一句:悠着点,注意身体,别太拼。”
语音发送的提示音落下,他放下手机,身子微微前倾,望着王瑛子认真道:“现在,真就剩我们俩了。”
王瑛子咬了瓣橙子,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她抬眼斜睨他:“你该不会也想学你兄弟,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仪式感吧?”
“当然不。” 舒凯笑得眼尾弯起,露出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话音却陡然转了弯,“我打算一步到位,今晚求婚。”
“…… 滚。”
屋里炸开她毫不留情的笑骂,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慌乱。而此刻,另一头的手机屏幕上,那条 “悠着点” 的语音恰好被祁祺点开,背景里隐约传来王瑛子没忍住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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