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政事,百姓一般不可随便妄议,不过云舒的姐夫是个秀才,多少是能说些的。
将来的目标都是当官,想必各地的风声都能听来一些,王奔对此也做过想法,因此很快就跟得上话题。
“当年北方来犯,高宗皇帝时期有大将将他们打出了几十里开外,划清界限不许来犯,如今也过了几十年了,当今治理之下繁华无前,难道还要怕他们区区蛮夷?要我说,就开打便是,免得他们越发猖狂,其实在咱们看来他们也不过就是跳梁小丑。”
云舒对北方的情况也并不那么了解,于是也没有继续听下去,只是进到屋里,敲了几下门,提醒姐夫他来了。
王奔他们闻声,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一见是云舒,王奔面上添了两分惊喜,问他:“舒哥儿,你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学堂里今日放假?你姐姐怎么不同你一起回来?”
云舒笑道:“姐姐在家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姐夫,顺便来看看丹姐儿。”
王奔道:“就为这个?你们先生通今博古,你的问题连他也不知道吗?”
云舒摇头道:“自然不是。我今儿本来要去叔叔那里的,家里有些事情要跟叔叔商讨,学里早已请了假,不专为你来,来姐夫这里只是顺道。”
王奔见他还在外站着,赶忙说道:“快请进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大声叫张妈,让她来沏茶。
云舒忙道:“姐夫不必麻烦,丹姐儿才睡着,别将她吵醒了,我说两句话就走,也不用上茶。”
王奔自然不同意:“你是客,好容易才来,我连口茶也不叫你吃就让你走,你姐姐知道了我怎么说?”
云舒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张妈上了茶,王奔便对云舒道:“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窗,方舟,字衍,既然是我同辈你以后也就同辈地叫便是。”
接着,王奔又将云舒介绍给了方衍:“阿衍,这是我的妻弟,姓顾,叫云舒。他的学问不错的,照旧努力下去,想来过两年也能入场了。”
方衍笑着说道:“我早听你姐夫说起有个聪颖的妻弟,想要一见,今日算是如愿了。”
其实说起云舒,自然是比不得顾英礼有名的。
王奔大概是在聊起顾英礼的时候聊到过云舒。
虽然原主确实有些小聪明,却也算不上神童,学习能力还比不上上辈子的云舒,自然也不可能被姐夫到处夸奖,这点儿自知之明云舒还是有的。
因此云舒只是谦虚着说话,跟他们聊了几句,将书中不会的内容问了二位,在经过两个秀才的用心教导之后,过了大概两刻钟,云舒便说要走了。
“本来还要留你,才来就要走,怎么也说不过去。只是你既然有事情要去你叔叔那里,我也不好托着你了。路上慢些走,别着急了,下次还来家里玩,你姐姐虽然不说,我知道她老是想家,平时要照顾家里不能常回去,你常来也好歹让能她开心些。”
云舒听到这里,感觉姐夫还是很会做人的,对姐姐也是真的好。
于是别过了姐夫,然后一路朝着叔叔家去了。
他叔叔是没有工作,守着家产过日子的,今日既然知道云舒要来,自然没有出门,只在自家喝茶,看着妻子在一旁穿针引线,十分惬意。
顾家二房家里有个婆子,但都负责洗衣打扫,像是做饭跟照顾孩子这种事情都是婶婶亲自来的。
毕竟顾家二房也没有什么闲钱,那些曾经的古董桌椅倒是剩下那么几件,不过却都是留着自家应急用的,就跟顾英礼当初舍不得旧书一样,顾英磐也舍不得祖宗留下的好物件,因此没有卖了。
否则按照顾家祖宗留下的东西,卖掉了再买两口田,养两个下人还是简单的。
云舒来的时候,是婶子给开的门。
“婶子,我叔叔在哪儿呢?”云舒一跨进门槛,就问道。
婶子看着他,是满目的慈爱:“屋里坐着呢,就等着你来,都快等睡着了。”
云舒于是快步进去,顾英磐果然就坐在屋里喝闲茶,一见云舒来便问他:“你从哪里来的?大中午吃过了饭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早和你说了有事,怎么还不知道早点儿来?”
云舒恭恭敬敬说道:“姐姐来家了,又不放心丹姐儿,我正好到镇上来,就去了姐夫那里一趟,这才来晚了,叔叔莫怪。”
顾英磐见他好歹还是有原因的,那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顾英磐吩咐了田氏一番,就带着云舒去了田牙子那里。
有土地典卖的消息他们那里向来是最多的,大概看了一二个时辰,又是顾英磐跟其交易过的田牙子,自然值得信赖一些。
下午丈量了一下土地,云舒便定下了几块田,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地。如今是盛世,不用奔波流离,土地自然也值钱,这里虽然不是极其繁华富贵场所,一亩稍微好些的地也要十几两银子,三百两银子,云舒买了十几亩地。
想着将来攒个几年,能到别的地方买个好些的房子,不用成天低头抬头都见着坟墓。
顾英磐找了中人,然后跟卖家去了衙门办理地契,签约画押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自然,想要快速办下来,各处又要花钱打点。
那牙子帮着卖田,云舒也给了他十两银的辛苦费。
从衙门里出来之后,云舒便将地契收好,然后又跟顾英磐他们去了酒楼,那牙子、中人、帮忙办理的官差,自然都要请一顿。
今日这钱就算是流水般花了出去,云舒手上就没经过这么多钱,一时间花了这么多还挺心疼。
这日顾英磐倒是没有喝醉,云舒省了送人回去的力气。
等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已经快接近宵禁。
晚上,云舒从酒楼结账离开,趁着夜色来临之际回到了家中。
顾家一应内务都是林氏管理,云舒一回家便将地契给了林氏,让她帮忙收好。
这次出来云舒就带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二十几两多的,也一并还给了林氏,只是自己口袋里留了二两银子,留着应急用。
林氏小心收了地契跟银子,有了这些田地,她的心这才算完全放了下来。
顾晴知道他们母子俩有事情,想着自己是外嫁女,家里的事情她不好插手跟说话,于是特意避嫌。
云舒他们说话的时候,顾晴并没有在跟前。
等云舒跟林氏聊完了,顾晴才来问他丹姐儿的事情。
云舒便将早上看到的都告诉了姐姐:“我过去的时候丹姐儿还在闹觉,张妈将她照顾得不错,丹姐儿看着很活力。姐夫今日也跟他同窗在家,不管怎么一切都还有姐夫呢,姐姐就别担心了。”
顾晴闻言,这才放心许多。
晚间,林氏又去顾老爷的灵牌前点了一炷香,同老爷说了会儿子话,才回屋同顾晴睡下了。
这日之后,云舒又花了一点时间,将家里的田地都租了出去。
算起来,平时靠着收租,不但生活能够过得去,将来他们远行考试的盘缠也应该能很快赚回来,另外再过几年大概就能到别处买个好些的房子了。
他总打着算盘算,想着十年不到,将来他大概能再去宋城,回报亲戚。
虽然宋城顾家那一脉也不缺钱,但至少亲戚之间的情谊能够通过云舒这一层更加紧密联系起来,这对大家族来说总是好的。
至于科举之事,云舒自己虽然努力,却并不肯定自己一定有这个运气考中。
如今不缺钱了,但是家里许多事情内外都要料理,内有林氏管着财政跟一家吃喝,外面大到收租小到人情送来他都要照应,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他是做不到了。
因此只将大部分希望压在弟弟顾云安身上,每日从学里下来,云舒总是拉着云安跟笙歌一起学习,重点自然在云安身上。
除去先生让学的内容,云舒每天还要跟云安另外预习没有学习过的内容,过小半个月又要将更早前的东西重新复习一遍。
至于笙歌,他依旧没有上学,只是跟着家里识字。
云舒对笙歌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他不必非去考科举,只要识字将来能养活自己就好。
毕竟,笙歌是没有复兴顾家的压力的。
不知不觉间,云舒发现自己在对顾云安严格要求的同时,他自己也照着这样的方法学,学习上竟然也进步了许多。
不过这样一来,云舒平时又要兼顾家里,又不能松懈学习,倒弄得两头忙乱,时常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也亏得他有这个毅力,居然就这么坚持了下来。
这时间一跳,转眼从春到夏。
夏日炎炎,在入伏之前云舒想着去镇上采买些学习要用的东西,另外还有瓜果也得买小半个月的。
这日正好这日学里放假一天,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从房里出来的云舒站在屋檐下做着深呼吸。
这会儿空气十分清爽,不如中午燥热,一呼一吸间,整个人都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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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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