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沉默了,或许在桃乐丝的眼里自己只是个懦夫。
这让他有些难过,彼得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桃乐丝,他怕自己看见她不屑的神情。
“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就要离开,桃乐丝却猛的抓住他的手腕,他一下子定在那里,或许只是不愿挣脱她,彼得让自己尝试离开,却在桃乐丝的坚定里暂停了动作。
“或许你该听我把话说完。”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桃乐丝见彼得一动不动,就像赌气似的,他不肯把头转向她。
最后桃乐丝只是叹了一口气,她走到彼得面前,直视着他躲在镜片后面的眼睛。
“彼得。”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
“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逼迫自己去做。我只是很担心你,就像你担心本叔他们一样,我也同样为你担忧。这段时间我们不像从前一样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所以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要怎么办。”
她慢吞吞的诉说着,随时观察着彼得的表情。
在发现他没有刚刚那样抵抗的情绪后她立刻把话接上。
“你愿意在排练室门口等我让我觉得很开心,但在这段时间的担心里,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去思考,思考你明明不是懦弱的人,但是为什么总是不肯反抗?今天我才明白。”
她从拉着他的手腕改成握上他的拳头。
“彼得,你是这样一个体贴的人。能和你成为朋友,作为被你体贴的一份子,我很荣幸。”
在她的话语里,彼得终于卸下防备,他抿了抿嘴。
“没什么。”
他也小声的回答。
桃乐丝看着他,终于又露出一个笑脸。
“那真是太好了。”
她笑着说。
“一起回家吧。”
她注视着彼得,就像看到一个闹变扭的小狗,在这样不对等的视角里,她从未真正将彼得的愤怒放在心上,不正视,不承认。
不尊重。
至少此刻,没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于是她拉着彼得,说说笑笑的回家去。
其实对于彼得而言,福莱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在等桃乐丝从排练室出来的过程中,一个棕色头发的英俊男孩向他搭话。
“嘿。”
他站到彼得身边,半边身子微微靠在墙上,对他打了个招呼。
“Hi。”
彼得小幅度的招了招手。
“在等你的女朋友吗?”
他对彼得笑了笑。
“什么?”
彼得吓了一跳。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们,我和桃乐丝只是邻居。”
尽管嘴上这样说着,但彼得却始终做不到面无表情,他笑了出来,匆忙开口,就像在掩饰什么,或者说,就像在说服自己。
“什么都行。”
这个削瘦的男孩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打量了周围一圈。
“嘿,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看不惯福莱士的做法,作为同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的手插在兜里笑着说。
“我是哈利,哈利·奥斯本。我们是同班同学,你应该见过我。”
“是的。”
彼得有些疑惑的点点头。
“或许你之前没印象了,但我记得你在福莱士故意撞我的时候帮我说过话。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好好感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他打算和彼得碰拳,彼得犹豫了几秒,最终他还是举起拳头轻轻和哈利碰了碰。
“那么我先回去了。”
哈利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笑笑之后离开了这里。
“哈利·奥斯本?”
回去的时候彼得向桃乐丝提起这件事,听到这里的桃乐丝皱起了眉毛。
“是的,奥斯本。”
眼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一些,彼得伸手扶了扶它。
“你认识他?”
他看着桃乐丝的侧脸情不自禁的发问。
“当然。”
桃乐丝点点头。
“会有谁不认识他呢?”
她看着彼得笑了起来。
“有谁不知道他是坐着劳斯莱斯来上学的?奥斯本,应该就是那个奥斯本,搞生物的。”
彼得说不出话,他尝试着让自己轻松一些。
“OK。”
他试着不让话题停留在这,但是桃乐丝开口比他快多了。
“你可以试着和他交朋友,你对物理和生物都很有研究,正好他父亲就是专攻这一方面的,有机会可以找些专业人士探讨一些问题。这总比我们没头没脑的学习要好很多。”
她踢了踢路上的石头。
“好的。”
彼得有些僵硬,他说完又担心刚刚说的话有些过于生硬。
“我是说,没问题。我们可以试试看。”
桃乐丝叹了口气。
“之前你说梅姨找你聊了聊,所以你不能再进我家里喊我起床,至少不能再随意进我的房间。或许她说的对,我们都长大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朋友。”
彼得不说话了。
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被推开的感觉并不好,他甚至有被抛弃的错觉,看着桃乐丝有些忧愁的脸,他有一股想要发问的冲动。
如果他这辈子就桃乐丝一个朋友又怎么样呢?
如果——不止打算和你仅仅作为朋友呢?
那又要怎么办呢?
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囫囵吞下,就像嗓子里水肿,那一块梗的慌,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什么都没说。
彼得低下头,他们就这样沉默到了明天。
彼得得承认自己有些逃避,逃避长大的话题,逃避朋友的选择,逃避...桃乐丝。
这几天里他异常沉默,就连今天中午吃饭他都没有继续等待桃乐丝,他端着餐盘准备去哈利找到的桌子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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