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玩闹到三更天,裴南泽才带着苗苗离开集市。
临走时掏出身上最后一枚铜钱,买了根糖葫芦。
“这东西蛮好吃的,请你尝尝。”裴南泽拉着他走到路角边上的老人家面前。
挑了个裹满厚重糖浆的递给他。
苗苗接过,随口道:“你怎么不吃,没钱了吗?”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旁人听清。
裴南泽递出去的手在老人迟疑半刻恍然的目光中僵了一瞬。
他干巴巴回嘴:“我不爱吃。”
这话太像事后找补,以至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裴南泽不吃糖葫芦,他都以为是这家伙拉不下脸,强撑着咽口水背地里偷偷吃。
“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
呵斥声拯救了裴南泽的尴尬,他舒心一叹,扭头就被一黑影撞了满怀。
这什么情况?
他怎么会如此倒霉,满大街就往他身上撞,得赶紧算一卦,除除晦。
裴南泽不可思议暗含迟疑郁闷的眼神盯上老头手里的铜板:“……要不。”
老头一收摊位,脚底抹油,跑了。
裴南泽:“……借个铜板而已,至于吗?”
苗苗探头打量扑在裴南泽身上的小孩:“她是谁啊?”
“谁知道,”裴南泽说着揪起对方后襟就是一丢:“回去吧。”
那小孩跌在地上,嘤声哭了,临了还不忘抱住苗苗的小腿。
苗苗看看她又看看裴南泽:“她这么可怜你不救?”
赶人的壮汉也赶过来,闻言道:“这丫头心眼坏着呢,偷奸耍滑可有一套,救不得。”
苗苗歪头:“怎么说?”
壮汉:“先前有家人,看这小丫头无家可归可怜的紧,常给些吃食。这不北漠又来打仗,人家自己家里糊口都困难,怎么再给她吃食?她呢,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趁人家不注意,往人家锅里放泥巴,简直没良心!”
壮汉见裴南泽穿着得体,想来是富有人,便多说了几句:“这人救不得,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说着冲那乌糟糟的头顶啐了一口,离开。
那丫头眼底闪过阴郁,转眼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他们做不到有始有终,错的是他们。”
苗苗:“我们阿修罗道若是狩猎,寻找吃食,讲究授人以渔不如授人以渔。”
站在一旁的裴南泽挑眉,有些意外,“你想留下她?”
“不行吗?”
“随你。”裴南泽转身离开巷口,还不忘提醒:“你可小心些,等她长成了,若是个白眼狼,反扑怎么办?”
为了融入他们,那丫头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就是后来的卫卫。
裴南泽一直对她不冷不淡,想起来就问一句,再后来把她丢去了二脉,成了术师。
如今看来,当真是一语成谶。
养不熟的白眼狼。
……
陈年旧事恍如隔世一梦。
裴南泽醒来时,感觉人是飘着的,好一会才有些实感。
他懵懵望着天花板,任由温凉的手指触碰额头。
江知眠:“感觉如何?”
裴南泽仰头看他,不说话。
江知眠:“你这是一觉睡哑巴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说着起身,给他把脉。
也是这时裴南泽才看清,江知眠一袭白衫,身上全无缀饰,只系了根红绳束腰,头发随意披散。
白纱层层堆叠,却不显厚重,随他起身轻摆。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像裹在白砂糖里的糯米糕,真想一口吞下。
那根束腰红绳也是异常夺目,短短几步路,他眼睛就没离开过。
裴南泽大咧咧摊开手腕,任他玩弄,直到江知眠拧着的眉放松下来。
这才轻轻一拽,江知眠不设防,任他拉着靠在胸膛。
裴南泽手臂自然搭上腰间,指尖抚过腰背,勾住那根红绳。
头埋进对方头发中,一顿猛吸,才半真不假低沉道:“江大人,你这样看得我都饿了。”
江知眠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并未遂了他的愿,撑着他胸口起身,“那就起来吃饭,你都躺三天了。再不醒我就估摸着怎么把你拖出去晒晒,若是发霉了,等你醒来难保不会闹。”
这本是再普通不过的打趣话,可裴南泽却忽地顿住。
江知眠:“怎么了?”
裴南泽起身,斜靠在床榻边,也许是刚睡醒脑子不清醒,江知眠问什么他就往外倒,甚至怕对方听不明白,说的格外详细,“最近记忆有些混乱,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不过苗……苗灵魂部分回到我体内时想起来了。”
江知眠神情莫测看了他一眼,淡声道:“然后呢?”
裴南泽没注意他语气中的追究,立刻道:“然后就是,我曾经问了两个人一个卫卫,一个苗苗,问他俩卫卫什么时候来的将军府,两人问的时候搁了好些天不过都回了我一句三天前,但后来给忘了。”
难怪这次会整得这般惨,是术师五感开始丧失了。
裴南泽许多东西自己都忘掉了,关键细节整合不出,可不就被打的狼狈不堪。
术师灵魂减少至一定程度,便会出现一系列症状,最先开始便是五感锐减直到丧失。
不过这家伙怎么先跳过了五感,先开始失忆了?
江知眠打算先礼后兵,裴二灵魂被折磨那样,不知自己又忍受多少苦。
这笔账迟早是要清算的。
江知眠装作不经意问:“五感丧失了?”
裴南泽摇头:“没有,好着呢!”
仰头对着江知眠,亮起水汪汪大眼睛。
江知眠心却是一揪。
靠过去,捧住裴南泽脸颊,轻声道:“你若难过不必在我面前佯装强撑,也别说什么术师不会难过,我不相信。你那么聪明,一直都感受得到,喜怒哀乐无关他人,在于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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