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来记忆里只有一次的夏天

高一很快就接近尾声了,时光消逝得就像午间趴在课桌上休憩转瞬的阳光。不知何时起换上了短袖,盛夏的风有气无力地吹,一圈又一圈的燥热像烟圈一样环绕在许愿的记忆里。

高一的夏天,军训前一天,许愿拖着一个和发圈一样鲜红的行李箱来到学校。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考试都结束了,第二天就要出发军训了,许愿还是来了晚自习。走进教室的时候,课桌上的东西寥寥无几,几乎都被搬空了。毕竟军训结束暑假也就到来了。

许愿把行李箱暂时搁置在教室后头,又背着书包去了厕所。书包里放着一把不应该出现在学校里的手机。许愿平时是不敢带的,但是想着军训可以记录一下,就悄悄带来了。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值来福夏日的傍晚六点钟,暮色从容,晕染了走廊外一整片的天空。粉红气泡溢出,晚风竟然也显得有一丝清凉。

许愿想举起手机拍一张,左顾右盼了许久,就在鼓起勇气手已经摸进书包里的时刻,办公室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踩地的脚步声。许愿立刻把手拿了出来,若无其事地背着包往教室慢慢踱步。进门没几秒,班主任就出现在了前门。许愿赶紧先坐回自己的位置,顺带环顾四周。教室最后坐了两个男孩。余光再一瞥,诶,他的桌子上也放了东西。不会他也没走吧?一缕小小的期待从心头升起。

随后程阅阅不知何时,迈着矫健的步伐从教室后门进来了,落座许愿右边。像是见到了尴尬气氛里唯一的热闹救星,许愿长叹一气,“你终于来了!”

程阅阅狡黠一笑,两人就开始聊了起来。

那一晚班里只有五个人,许愿和程阅阅是唯二的女孩。很多年之后再回想起来,许愿恍惚觉得,原来自己其实是有被缘分眷顾过的。爱情这种东西,事在人为,但好像也需要一点点老天爷给的运气。

看着窗外的晚霞,易碎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逝。许愿纠结地瘪了瘪嘴,小声和程阅阅感叹了一句,好想拍呀。

“那你拍呀!多好看!”程阅阅巨大的嗓门在此时此刻这个略显安静的教室里略显张狂。许愿马上拉住她的手臂,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太大声啦!

面前突然就晃荡出了一个人影,张皓从后边潇潇洒洒地溜达了过来。一边无聊地在各处过道里散步,一边手指头轻轻点过一张又一张课桌。恰巧此刻便出现在许愿前一个课桌前。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应该说必然是听到了程阅阅的嗓音。张皓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

“你拍嘛,又没事,刚刚领导也在那里拍了。”声音不大不小,明明是有些模糊的,却又清清楚楚一个一个字地砸在了许愿心头。

噢,领导不是真的领导,是对班里一个特别神奇潇洒的男孩的只有我们班能懂的绰号称呼。

许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忽悠我在教室里拿出手机的不是他。思想争斗了几秒,然后,许愿躲去了窗帘里边,举起手机用镜头拍下了两张粉红色的天空,带着一点点粉红色的心情。被窗帘包裹住的时刻,除了面前的三亩田地,只剩心头的那句声音。

“你拍嘛,又没事。”

后来,晚自习没有发生什么故事。五个人安安静静又时而吵闹地做自己的事情,许愿和程阅阅到后边憋不住就开始小小声讲话。但是张皓还是很沉静,就坐在许愿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许愿竟然觉得,这一刻,她离他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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