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沉鸢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我们不用你说‘对不起’,你以为你在可怜谁?乔鸣鸿吗?”
乔沉鸢不说话,任雪落了满身。乔鸣鸿只感觉头针扎似的疼,便挑明了话题,“你次回来准备干什么?向那些正义自首?我觉得算了吧。”
乔沉鸢回答:“我想让你归还四样东西。”乔鸣鸿抓住“归还”这个词,“我可没听说博物馆丢了什么。”
乔沉鸢叹了口气,“那是被我替换后的,没人清楚。”
“他们现在在你手上?”
“是。”
“什么时候开始?”
“我会通知你。”
“怎么还?”
乔沉鸢不说话了,乔鸣鸿自嘲般又笑了声,“我就知道……我自己行动?”
乔沉鸢沉声“有人会帮你,你认得。”乔鸣鸿在脑海中过了一圈自己熟悉的人,暂时没想到合适的人选,“行吧,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乔沉鸢沉默地走下台阶,在经过乔鸣鸿身旁时突然听见他说:“我曾经好奇你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鸣鸿,黄帝剑的边角料,被毁不成,隧化赤色云雀消失于云际之中——”
乔鸣鸿转过身,盯着乔沉鸢的背影,“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把刀吗?”乔沉鸢藏在衣兜里的手攥紧,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了这里。
乔鸣鸿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揉了把眼睛,咕哝,“雪花怎么掉进眼睛去了。”他揉得眼角通红,打开门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
乔鸣鸿不知道沈岚到底听到了多少,想到了多少,准备做多少,但是,“妈问的话我一定会说。”他这样想。
乔鸣鸿锁好门,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桌子上还堆着理科的教辅资料文科的题,乔鸣鸿抽出一张文科试卷,将乔沉鸢及那些事先堆到一边,他仰面躺在床上,目光盯着那张试卷,脑海中却在想,“我要是选文科的话,是不是只能和光阴在广播站里见面了,他知道我选文的话会怎么想?”
乔鸣鸿翻了个身“算了,还是不说了”,他又侧躺着“帮我的人……总不会直接上替身吧,谁能替出我这等天骄?”
他又翻过另一面,“好了我也是把名刀,归还?意思是让我避开所有人拿出假的,换上真的?也不怕我把包浆都搓掉……”
他又趴在床上,“这种没拿到剧本的感觉让人讨厌”,他抬手,又找到了头上的伤痕,乔鸣鸿整个人突然委屈下来,“光阴会怎么看我?”
是和那些称他为“小偷的儿子”的人一样嫌弃,唯恐沾上一点儿自己的气息?
还是会亲自把他送到正义面前,告诉所有人这就是那个逃犯的儿子,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所谓公平正义了。
不不不,这些都不重要,他又仰面躺着,“他是不是会后悔认识了我这么个朋友,那些人又会怎么看他……”
他抬臂遮住眼睛,“他一定不能知道……”他又侧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试图汲取一丝温暖,背紧贴墙壁,陷入短暂的浅眠之中,夜色正深,大雪纷飞,埋葬了说不出的心思。
上半学期只剩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努力学的自然更是抓紧时间,心态放平的已经在提前准备寒假了,当然也有想学却被迫拉下水的。
比如路光阴捧着一把瓜子,目光呆滞地看着正在昨晚瓜分余留在讲台上的花生瓜子的众人,包括他同桌。
路光阴眼见乔鸣鸿提了一小袋花生过来,然后放在他桌上。
“等等”,路光阴叫住乔鸣鸿,“你觉得我们吃得完?”乔鸣鸿不知从谁那儿顺了几个金桔,边剥边说,“光阴啊,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是仓鼠也得囤粮。”
路光阴把瓜子放糖盒里,顺手接过鸣鸿剥好的桔子,准备说,“可我不是仓鼠啊”,结果这个桔子有些酸得厉害,当即给路光阴酸得皱眉扁嘴,乔鸣鸿愣了一下:这倒是像小时候了。
以往早自习都是犯困的时候,今早却不同,讲台上望去,一个个精神抖擞,让老师一下又有了讲课的动力,要是从后面看去,就会发现每人书桌里都放着一把瓜子,中间是壳,旁边是仁,瓜子仁还正逐渐堆成一座山。
“好了,自己背吧。”老师讲课效率提高,结束得也早,余下的时间用来背书,班里开始有声音了,班里开始有人说话了,班里有人的瓜子剥完了。
“哎,你那还有没?我这儿剥完了。”
“我天,这么快,我刚剥了一半。”
“你这速度不行,来来来,哥帮你。”
“我见网上专门有一种剥瓜子机,那效率高,我们组装个那玩意儿怎么样?”
“哎哎我这儿有一易拉罐。”
“我有皮筋。”
“不是谁有步骤啊?”
“……”
“家人们,突然发现手剥也不错。”
“我同意,锻炼手部肌肉。”
……
乔鸣鸿昨晚睡的不好,乱七八糟做了一堆梦,一会儿梦见帮他的人没来,他被当场抓捕;一会儿梦见他刚和乔沉鸢发完消息,后脚路光阴就进门;最吓的是乔鸣鸿眼见路光阴扣下板机,一枪打穿他的心脏,吓得他一身冷汗地摔倒地上。
闹鬼的凌晨3点半告诉他刚才是在做梦,乔鸣鸿摸了摸心脏,剧烈的心跳声告诉他:年轻的人类,脑补太多终于把自己吓到了吧。
乔鸣鸿靠着床沿,手脚冰凉,突然很想吃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或者.……乔鸣鸿抿了抿嘴唇,又咬了一下下唇,大白兔奶糖也可以。
路光阴见他同桌剥着剥着就没动静了,于是从糖盒里摸出一支糖,拍了拍乔鸣鸿的肩,乔鸣鸿转头就被塞了什么,酸苦酸苦的,整个人一下精神了,“这什么味的,难吃死了。”
路光阴见乔不二难得没绷住脸色,声音染了些笑意,“柠檬。”乔鸣鸿见他双手放在那个伪装字典的糖盒,想起了什么,“你还没吃完啊!”“嗯……着急什么。”乔鸣鸿用舌尖顶了顶嘴里的糖,一下觉得,“啊,这糖真甜。”
乔鸣鸿嗑了半个月瓜子,嗑得舌尖有些发疼时听说了个消息:这几天要填分科表了,当即被一瓜子呛住,咳得差点喘不上气。路光阴一脸嫌弃地给他拍着背,一边数计,“多大的事啊,你咳成这样,不就是分科嘛。”
乔鸣鸿猛地一直腰,猛吸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结果岔气了,全班人听他咳得肺都快翻出来了,路光阴捂着半边脸,边给乔鸣鸿继续拍边想:丢人玩意儿。
乔鸣鸿缓过那口气,又咳了几声缓过劲,“所以你要选理科?”路光阴挑眉,“你觉得我会选文科?”乔鸣鸿一想也是,又说,“我还没想好。”
“你没问问岚姨?”乔鸣鸿托着下巴说,“我觉得我妈应该不会太过多干涉我的选择。”他顶着路光阴怀疑的目光,“真的,我印象里是这样的,大不了我再回去问问。”
沈岚呷了口热茶,放下杯子,“选文科。”乔鸣鸿迟疑了一阵儿才说了句“啊?”“啊什么?看看你那狗爬都不如的理科成绩,你觉得你会选理科?”
乔鸣鸿承认沈岚说得对,但是……
“光阴是选理科吧?”乔鸣鸿“嗯”了声,又听沈岚说:“就算你选理科,你和光阴也分不进一个班,即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去选你不喜欢的呢?”
乔鸣鸿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不知道该说什么,沈岚说的对,他不喜欢理科是一方面,要尽量避免和路光阴下来的接触是另一方面,可是……
乔鸣鸿将头埋得深了些,他实在是……
“不想和光阴分开?”沈岚点出了他的心事,乔鸣鸿还是不说话。椅子发出声音,沈岚起身走到乔鸣鸿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不是吗?”是,乔鸣鸿咬着下唇,可是……他抓乱自己的头发,朝桌子上撞击,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乔鸣鸿抬起头,额头通红,他的声音有些哑,“我知道了。”
分科的通知在考试前两天,乔鸣鸿看着以前的同学陆续发消息来确认,“乔哥你真的要学文科吗?”
“哥你来理科吧,化学小弟得指望您啊!”乔鸣鸿回复,“滚,自己学去。”
又有人发,“乔哥你文理差得不多吧,来学理科吧!”乔鸣鸿想起路光阴给他画的折线图,回复,“30分叫差不多?”
还有人发“乔哥,理科分数线低啊,去年文理相差40分啊!入理不亏啊!”
乔鸣鸿想起去年高考完被骂成一片的理综,吓得抖了一下,心想:这更坚定了我学文的信心了。
乔鸣鸿一条条回复过去,直到看见一条“光阴知道你学文吗?”来信人显示老乔,乔鸣鸿向后抓了抓头发,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他简单回复了句“不知道”后,便心情烦燥地手机扔在一旁,他绕着额前的一缕头发,垂了眸,他怎么会知道呢?
乔沉鸢的“鸣鸿”并不是这个意思的
第一卷倒数第二章啦,第二卷有些片段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啊
我断更一个星期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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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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