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光阴心里表示并不知道这些意思,但他面上还是点了点头,他问,“那会操那天她会在哪儿?”
朱局摇摇头“我自以为在以前我已够了解她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啊,人心善变啊。”
人心,善变吗?
路光阴垂了眸,像在思索什么,却突然被二分铃惊扰了思绪,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现在这样怎么回班,而是迟到了用不用写检讨。
“写出后遗症了吧。”他想。
“好了,我送你回去。”朱局起身要送路光阴回班,但路光阴却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朱局一听这话就想数计他:“你脚踝还伤着!”
“但是并不严重,这并不妨碍我走,告辞了。”
他撑着身站了起来,脚踝在隐隐作痛,路光阴皱着眉,但额前的发遮着,所以显得并不明显。
朱局要是找上他的老花镜也许会看到路光阴的嘴角是绷着的,是难受,是放不下过去的隔阂。
他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突然回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您之前和我母亲说的……那件事……”
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出口,他的唇角抿得更紧了,幸好朱局及时反应过来,面上先是一惊,随即一喜,“你答应了?”
路光阴点了下头,本想说“但不是以被监视的名义”,但见朱局挺高兴的,临出口的话改成了,“我不会拖后腿的,我先走了。”
他关上了门,留下朱局的自语:“怎么会呢?”
路光阴一出门就被吓了一跳,乔鸣鸿突然拍了拍他的肩,他刚带上门那股不自在还没缓过来,又这么措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没叫出声已经很克制了。
乔鸣鸿见他不说话,笑他,“被吓到啦?”
路光阴转过身“没有。”
明明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却还是假装高冷地告诉你“我没事”。
什么啊,乔鸣鸿想:可爱死了!
他的声音也染了笑意:“同桌同桌,你的耳垂又红了。”
要不是右脚踝还贴着他的退烧贴,路光阴真想把他一脚踢下楼梯去。
红了就红了呗,你非要看见;看见就看见了呗,你非要点出来,点出来就点出来呗,你非要这么大声干什么?
路光阴一时被这货气得语塞,全然不知这货在心里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可爱可逗”的标签,标签要朝向温热的手心。
他看了一眼表,对乔鸣鸿说“再不回去就下课了。”
语气听起来怪无奈的,乔鸣鸿收了玩笑的心思,朝他压下肩,“来,扶着你走。”
路光阴摇摇头,“已经没那么严重了。”
乔鸣鸿叹了口气,“那好吧。”
路光阴以为他会直起身来,但乔鸣鸿却在他面前单膝背对着他蹲下,两手向他招了招:“上来。”
“干什么?”路光阴不动。
乔鸣鸿回头,“同桌,你没搭过别人的肩还没见过背着人走的吗?”
其实是背过的,那时候他才多大了?
三、四岁吧,路时瑾每次一下班就背他出去晃悠,他还没认全邻居的脸,但前前后后的人们早就把他认了个全,后来再大一点坚持自己要走路时,又被邻居连续逗了几个星期……
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不定再过几年他也不会再想起。
“医生说了,我伤的并不严重,可以自己走的。”
乔鸣鸿起身,“但是同桌,你得给老师装出样子,不然们回这么迟就没理由了。”
乔鸣鸿笑着向他弯了腰,伸出小臂,路光阴在不一定会被人看到与可能写几份检讨间很快做了选择。
小臂上突然一热,乔鸣鸿看着路光阴,后者别过头去,将那似乎吹口气就会变红的左耳露了出来,乔鸣鸿按住自己想上手捏的爪子,倒是扶着他一点一点地走回去。
“重吗?”路光阴怕压着他似的。
乔鸣鸿摇摇头,怎么会呢?怕压着自己只是象征性的搭了一下,身体的重量几乎还在自己身上。
“同桌。”乔鸣鸿的声音还是懒懒散散的,“咱能不能装的像点?”
路光阴刚散了点热的耳垂又红了。
路光阴以前又没扭伤过脚踝,又没让人扶过,仔细想来这大抵算得上是第一次。
乔鸣鸿怕他再伤着,又说“不重的,实在不行你要不单脚跳着?”
“你手怎么了?”乔鸣鸿遮得严实还是漏了端倪,他没事儿人似的笑了笑,“不小心用刀划了一下。”
这得多不小心才到了缠纱布的地步?
“我看一下。”路光阴伸手去拽他的袖子。
乔鸣鸿迅速避开,“同桌啊,大众广众的你这么动手动脚的,被人看到的话影响多不好。”
路光阴:“……”那一刀怎么没捅到你呢?
乔鸣鸿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一副“生命最可贵”的样子,“那可不行,活着不好吗?人都是为一些目标而活的,就活下去这个词来说,这也是一个目标,不是吗?”
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路光阴点了点头。
“所以你放心地压呗,反正我们都迟到几次了,啊,这节是什么来着?”
你还有脸提迟到,路光阴不客气地搭上乔鸣鸿的小臂,就听他喃喃了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节是生物吧。”
路光明脸一沉,怎么一下就不想回去了,但是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乔鸣鸿扶着路光阴,极不情愿地挪到班级后门口,又极不情愿地喊了声,“报告!”
孙国渊扶了下眼镜:“进来吧。”
乔鸣鸿诧异,孙国渊竟然没问他们,余光中瞥见林夕朝他们这看了一下,轻轻勾了勾唇角。
是她啊……,乔鸣鸿扶着路光阴坐下,听路光阴轻轻地问:“你回去的时候和体委见过面了?”
乔鸣鸿点点头。
“你和她动手了?”
乔鸣鸿否认,“没有的事。”
“那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乔鸣鸿头一歪,“这么关心我啊?”
“没有的事。”
他只是想知道是否与林夕有关,这人真的好自作多情啊。
“我裁东西,结果动作大了,不小心把手心划了。”
“你微谎。”路光阴神色平静,声音不徐不疾,“你身上既然敢带那些东西,自然是不忌惮有划你的风险,什么样的伤口会需要你缠纱布?你不是夸张的人,自然是因为伤口出血量偏大——那是林夕的刀。”
乔鸣鸿内心砸吧砸吧嘴:这可不是我说的。
他不认账,“同桌啊,做人不能太计较。”
“我没有——唔!”路光阴刚反驳就被什么堵住嘴。
他咬着糖,说的话也含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糖?”
乔鸣鸿心里一喜:话题翻篇了!他面上不动色,“还有别的,要吗?”
路光用含着糖,见乔鸣鸿拉下校服拉链,一样一样给路光阴介绍,“客官您来得正好,咱们这儿有水果硬糖与奶糖,夹心软乎与酥脆,您看您是要来一支阿尔卑斯棒棒糖?”
他说着变戏法似的变出了许多糖,指间各夹一支不同口味的。
这看得路光阴真想问一下,“你是哆啦A梦转世吗?”
乔鸣鸿开口,“这位少年,我是多啦乔梦,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他将八支棒棒糖递到路光阴面前,路光阴扫了一眼,有些小失望:没有可乐味的。
但他眼中更多的是欣喜,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
他压住上翘的唇角,确认:“真的都送给我了?”
乔鸣鸿把糖已经放到了他的书桌上“不要的话那我拿走了。”
你都放我桌上了还好意思拿走?路光阴手指戳了戳那根草莓味的,突然轻声说了句,“谢谢。”
“啊?”乔鸣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嘶,这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我要说‘谢谢’吗?”
“啊?你说什么?同桌你重说一遍呗?”
“……”
“同桌同桌,你别光抿嘴啊,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乔鸣鸿脱口“所以你那时就说了‘谢谢’?!”
路光阴手上的力道大了,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被他一下戳到地上,路光阴不动,乔鸣鸿极快地捡起来,“我的错。”
路光阴将那糖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乔鸣鸿突然有点发晕,那滚的不会是自己的脑袋吧?
乔鸣鸿抬眼看路光阴,默默吞了一大口口水。
路光阴看他:“你看什么?”
乔鸣鸿眨了眨眼,“看你不用被晒黑。”
“哦。”路光阴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您?”
“不敢当不敢当”,乔鸣鸿讨饶,“就是往后军训时有些无聊罢了。”
路光阴舌尖顶着糖“你若是安分守己全心投入地话,会发现这其实挺有乐趣的。”
你站军姿还能站出乐趣来?
“还有,直觉,教官可能盯住你了。”
乔鸣鸿:我也这么觉得。
乔鸣鸿这几天似乎真的老实了几分,虽然偶尔从林夕传给他的小纸条中可以看到乔鸣鸿偶尔会露些懒散,但更多的是认真,其实林夕刚开始问他,“用不用给你看着乔鸣鸿”的时候,路光阴问过她“做什么?为什么要看着他?”
林夕一脸认真:“你俩现在可是同桌,影响的是对方的印象,何况……”
“何况什么?”
林夕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摆摆手,“你以后会知道的。”
何况什么呢?
他看你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呗
啊,又是小5000字的一天
辛苦审核,感谢阅读,比个心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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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装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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