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选文科?”
乔鸣鸿长长“嗯——”了一声,“物理太难了,虽然我化学好吧,但……光阴,我……”
路光阴垂了眸,他已经习惯有这个人的生活了,一起赶作业,一起改广播稿,一起上课偷开小差被门后的朱局看到,一起一人叼着一袋热牛奶去复习笔记,在突发低血糖时突然尝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早自习下后睡得正迷糊时被课代表叫醒收作业……
我不介意你在问我,“不叫同桌那让叫什么?”的时候说“那叫光阴好了。”
乔鸣鸿见路光阴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光阴,你……怎么了?”路光阴想自己不能因为这些绊住他“没事。”
“真的?”乔鸣鸿凑近些,“是不是又有点低血糖?”
“不是我没事,你别凑这么近。”
乔鸣鸿听话地后退了一小步,“那你怎么…”路光阴看着乔鸣鸿,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像盛了无数细小的星光,路光阴咬了咬唇,试探着说“我记得……”
乔鸣鸿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记,记得什么?”路光阴此刻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多记几个表示挽留的句子,他蹩脚地学着网上的说法“我记得鸟儿还没有北归,我……”
我能不能请你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等它们回来。
有点矫情,路光阴换了句,“你……”他的头低下去.“能不能……”
乔鸣鸿“嗯?”一声,路光阴猛抬起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说完又低了头,顺势蹲了下去。
怎么好像更矫情了,丢脸死了。
他的脸埋在大衣里,声音闷闷的,“算了,你走吧。”乔鸣鸿被路光阴这一连串反应搞得有些发懵,还是剧烈跳动的心脏给了他答案。
乔鸣鸿突然沉沉地笑了起来,他蹲下身来,看见路光阴脚后跟还踩着路边的台阶,怪不得刚才能与他平视,乔鸣鸿笑得更大声了,“光阴?”
路光阴埋着头没理他。
“同桌?”
路光阴还是没理他。
乔鸣鸿轻轻戳了戳路光阴发红的耳朵,“光阴,你耳朵红了。”
“冻的。”
“那怎么还发烫?”
“正常现象。”
“哦,正常现象——”
乔鸣鸿故意拉长调子,“所以你是在害羞?”路光阴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镜片有些模糊,叫乔鸣鸿看不清镜片后的神情,“没有,你理解错了,谁害羞了。”
“是——谁害羞了,反正不是你。”
路光阴“哼”了声,见乔鸣鸿站起身,绅士的伸出一只手,“这位先生要和我一起去为人民服务吗?”
什么啊。
路光阴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两人并肩向前走着,各怀心事。路光阴站在家门前,在推开门的那刻听见乔鸣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说:“我记得那些鸟儿中有一只唱得很好听,你记不记得它在唱什么?”
“什么?”路光阴转过身。
“我在想你。”
“什么?”
心脏像被蝴蝶扇过,血液的奔流让他感觉刚才的话有些不真实。
“我说,有一只鸟儿唱得很好听,那便是我在想你了。”
一秒,两秒,三秒,路光阴转身进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留下呆在原地的乔鸣鸿。
乔鸣鸿呆了几秒,随即大笑出声,他在门口附近未化的雪地上画了只埋住脸的小猫,与一只正在笑个不停的胖小鸟,随后笑着离去。
在他走后几分钟,路光阴做贼似的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乔鸣鸿留下的画。
路光阴:“……”去你的吧。
他仿着乔鸣鸿的风格画了一副猫踏鸟,随即心情美好愉快地回家睡觉,完全忘记被他拿回来复习的书。
期末考试结束就放假了,还有一周过年,各家各户开始忙着备年货,虽然花销不小,但明显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笑容,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当天。
林夕裹了裹棉衣,走在取快递的路上,“我就好奇快递不是早停了吗?你这些东西是怎么送过来的?”
“这些啊,你过来就知道了,东西有些多,你要不再找一个人帮忙?”
林夕换了只手接电话,笑道,“比如那个‘东方的男孩’?我可不敢,Arthur,你可以亲自过来帮我搬的……我去,快递这儿关门了!”
亚瑟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你再往前走走,拐过弯就到了。”林夕呼出口白气,拐过弯时人却愣在那儿,金发的少年笑着对她说“Da quanto tempo non ci rediamo,夕(好久不见)。”
林夕呼吸颤抖,“Come stai,Arthur(你还好吗)?”
亚瑟坐在行李箱上,用标准的中文回答:“还好,只是你走的那天,我看了很久的夕阳与落花,白鸽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思念?”
林夕挂掉电话,心里感慨“小王子还是这么会说”,“白鸽告诉了月亮与晚风,让玫瑰送来了清晨的露水。”
亚瑟笑了笑,“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林夕提起行李箱旁的手提箱,却被亚瑟接了过去,“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永远不要让女士帮你提东西。”
林夕笑了笑,“你已经是位合格的继承人了。”亚瑟拉起行李箱,带着林夕向前走,“你在这儿租了处院子?”
“嗯,我可能要住一段时间,房东是位很和蔼的老人,她和你一样,喜欢在家里养些花。”
林夕笑得很温柔,又问,“你是自己一个人来?阿瑞斯没陪你?”
亚瑟笑了下,“来了,正在收拾房子,现在估计差不多了。”林夕搓了搓手,朝手心哈了口气,亚瑟见她搓手,递过一双纯羊绒的女士手套,却被林夕推辞了,“一会儿就到了,还是收起来吧。”
亚瑟收好,想起了件事,“你说过,今晚要去看他,可今晚不是中国的除夕吗?”林夕抬头看了下天色,“不会耽误太多时的,正好够我听个相声。”
“用我送你吗?”
林夕摇摇头,开玩笑道,“有人看上你怎么办?”
“不会的,有你和阿瑞斯在,”林夕的笑有了些苦涩,“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平安喜乐对我都是一种奢求。”
亚瑟看着林夕依旧瘦削的侧脸,“我感觉你活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有生气了。”林夕说完这句话顿了很长时间,快走到亚瑟租的房子时她才说,“大概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
亚瑟没有再问下去,林夕此刻嘴角的笑意浅淡,偏偏能叫人看出幸福感,她抚上心口,“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连着路叔叔的那份一起。”
亚瑟不说话,只向她画了一个守护的十字架。
亚瑟拉开门,阿瑞斯迎了上来,接过亚瑟手中的行李,林夕从亚瑟背后冒出,笑嘻嘻喊他,“阿瑞斯爷爷!”
阿瑞斯气得胡子都顶上天了,“叫叔叔!我没那么老!”
林夕敬了个军礼,“好的,阿瑞斯爷爷!”
“叔叔!”
两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房东,陈奶奶拄着拐杖出来,亚瑟上前几步扶住她,“小亚啊,你这儿有人吵架?”
“没事,奶奶,故人叙旧,您回去休息吧,小心点。”
林夕看着亚瑟把房东奶奶扶进屋去,感慨,“阿瑞斯爷爷您真的该收一下您的脾气啦!”
“你闭嘴,我今年才刚50!”
“哇找您都50啦,我还没成年啊,叫您声爷爷不亏,以我的身份……不对”,林夕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我现在就是一个极普通的高中生。”
阿瑞斯沉默良久,终于说:“阿尔瑞特家族永远不会与您为敌。”
林夕笑了下,看了眼表,“帮我转告Arthur,我还要去看那个人,就先行一步了。”
阿瑞斯微微欠身行礼,林夕转身离开去往监狱,甘省文说过想见她,反正迟早都要见,不如今天就了解吧。
甘省文正在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见他才微微打起了精神,他还是以前的旧样,一副糜烂的状态。
林夕屏退周围的人,等了几分后突然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甘省文抠了抠牙,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
林夕沉默地回到家,甘锦梨跑出来抱住她,“林姐姐快点,我刚看了一下马上就到相声了!”
林夕“嗯”了一声,走进家中,林璐晨与唐卓深招呼,“先热热身子,我们一会儿开饭。”
“我包了硬币,看你们谁能吃到。”
23点59分,在李谷一的《难忘今宵》中,林夕发出了去年最后一条,今年第一条的“新年快乐。”
林夕逐句地看过去,听着外面声声的鞭炮声,“杂七杂八啥也说”的小群里抢起了红包,林夕没心思和他们抢红包,反而是甘锦梨把自己抢到的全转给了林夕。
林夕看她,甘锦梨只一笑,“林姐姐很有钱的!”
林夕笑意温柔,外面的火光照亮了她半边常年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她对着空气,不知又对谁说了句,“新年快乐”——
卷一写完啦!
为自己鼓掌
请假一个礼拜思考卷二
同时希望收到评论,好更精进光阴与不二的故事
817稻米节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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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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