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并未察觉四周的异样。
等你发觉不对劲,下一秒电子设备突然全部断了电。
你反应迅速,迅速去拉舱门,发现工作站的门也已经被断电锁定。
舰艇的舱门靠力气根本打不开,你被困在了这里。
你一边思索这是一个什么目的的陷阱,一边抽出枪进入战斗防御状态。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你对着黑暗轻声道。“林恩。”
片刻后,一个低哑的声音出现在头顶的黑暗中,“你果然聪明。”
“你是谁?”你握紧手枪,环顾四周,“你骗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林恩啊。”林恩的声音出现在半空。
“你不是林恩,林恩已经死了。”
一阵悉悉索索后,声音又出现在左侧,“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猜猜看,我是谁。”
他的声音飘来飘去,黑暗中,你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轨迹,几次开枪都未命中。
在你警惕分神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风声。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划过,你躲闪不及,被划伤脖颈。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颈侧向下滑落。你稳住躲闪的身体,意识到林恩和你说话只是为了让你分心。他下了杀招。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他隐匿身形,占据优势。你不是他的对手。
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你朝着工作站的门开枪,厚重的舱门纹丝不动。
“怎么了?”林恩的声音出现在你的背后,“害怕了?”
不等他动作,你反手向后挥去。只听一声惨叫,林恩被你用evol化成的刀刃划伤。而你趁机转身,瞄准,扣动扳机。
“砰——”
他反应的速度很快,你并未击中,但这片刻的缓冲已经足够。
等他重新站起身,你已经越过房间的桌子,撞开了尽头的那扇暗门。
早在进入这间工作站时,你就发现了背后墙上那扇隐秘的小门。
***
冲出房间,你才发现,原来工作站背后也是一条走廊。只是现在整条走廊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紧急照明系统的红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你看到前方拐角处站着一个人影。
听到动静,人影慢慢转身,是个陌生扭曲的面孔——眼睛泛着诡异绿光,脸上长满块状结晶。
一种变异的流浪体,你只在猎人协会的资料中见过。
他的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笑容:“就知道那没用的家伙解决不了你。”
他们是同伙!
你瞳孔紧缩,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回头一瞥,那人的身体正在变形,手臂拉长成锋利的刀刃。
刀刃朝你飞来,擦着你的小腿插进一旁的金属墙壁。
你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脚踝受伤了。
但身后跟着两个变异的流浪体,你只能强忍着剧痛,尽全力向前跑。
接连不断的飞刃朝你袭击,你在狭窄的走廊左右躲避,身上还是不免被割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口子。
速度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追上,拐过一个弯,突然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揽住腰抱进怀里。他的眼神冰冷,手中的枪直接越过你肩膀开火。
“砰砰砰!”
你转头看到林恩——或者说曾经是林恩的东西——头部中弹倒地,但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黑色粘稠液体。但他们中枪后却没有死,立刻站了起来,向你们扑过来。
夏以昼并未躲闪,而是抬起右手,巨大的evol力瞬间将那两个流浪体压制得动弹不得。然后,他猛地下压手臂。
“不要——!”你脱口而出,但为时已晚。
“砰”地一声,地上只留下两滩黑色的液体。
***
危机解除后,昏暗走廊里安静下来,只留下闪烁的红光和你急促的呼吸声。
夏以昼把你拽进空无一人的武器库,抵在墙上。颈环感应到他的接近,突然滴滴了两声。
“解释一下。”他声音低沉,手指抚上你的颈动脉,那里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
“夏以昼,”你伸手去抱他,“我好疼……”
颈侧的手指顿了顿,他沉默着放轻了动作,慢慢检查你身上的伤口。最重的一个在后背,斜斜从左肩划到右下,几乎将你身上的舰队制服撕破。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一把抱起你离开了这里。
自动门一扇扇在身后闭合,将一切嘈杂隔绝在外。夏以昼抱着你的手臂坚实有力,却刻意避开了你后背的伤口。你靠在他肩膀,视线从他冷峻的下颌线上滑过,落在紧抿的嘴唇上面。
这是夏以昼生气的前兆。
你将自己全部缩进他的怀里,叫他名字的声音颤抖,“夏以昼……”
他没有回答,只是大步穿过走廊,踢开医务室的门。室内空无一人,显然其他队员还在处理危机后续。
他将你小心地放在诊疗台上,医务室的灯光比走廊明亮许多,你终于能看清他的脸。原来他也受伤了,眉骨上一道血痕。你的手指不自觉地抬起,却在半空中被他截住。
“别乱动。”他声音低沉,转身去拿医疗箱。
你收回手,诊疗台冰冷的金属表面透过单薄的制服刺激着你的皮肤,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趴下。”他拿着医疗箱回来,命令简短而生硬。
你咬着嘴唇,缓慢地转身。后背的伤口随着动作撕裂般地疼,你倒抽一口冷气,眼前一阵发黑。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你的肩膀,帮你调整到合适的姿势。
制服被小心地剪开,冰凉的空气接触到伤口,引起一阵战栗。
夏以昼的手顿了顿。
“忍着点。”他的声音冷硬。
消毒液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你猛地抓紧了诊疗台边缘,指节发白。疼痛像烈火般从后背蔓延至全身,你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呻吟溢出。
“疼就喊出来。”夏以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而在你看不见的角度,悬在你裸露后背上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你摇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不只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有他对你的态度。
从前,你也不是没有把他惹生气过。有些是无意的,有些是故意的。你喜欢看他明明生气却强忍怒意,怕吓到你还要克制着情绪,用尽量冷静的声音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和男同学去酒吧玩到深夜。
那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去哪里玩是你的自由。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怎么样他才会失控。
你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那天哥哥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侧脸的下颌线紧绷。
就如同现在一样。
回忆一幕幕翻过去,你才后知后觉发现,那时的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
夏以昼在你背后忙碌,消毒、缝合、包扎,每一步都精准而熟练。这让你想起小时候你从树上摔下来,也是他帮你处理膝盖上的伤口。那时候他还会轻声哄你,说“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而现在的夏以昼却只有沉默。
医务室里只剩下工具碰撞的声响和你压抑疼痛的喘息声。
想起林恩故意让你看到的那些画面,心就像被浸泡在海水里,无法呼吸。
他一定比你现在还要疼吧,可是却没人帮他包扎伤口,为他上药。
“夏以昼……”你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哽咽。
“知道疼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指尖轻轻擦过你伤口边缘未受伤的皮肤,那一小块完好的地方立刻泛起细小的战栗。
“好了。”最后一片敷料贴上皮肤,他退后一步,“暂时不要剧烈运动。”
你缓慢地坐起身,新换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夏以昼站在两步之外,双臂抱胸,目光沉沉地看着你。
“现在可以解释了。”他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医务室陷入沉默。远处传来隐约的警报声,提醒着危机尚未完全解除。你看着夏以昼,试图从他眼中找出熟悉的温柔,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只是想去找你。”你终于说出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醒过来找不到你,担心你出事。”
“如果我没有出现,你要怎么脱身?”
你咬着下唇没有回答,眼泪滴落在诊疗台冰凉的金属表面。
“说话。”他突然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转头,却在看到你泪眼的瞬间松了力道。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你的唇角,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你在他指尖下轻轻颤抖,“他们不会真的杀我,因为我的颈环。”
夏以昼的表情凝固了。医务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道眉骨上的伤口渗出一丝血迹,沿着他的太阳穴缓缓滑落。
“夏以昼,颈环根本不是为了限制我的,是为了限制你的,是吗?”
这是你在和流浪体打斗时发现的。明明有很多次,他们可以杀了你,却在靠近你的时候突然转移了目标。
他松开手,转身去拿新的绷带,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很聪明,”他低声说,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也很胆大。”
再转回身,他的表情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他单手撑在你身侧的诊疗台上,将你困在双臂之间。“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的呼吸喷在你脸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不怕吗?”
你仰头看他,视线落在他渗血的眉骨上。“不怕。”你轻声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夏以昼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忽然伸手盖住你的眼睛,“别这样看我。”
黑暗降临的瞬间,你感觉到他的呼吸擦过你的额头,轻得像一片雪花落下又融化。等你眨着眼重见光明时,他已经退到安全距离,正在整理医疗箱。
“伤口不要碰水。”他背对着你说,声音恢复了平静,“明天我来换药。”
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发高烧,他也是这样整夜守在你床边,每隔一小时替你换一次冰毛巾。那时候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撒娇,可以抓住他的手指不放,可以要求他“哥哥陪我”。
现在呢?
“夏以昼。”你喊他,声音里带着久违的任性,“我们现在共用一条命了,是吗?”
他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但没回头。“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一个人。”你慢慢从诊疗台上滑下来,故意发出吃痛的抽气声,“你陪我好不好。”
这句话终于让他转过身来。你穿着过大的病号服站在灯光下,领口滑到一边,露出缠满绷带的肩膀。夏以昼的眼神暗了下来,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你领口拉好。
“别耍花样。”他警告道,手指却温柔地拂过你颈侧的一块淤青,“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你顺势靠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胸口。“那我等你。”你小声说,“就当我保护了颈环的奖励,好不好。”
夏以昼的身体僵硬得像块铁板,你能听见他加速的心跳。
良久,他叹了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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