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里面很干净整洁,只有一张餐桌,两个人分站在两旁,沈聿就这么一直看着他,那双眼睛本来是灵动的。
可自从江桉知道沈聿就是小时候那个被欺凌的宁雨后,他总觉得那双眼睛变得委屈动人,柔弱可欺,楚楚可怜,特别是在沈聿没什么动作的时候。
就像很久之前,那个动不动就对着他哭的小男孩,那还不够,还要把眼泪擦在他身上才罢休,他说这样江桉才会记得他,江桉实在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片刻后,江桉实在受不了这种对视,他率先移开目光,把碗放在桌上,然后去拉不知道吃饭的人,但是还是保持着距离:“你不是饿了......”
距离保持得不够,想什么来什么,趁着江桉靠近的时候,沈聿勾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一口,黏黏糊糊地说:“哥哥,我好想你。”
因为距离太近,那双眼睛彻底落入他的视线,明明是憋着坏,可看上去还像是自己欺负了人家,让人家受委屈了,江桉挪了挪脑袋,几乎咬牙:“你这是逼良为娼。”
虽然这么说不太道德,但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和家里人说自己喜欢男的,在此之前为了保护沈聿不受伤害,他只能这么做。
但是人家丝毫不领情,反而搂紧了他:“我就喜欢逼良为娼。”
江桉人都麻了——这就是小时候那个小无赖的翻版吧。
小时候自从江桉说要和沈聿一起上学,开始的时候明明还像个刺头一样抵触,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家伙就成了一个黏人精——他俩住隔壁村,每次上学,天还蒙蒙亮沈聿就早早在村口等着他。
村口有一棵大树,那时候沈聿就背着个蓝色小书包站在大树底下等着,有时候无聊会观察蚂蚁,或者用泥沙堆间小房子,但是每次江桉出现之前他又会到旁边的小溪把手洗干净,把自己收拾地妥妥帖帖,然后站在大树底下乖乖等着。
就和刚才江桉下班站在那儿一样。
而江桉其实小时候人缘就不错,虽然经常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可是几乎可以和任何人和平相处,虽然那些人是因为学校和老师的缘故不敢惹他,但其实也因为这人和那些人一直没有过节。
那些人被家长或者老师骂了经常会向江桉倾诉,虽然看上去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江桉从不排斥他们,所以那些人不但不会主动招惹他还时常觉得他是个好人。
就这么一个好人,只要不涉及原则注定不会拒绝别人的人,被一次次得寸进尺也没有说一句重话,沈聿不仅是随着心意想亲近还在试探江桉的底线。
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个性取向为男的人,被一个十分可爱又长得漂亮的男孩黏着又主动投怀送抱,江桉把一辈子的忍耐力都用光了。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如何,沈聿搂着他脖子的手擦过他的胸口再到颈部,直接撩起了他的心头火,然而始作俑者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似乎只是想撒个娇。他声音嗡嗡地:“你不要红包......”
然后目光炯炯抬起头:“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
面前的人虽然说的是礼物,但是应该没有人会搂着别人说买了礼物吧,沈聿的声音轻轻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裸露的皮肤上,江桉也跟着气息紊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面吃不吃?”
沈聿瞪他一眼,然后开始解他衬衫上面的纽扣,一丝慌乱闪过他的心头,连忙用手按住:“别闹。”
短短两个字,沈聿不闹了,但是他生气了——沈聿终于放开了江桉,气呼呼地坐在一旁,而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深蓝色的,他重重呼出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委屈:“我就是送你一条领带,我想给你系上!”
江桉脑子有点乱,所以还是他误会了?但是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想歪的好吧。这也能怪他了?
但是人好心好意给你送礼物,你还把人惹毛了,确实说不过去。
餐厅内两个人都沉默着,沉默了两秒,江桉没忍住妥协了:“那你给我系上吧。”
他自己把领带解开,动作很麻利——他怕有人抢先。
可当沈聿拎着领带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无济于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先是将他的衣领翻起,然后绕上他的衣领,可能是因为沈聿的皮肤太嫩,他手指的骨节处还泛着微微的粉色,嫩得就像刚开的花苞似的。
沈聿的动作不紧不慢,调整好两边的长度后开始打结,看上去动作十分熟练,因为他还会时不时抬眼望一下江桉,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的双眸映得更加明亮柔和,让人想轻轻抚摸。
睫毛奇长,瞳孔幽黑闪着亮光,瞬间的对视让江桉失了神,他的理智让他想逃离,但是内心还有一种更加冲动的东西,让他疯狂地想要靠近,再靠近,近到可以让对方的呼吸触碰到自己。
江桉发现自己的呼吸乱了,开始急促,他脑海内疯狂的念头根本停不下来,一浪接着一浪,如潮水般汹涌蓬勃,更恐怖的是这些念头压过了他的理智肆意疯长。
系领带这件要事没有完成,江桉抬手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他鬼使神差地拢住了沈聿的后脑勺,轻轻触碰那双闪亮的眼眸。
沈聿没有想到他会亲吻过来,眼睛眨了眨,然后弯着眉眼搂上了江安的脖颈,想要更多,他的眼睫很长,眨动的瞬间让江桉回了神。
主动打断后,江桉的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乱糟糟的,他背对着沈聿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沈聿坐了下来,终于端起了那碗已经坨了的面条,眉眼弯弯,只字不提刚才的事,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面。
他吃面的声音都不是很大,细嚼慢咽,安静的空间内只有缓慢而细微的咀嚼声,江桉一直看着他。
那天晚上,江桉躺在床上不可抑制地回想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种东西已经压过了他所有的理智,因为他只想要再次见到沈聿,快一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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