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一家酒店的包厢中刚刚结束了一轮的觥筹交错,席间主位坐着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基金会主席周辅国,此刻他脸上通红很显然是喝上头了,但还是在给身边的人满酒,说话已经微微有了些大舌头:
“季总,这杯,我敬你,我干了。”
他身边坐着的人身材有些高大,同样是坐着他比身边那个小老头高出了一个头,深色的衬衣衣袖被挽到了手肘上面,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利落的平头,一双剑眉深眸带着几分桀骜,脸上的轮廓很深,是那种很英气的长相。
季驰也提起酒杯,跟了一杯,但是脸上却不见什么醉意,周辅国看着他再三感谢,其实他自己都有些觉得有意思,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慈善基金,见过不少的有钱人,虽然其中不乏一些真心实意的,但是还是有不少要面子功夫的,比如说安排个报道啊,登个报纸啊什么的,这些他觉得没什么,毕竟捐钱也不是说就不能享受精神回报,他完全理解。
但是他身边这位绝对是个另类,出手大方的不得了,从四年前到现在次次都是他慈善榜上的大哥,而且这人一不要报道二不要访谈,连他想给安排个锦旗都被人家助理给拒绝了,这是什么绝世大善人啊,以至于他的基金会收了人家四年的钱,小学都盖了好几所了,竟然直到今天才看到这位季老板的真面目。
季驰其实今天过来纯粹是因为他出差路过,加上刚看到了一个慈善基金吞吃公款的新闻,这才拐了一步过来,然后身边这人就喝成了这样...
周辅国的酒自然不是白喝的,他还记着刚报上来的一个待捐项目,他瞄了一眼身边这位的神色,暗自感叹这大老板就是得有点儿千杯不醉的本事:
“季总,上次项目的款项清单已经让人送到您那了,您放心,这小学我们造的结实着呢,您明天有空吗?我带您去看看。”
其实今年季氏的捐款已经到账了,但是他手里还有一个项目需要钱,他算来算去就这位季老板最大方,今天这顿饭可是超标接待,就想着从他身上能捞到那笔修桥钱了,这要钱之前还不得建立信任啊?得让老板觉得他的钱落实到位了,这后面的不是才好谈嘛。
“明天没有时间,我既然投钱给基金会就是相信周主席。”
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不带一丝的犹豫,很好这一句话就把想要钱的周主席给拍到了沙滩上:
“季总啊,其实有个事儿我不好开口。”
然后他就偷瞄季驰,这常人还不得问问下文啊,可惜季驰不是个啥常人。
“哦,那就下次再说吧。”
周主席...
“季总,其实是有个项目,您知道的我们这一带之所以穷就是因为多山又道路不通,这老一辈人啊,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能走出自己村子外面的那座山,所以这村里的孩子上学难,我知道季氏已经捐了不少的钱了,但是有个事儿我还是厚着脸皮想和您提一下,就清河村前阵子发了水,桥段了,好巧不巧断的就是学校外头的那座桥,现在是四月孩子们和老师还能蹚水过小溪,等下个月之后到了雨季那就不好走了,那学校就是之前基金会投了大头,现在学校也没钱,您看,您要是方便能不能?”
能不能再给点儿?
季驰听明白了,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算是入了正题了,抓住了刚才周辅国的关键词:
“你说,修桥?”
他的眉眼很深,乌黑的瞳孔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感受到被压迫的不自在;
“啊,是,修桥,我们这里山多水多,桥也多。”
季驰的目光有些抽离恍惚,桥多吗?他想起了那个人曾经就会画那些他看不懂的桥梁图,标了一堆的数字,说他就喜欢桥多的地方,这样他学的才能排上用场。
“季总?”
季驰猛然回神,看了看杯中的酒,低头一饮而尽。
“明天带我去看看那塌了的桥。”
周辅国连声答应,他现在几乎已经能想象到那桥被建起来的样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辅国就开车到了季驰的酒店,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始往清河村开,周辅国坐在了季驰的车里,开出了省道下了县道,这公路级别一降低路况立刻不一样,哪怕是奔驰的后排都能感觉到颠,季驰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路上就闭目养神。
“到清河村有多久?”
“从这里开车要200公里,不过现在这路不是在修嘛,后面不是太好走,到了也要中午了。”
此刻清河村的红星中学的教师办公室中,一个穿着有些陈旧衬衣的人正在低头批改作业,他轻伏在桌案上,身材清瘦,却脊背挺直,多出几分矜持清雅。
“舒老师,舒老师。”
门外传来了老校长的声音,舒洺彦抬起头看向了窗外,一双眉眼恬淡疏阔,谦和温润,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雅矜持,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人进来了,他站起来打了招呼:
“林校长?怎么了。”
“周主席来信儿了,说是今天有个大老板要过来看看,没准能捐款给咱们这儿修桥呢,这个事儿啊就你懂,中午让食堂弄两个好菜,你陪我和人家见见面。”
舒洺彦放下了手中的笔,手抻了一下衣服才出去。
远远的一辆黑色看着就很高级的车缓缓驶来,直接进了校门,舒洺彦站在林伟的身边,他的目光看向车的后座,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阵异样的感觉,车后座的门被司机打开,里面的人长腿一迈便跨了下来。
“林校长,这就是季总,季总这是学校的校长林伟,这是这一次申请修桥项目的舒老师...”
舒洺彦在看清眼前那人的时候身子就僵硬的立在了原地,季驰方才以为在车里看错了,但是此刻面对面他绝不会认错眼前的这个人,眼前的舒洺彦和记忆中的模样差了太多,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衬衣,清瘦异常,脸颊上没什么肉,这一身衣服就跟90年代穿的一样,就是放在他们季氏底层的员工上都嫌寒酸。
舒洺彦知道季氏有该基金会捐款,他是在一次落款中看到的,但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和季驰见面,相比十年前那个刺头一样的年轻人,此刻的季驰身上的气势锐不可当,他其实是见过的,在报纸的版面上,现在看他比那版面上还要好看的多,他其实是想多看两眼的,还是那火一样的眼他怕太烫了,最后还是微微垂下了眼眸。
“季总?”
季驰向林伟伸出了手。
“您好林校长。”
林伟立刻过去和他握手,又介绍了一下舒洺彦:
“季总,这是我们这里的骨干教师,舒老师,这一次向基金会申请基金就是他最开始申请的。”
季驰缓缓侧目,黑眸落在了身边人的身上,他抽回了手伸向了舒洺彦的面前,嘴角轻提,声音压的有些低带着几分玩味儿的感觉。
“骨干教师?”
“季总。”
舒洺彦看向伸在他面前的手,轻轻抬手,就在手指就要触上季驰的手的时候那双宽大的手掌忽然落下,他的手僵在了四月还有些寒的风中。
“还知道申请基金,你们这位骨干教师知道的倒是还不少。”
舒洺彦缓缓放下了手,周辅国忙打圆场:
“季总,里面的饭菜都准备好了,我们先进去吧,这村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太像样的饭店,但是这鸡可是城里吃不到的,您今天好好尝尝。”
季驰被簇拥着走在前面,舒洺彦落在后面一步的位置,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眼前那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身影,十年了,好在是又见到了一面,他的唇角还是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食堂中间摆了一张大圆桌,季驰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学校里不可能有什么好酒,这酒是周辅国特意从家里拿的西凤酒,也是名酒了。
“季总还没来过这里吧,今天就尝尝这里的地道地方菜,这酒啊配上这炖小鸡最好了。”
这年头找人办事儿哪有不动酒的,季驰喝了两杯林伟敬过来的,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丝毫都不掩饰的将目光落在了舒洺彦的身上,微微挑了一下下巴:
“你们这位舒老师架子这么大吗?”
林伟的动作一僵,他知道舒洺彦的胃不太好,想要打个岔过去,但是季驰却丝毫不为所动,就是那样盯着舒洺彦,十年前他回到家里面对已经空无一人的屋子时那种被背叛的感觉重新涌上了心头,多可笑啊,他前一秒还在斩钉截铁地和人家说舒洺彦绝不会离开,后一秒就收到了一封告别的信件,多讽刺啊,他可以豁出一切的一份感情,在人家眼里不过是随便就能被割舍掉的垃圾,他的坚持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么会审时度势的一个人,他还以为这些年混的得有多好。
文中的时间线是07年,不是现在哈
两人分开是97年,重逢故事开始是07年
舒老师开了,快,评论,排面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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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损还强的逆天攻&两幅面孔隐藏身份略疯批受
大院的都知道,裴钧和白子涵这一对竹马和别人不一样,人家的竹马是开裆裤的情谊,他们俩是你死我活的情谊。
从幼儿园到高中,卷的堪比十级龙卷风过境,所到之处是寸草不生,你马步一小时我就两小时,野外训练你吃一块儿生肉我就两块儿,简直是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卷到最后两人都累了,终于在大学的时候分开了,裴钧读了警校,而白子涵选择了学医。
本以为终于告别了这十几年的奋斗怪生活,却被一场急救打断,白子涵眼睁睁看着那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人被从担架上抬下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断肢手臂:
“裴钧你最好挺过来,不然你就永远是个正科,我每次升职都到你坟上放鞭炮。”
等人醒过来白子涵翘着二郎腿摆救命恩人的谱:
“知道你这手术多难吗?以后说话客气点,我是你救命恩人。”
床上的人眸如点墨,冷然出声:
“只有学艺不精的人才会强调手术难度来体现所谓的精湛技术。”
“你总能放出我不爱听的屁。”
一只断肢,一个奇案将从小卷到大的两个卷王再次绑到一起,裴钧二等功批下来的第一天:
“二等功可以提前晋升,白副主任。”
得,消停了几年,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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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年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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