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鸣鸿打断他“这也算?”
路光阴让他闭嘴。
姚政炀继续说:“第三,欺瞒老师……行了,写检讨吧,你们两个。”
路光阴本来还在心里高兴,措不及防听到这一句,他下意识问:“为什么啊?”
乔鸣鸿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共犯啊。”
路光阴断章取义,没听懂这句话的意义,只听懂了那句“共犯”。“谁和你是共犯了?”
乔鸣鸿笑着眯了眼,心想:可千万不要成为我的共犯啊,对了,还有什么来着?
乔鸣鸿挠了挠头“魔方!”
乔鸣鸿看见姚政炀脸色都黑了。路光阴也感觉到了,两人被提溜到办公室时发现物理老师与生物老师也在,朱局一见姚政炀也来了,他揉揉眉心,更头疼了。
算了,该解决的,总是要解决的。
朱局抬头,“两位过来吧。”
路光阴与乔鸣鸿站定,就听物理老师“啪”一摔书,“这两个小兔崽子开学第一节课就挑事,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孙主任。”
孙国渊放下书,“所以我把你的检讨让他们在全校面前读啊。”
“不行,这要是在全校面前读,他们必须单独给物理一个交代,字数不用过多,1000字。”
物理老师显然不服。乔鸣鸿心想:还好还好,她没提……“此外高中物理满分110,两位考个180没问题吧?”
乔鸣鸿:我有问题……
朱局打发走一位老师,又转向孙国渊:“那生物这……”孙国渊摆摆手“姚……姚老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朱局看向姚政炀,姚政炀将拼回的魔方还给乔鸣鸿,说,“那和物理一样,两人四份检讨,嗯——化学两个人就随便考个80吧。渊……孙老师,你的生物就就70吧。”
孙国渊摊手,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啊。
“那行”,姚政炀与孙国渊往外走,孙国渊走到门口回头提醒,“下周一升旗。”
乔鸣鸿心里的白眼翻上天了:你随便一个试试?你个仙人板板……
路光阴的语文不是太好,却在这一刻想起了《出师表》,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乔鸣鸿麻烦的叹了口气:我和我同桌课未上成反而有了一堆检讨,今天星期几了?路光阴看了一眼表:星期四。
黑色星期四,这就更麻烦了。
乔鸣鸿倒是心大,回班就趴桌子上就睡了,路光阴在进班门前看了眼课程表、最后一节是语文……算了,还是睡吧,乔鸣鸿中途醒过一次,见路光阴也趴桌子上睡了,就把自己面前的书往路光阴那摊了一半,随后换了条胳膊继续枕着睡觉。
语文老师早就看见两个人睡倒了,说叫醒吧,遭骂,说不叫吧——算了,自己造化吧,检讨就算了吧,毕竟2000-3000字小作文呢,还是以后再找时机写吧。
乔鸣鸿是被人来人往及收拾东西、说话的嘈杂声吵醒的,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春天来了——屁,这都入秋了!
乔鸣鸿在脑中关掉了《春》的朗诵,不忘叫醒路光阴。
“同桌,起桌了,放学了。”叫一声没反应,乔鸣鸿又拍拍路光阴:“同桌?光阴?路光阴!”
路光阴撑着身爬起来,脸上红晕未退。
“你发烧了!”乔鸣鸿说着要去找路光阴的额头。
“别碰我!”路光阴的嗓子干哑,“喝点药就好了。”
他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想说的,“还有书。”他指着桌子上乱堆的两摞书,“收拾了”。
路光阴起身,撑着墙慢慢走出去,乔鸣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像钗头凤落下最后一笔——
“怎么又烧起来了?”顾苒拿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路光阴“五分钟”。路光阴点了点头“被人气的。”
顾苒笑了,“那得是什么事才能把品品气成这样?”
路光阴吸了吸鼻子,觉得有必要和顾苒说一下这个情况:“妈,我……我好像有同桌了。”
顾苒长睫颤了颤,“好像?”
路光阴点点头,这下很确定,“我有同桌了。”
顾苒想了想说:“那她一是个非常安静懂事、自律的女孩子。”
路光阴顿了顿,花费宝贵的2分钟斟酌了下语言,“妈……”
“体温计拿过来”,顾苒接过体温计,扶了扶眼镜,“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我被我同桌拉着罚站,然后就听一句,“我要在下周升旗后念检讨。”
顾苒手一松,体温计掉了下去,路光阴反应快,忙将被子扔了过去,这才防止了体温计摔碎。
“妈?”路光阴将被子抱起来,顺便拍了拍上面的土。
顾苒回神,“你有同桌了?”
路光阴点点头。
顾苒看了眼温度计,“37.5度。”
路光阴又点点头。
顾苒坐下来,“你的同桌一定是一个跳脱,闹腾,不省心的男孩子。”
路光阴还是点点头。
“你要写2份检讨?”路光阴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想了想,“物理老师一篇,化学老师一篇,生物老师一篇……呃,国旗下一篇,好像是有点多,哎妈?”
顾苒直直地盯着他:“光阴,告诉我从7点40分到11点……12点之间发生了什么?”
路光阴不会说谎,只得一五一十交待了实情,没想到顾苒听完反而笑了起来。
路光阴疑惑,“妈,你笑什么?”
顾苒眉间的乱麻不见,反而是一种放松的表情,“这么说,那个男孩子要按着你做同桌,你不愿意还踹了他一脚?”
“我答应了,而且我没踹成他。”
路光阴皱着眉,“是他用本子拍我的。”
我的鼻梁还红着呢。
这句话听起来像受了委屈的样子,他不想说。
顾苒轻轻笑了,“然后我的品品和他的同桌就一人揽了4份检讨?”
路光阴麻烦地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4000字啊,他的发言稿也没写过这么多,这几天有的忙了。
的确是有的忙了,这几天文学社,历史、地理社轮流来招人,广播站的站长也过了几趟,路光阴心里纳闷:为什么没有数学社?是欧拉恒等式被上帝抛弃了吗?还是不理解笛卡尔的浪漫?
刚开学几天是个适应期,要适应晚上比初中延迟放学,要适应多门学科,要适应早上起来就要忙着做一系列安排,还要适应众目睽睽之下你读错别人的检讨的尴尬。
要不是全校领导老师们都在,路光阴真想一脚把乔鸣鸿从升旗台上踢下去。
时间线还得回到周一早上,路光阴正在补最后一份检讨,补完余下的200字就趴桌子上睡了,第一节数学,集合太简单了,不听了,第二节化学,姚政炀教得太慢了,他自己都看到第三节了,按目前的难度来看,第一次月考根本不成问题。
路光阴将检讨放在桌角就趴倒睡了,乔鸣鸿检讨写了一半,觉得桌面是有点儿乱,顺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拢了拢,将试卷本子一类的全一股脑塞进桌子里随后倒头就睡。
下课铃响了,姚政炀等班里同学走光了才敲了敲两个人的桌角,“渊说你们该去念检讨了。”
乔鸣鸿慢慢爬起,抹了把脸,边伸懒腰边从桌子上摸索眼镜,迷迷糊糊地推了推路光阴,“同桌,起来了,该我们上场了。”
听他这话不知道的以为去演讲呢。
路光阴迷糊的不想起身,手在桌角摸索,却没有找到原本应该在那儿的检讨。路光阴又向别处摸了摸,终于支起身子,“我的检讨呢?”
被吵醒的声音满是不耐烦,暗哑的声线沉沉,乔鸣鸿在那一刻想起了暮鼓的声音,又听路光阴说检讨,乔鸣鸿哒吧哒吧眼想起了自己胡乱塞进书桌的试卷,好像是夹了点别的什么,乔鸣鸿抱出东西就学狗刨。
这儿正找着忙乱,门口孙国渊又来催:“两个小兔崽子什么呢?旗都升完了就剩他们俩了,这是……找什么呢?”
乔鸣鸿在一片试卷翻飞中举着两份检讨,“找到了!”
他将其中一份塞给路光阴拉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跑。
其实在他们念检讨前孙国渊要先总结一下前几天的行为,再重新强调一下纪律,七七八八又讲了一堆,路光阴根本就没清醒,长睫垂下,光明正大地站在全校师生面前打瞌睡,但背挺得依旧笔直,连头也不曾低几分。
乔鸣鸿刚折腾一阵现在早就又困了,见路光阴已经睡了,乔鸣鸿双手抱胸,头一低也站那睡着了,今天天气还不错,有点风,但并不萧索,路光阴的检讨被吹开了一角。
不是他的工整的字体。
检讨人:乔鸣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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