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桓灵收好钢笔，黎海生还在书桌上将樱花橡皮切成小块，不紧不慢的画素描。
他的精力好似高原冰川融化的净水，源源不绝，到凌晨才会上床睡觉。那盏台灯的灯光，照亮了叶桓灵很多夜晚，他用衣服蒙住眼睛，渐渐入梦去。
隔壁是城西二中，那边的起床铃和学校起床铃撞在一起，叶桓灵看了一眼闹钟，五点五十。
黎海生趴在他的腹部。
“你尿裤子了。”
黎海生双手撑床，摸了摸自己胸脯，晚上他只穿裤子睡觉，岭南的秋天异常闷热、令人烦闷，开着空调盖被单最舒服。
叶桓灵揉揉眉骨，像极了犯错的小孩，他梦遗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黎海生从衣柜翻出裤子，让他换洗。
叶桓灵给黎海生不正经发言来上一记教训，之后在镜子前发昏，但是给黎海生来了一拳之后心情好大半，黎海生叼着牙刷，蹲在水桶旁搓洗他的裤子。
黎海生在食堂拿的鸡蛋上涂鸦，时不时瞟叶桓灵一眼。
“你看像不像你？”
叶桓灵闷闷不乐，从醒来到现在还没开口说过话，他抢过黎海生手中的鸡蛋，拨开蛋壳，一口塞进嘴里。
“难看，不像。”
黎海生削了一个苹果，放到瓷碗里，“等会跑完操上来吃，吃了就变开心了。”
“听到跑操的广播体操，我的腿不自觉往厕所跑。”
周雅拉着覃英姿哀嚎，跑操的十分钟就是折磨。操场留给高三，高二绕着教学楼跑，跑步量剧增。
“高一的时候说，刚那就让高一跑。高二了，又说高一去年跑了，今年高二跑，妈蛋跑来跑去不都是我们这帮人。”
蓝原舟揽上赵梓琪的肩，挤到叶桓灵身边，“你说，对吗，叶哥。”
叶桓灵顺势而说：“每次转弯加速，黄主任还让快点。”
“站着说话不腰疼，”赵梓琪摇摇头，叹惋，“要是让他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黎海生从厕所甩着手出来，周雅拉着覃英姿跟上他。
“黎海生，你和丽姐说一声，我和覃英姿在休息区，不去跑操了。”
黄军华要求不能跑步的人在一楼休息区背书，不能滞留在教室。
“我知道了，跑个几分钟的操，什么意义没有，无所谓。”黎海生下楼站定在叶桓灵身后。
叶桓灵回头说：“那么久，你掉坑里了？”
黎海生掰回他的头，“开跑了，等会跟不上了。”
黄军华跑在第一个班级的前面，曾副校长拿着喇叭在喊：“不要停，跑起来。”
有很多女生在拐角出退出队伍，在一旁走，或者等着自己的班级第二圈跑来，好在进入队伍。
叶桓灵有条不紊的跟在蓝原舟后面，黎海生倏地离开队伍，叶桓灵看着倒退的人，跟着跑出队伍外。
黎海生走上前，“你怎么不跑了，不舒服？”
“你怎么不跑。”
叶桓灵反问他，黎海生双手搓热捂在脸上，他们慢慢绕着教学楼走，旁边飞驰而过的队伍里掺杂着骂声。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没睡好，我怕猝死。你有没有看新闻。”
芒果树下光影斑驳，叶桓灵拉上他的手腕，“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惜命，黄军华跑过来了，假装跑一下。”
“要死，要死，英年早逝。”
叶桓灵拉着黎海生的手腕跑回队伍里，“你要不直接不跑了，说你心脏有问题，反正学校又不知道。”
“叶子，你什么时候那么狡诈，堪比杨文华。”
队伍速度放慢，想必是前面的队伍上教室去了，黎海生撂担子不跑，出了队伍。
“物理老师教的，他说那么热的天，跑一身汗，回到教室还要喘一下才能平复来写作业。所以他年轻的时候就用这个借口，反正学校听到你说有心脏病，不管你有没有都不敢让你跑。”
黎海生想笑，但是力不从心，只能张大嘴巴。
“以后别画那么晚了，写快点作业，第三节自修就可以拿来画画了。”
“你教我写，教我数学。”
“行。”
黄军华从裤袋里拿出纸巾，喘着气给自己擦汗，跟他们班那帮男生说，“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男生跑完虽然很累，但是也没到擦汗的地步。杨文华撩起领子去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就是主任，一点也不累。”
黄军华给他屁股上来一记，笑说：“臭小子，就是你学我，有没有手机，让我抓到你，有你好看。”
黎海生捂着嘴和叶桓灵从他们身边走过，旁边的男生纷纷避让。
杨文华笑嘻嘻地和黄军华插科打诨，他和黄军华斗智斗勇多次，对双方都影响颇深，说起来皆是爱恨情仇。
男女排列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芒果树上蝉鸣不断。
“大家，今天早上跑过操了，这节课就不跑步了，热身运动准备。”
体育老师带领同学做热身运动，叶桓灵弯下腰拉伸，黄军华在一旁手背在身后，圆规劈开一样站着。
“热完身，我们就开始测一下跳远。”
同学们欲往树荫下挤，耐不住黄军华一直在盯梢，在太阳下暴晒至汗流浃背。
“妈蛋，他怎么还不走。”
蓝原舟向叶桓灵使眼色，叶桓灵叫了一身他前面的杨文华。
杨文华从队伍走出去，黄军华先体育老师一步拦住他，“干什么去。”
“上厕所，人有三急。”
“上体育课前你不排干净，懒驴屎尿多，你是不是去厕所玩手机。”
“我哪有手机，”杨文华将口袋一一翻出，“那你不放心就和我一块上厕所吧，在太阳底下怪晒的。”
黄军华支走了，蓝原舟冲他竖起大拇指，杨文华回头看一眼在太阳底下煎熬的同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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