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鬼说的内容实在是惊世骇俗，在场其他人都听沉默了。
戴平默默摸着自己的猫，幽幽问：“被你们喜欢的那个男人后来怎么了？”
“那种三心二意脚踩两只船的负心汉，自然是喝水呛死了！”小游几乎没思考就立刻回答了，“难不成负心汉还能长命百岁吗？”
“是喝水的时候被你捅了一刀，他才死的！”丹娘再次扑上去和小游撕打起来，“他怎么负心汉了，他就是喜欢我！他都已经答应和我成亲了！他说和我在一起以后要生七**十个孩子！你呢！你只会杀了他！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
“他喜欢我的同时喜欢你，那不叫负心汉叫什么？他要是真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深更半夜到我房里来讨一杯水喝？哪里还找不到一杯水啊，眼巴巴跑到我房里来！”小游一点都不客气地拽丹娘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知道他怎么说你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丹娘伸手去扯小游的嘴巴，然后扯出了一个夸张的恐怖的弧度，一张大嘴裂开到耳朵，血盆大口仿佛深渊一般，但还在喋喋不休继续说着话。
“你不想听？你不知道？你当时不就在门外等着吗？你听到他说只是想跟你玩玩吗？”小游的身形晃动鬼气翻腾，嘴巴被拉扯得有一尺宽，“他说他娶了你，就能常常见我，就算我和他有关系也是正儿八经的姐夫和小舅子，谁也不会怀疑啊！哈哈哈哈这种负心汉，活该他喝水呛死！”
丹娘尖叫着松开了小游，她转身想跑，却被小游拦住了去路。
“你跑什么？那些不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吗？难道还不能面对了？”小游故作可爱顶着一张巨嘴歪头看她，“你事事与我较量个胜负，怎么偏生那个负心汉叫你生了杀心要我死？我可没忘记你给我送了一碗毒药啊！”
“你……！”丹娘后退一步，捂住脸再松开时候，脸上已经失了之前的姣好颜色变得满脸血泪，“难道我没有为你偿命吗！爹娘打死我，我不冤枉吗！”
小游哈哈狂笑起来，他上下翻飞仿佛一只发了疯的蝴蝶，口中道：“爹娘打了你不假，可却没有打死你，你不过就是一时不忿，拿着毒药作要挟，后来见爹娘不原谅就直接赌气喝下去了而已！”
丹娘尖叫着扑上前去再次和小游缠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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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惟祯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两只鬼话中隐含的故事，感觉十分之震撼。
这里面又有家庭纷扰又有爱情纠纷，还有杀与被杀，报仇与威胁，简直……让人简直没法简单概括了。
戴平仔细琢磨了片刻，又想了想，看向了兰惟祯：“他们在吵的这个事情，我听着倒是有点耳熟。”
“耳熟？”兰惟祯看了过来，“你认识的？”
“我小时候听祖母讲闲话时候仿佛听过一个类似的。”戴平皱着眉头想了想，并不太确定，“祖母说是她年轻时候，县里有个姓何的人家，原本十分殷实，生了一双儿女，过得十分美满。但奈何那双儿女因为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而反目，最后双双去世。”
这边戴平说话被那边两只鬼听到，那两鬼竟然一下都安静下来，同时看向了他。
“后来呢？”小游问。
戴平“呃”了一声，有些困惑地看向了这两只鬼：“就没后来了呀……我祖母说这个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教育我们，手足友爱为先，不要为了个外人就把亲人当了仇人。”
“噢……”小游忽然没了兴致，蔫蔫地落地，挂在树枝上不动了。
丹娘面色露出几分怔忡，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泪，又变回了之前那娇柔的模样。
“你们姓何？”兰惟祯问。
“是。”丹娘点了点头。
兰惟祯笑了一声，向戴平道：“那或者还就真的是你祖母给你说的那家人。”说到这里，他想起来那时候丹娘就是把这处别院称之为“何园”，大概这就是他们当年住过的地方了。
戴平抱着猫想了好半天，道：“那个何家，应当后来是搬走了或者败落了，或者是败落后搬走了，我记事后，县里就已经没有姓何的殷实人家了。”
“应当也是，已经几十年没有人给我们烧过纸钱了。”丹娘沉闷了下来，接着又开始呜呜咽咽掉眼泪，“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鬼，孤苦伶仃在世上飘着，还有人什么都和我抢！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啊呜呜呜！”
“行了，哭得烦。”林墟听得不耐烦了，“之前的事情对错我不予评价，这次你们惊扰了活人，就是最大的过错，且等着，我叫鬼差来把你们拘走。”
“不要啊大人！！！”丹娘惊呼起来，眼泪都不流了，“我不要去阴间！”
“这还由得你想不想去？”林墟好笑地嗤了一声，“若不惊扰活人，你们在阳间飘着也没人管，可这次……既然被我撞见，自然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我可以给戴郎做牛做马做奴婢来赔罪！我不要去阴间！”丹娘伸手去把树上的小游给拉了下来，“你快过来，我们一起给戴郎赔罪，就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小游却神色恹恹，他推开了丹娘，看向了林墟：“若是能入轮回也好，我原也不想再在阳间滞留了。”
“为什么？”丹娘眼睛都睁大了，“为什么？你不是说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做鬼的吗？”
“现在不想做了，不行？”小游吊着眉头看她，“我刚才想了想，我们在一起也足够久了，实在是没意思。从以前争一块肉糕，到争一个男人，再到现在争几幅画，实在是幼稚得很。我做鬼也做腻了，想去重新做人了。”
“怎么能这样！”丹娘看着小游，“先前我就能去轮回，是你拦下了我，现在你倒是想走？你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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