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很小,”伊塔白理性分析,“我有一段时间对天体物理很感兴趣,按照物理学知识,如果时光机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那也只可能把时间倒回发明时光机的那一刻,我不信这10年间一点关于它的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
“不过当然,也可能是我们多想。”他又补充道。
宿谌耸耸肩,接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再次凑过去,呈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挺有领导能力的,为什么以前我都没意识到?”
伊塔白想了想他面对很多人发号命令的场面,然后,他一贯冷淡的脸显现出了几丝“裂痕”。
城市上空的阴霾撵走了太阳,黑云压着砖瓦灰墙,扬起来的尘埃还在缓慢飞舞。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进入医院,蓝白色的宽大校服罩在她身上,加上她背着的黑色书包,这一切都昭示着她才刚放学不久。
许子悠按照老师给的信息数着病房号,白色的房门外时常有人经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也是白色的,白色的迷芒与不知所措。
等终于到达了作为她目的地的病房前之后,许子悠先是敲了一下房门,等了一小会儿后见没有响应,她斟酌了一下,在心里说了几遍抱歉后便直接打开了门。
在简洁的房屋里,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正坐在床上,散发的白炽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飘动,红色的眼眸垂了下去,俊秀的脸庞上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他捧着一个保温饭盒,手里拿着一个勺子,在他的病床边还趴着另外一个少年,那个人穿着和许子悠同样的校服,尽管从许子悠的角度上根本看不到那个少年的脸,可是由于从病房内传来的声音,很明显,他一定是在喋喋不休。
而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少年,经常会在另一个人的话语中回复几个字或是轻轻点头,接着嘴角扬起一个可能连他都意识不到的弧度,然后在喝完每一口汤后一般会抿抿唇,显露出像午后小猫那样的舒服的样子。
许子悠忍不住出声:“哇塞。”
她的音量并不是很大,可其他两人都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班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宿谌问。
许子悠憋着笑,回答道:“为了给伊塔白送这几天的作业,不过要是知道你会过来,我早知道就不来了。”
“可是,”宿谌看了看她,狐疑道,“为什么你在憋笑?”
“我没有。”
“怎么可能,很明显的,伊塔白你说是不是?”
伊塔白也看了她一下,接着点头:“嗯。”
“我真的没有。”许子悠红着脸,拒不承认,然而同时,她对自己说:拜托,谁看到刚刚的场面会不激动?
“还有,伊塔白,这些就是你欠下的作业。”她强装镇定,把包里的试卷拿出来,把它们放到了床头柜上。
伊塔白默默看着已经堆了一截高度的卷子,陷入了沉思。
“哦,对了,周老师说因为你上次的语文偏低,所以让你写一篇总结。”
“可是,”伊塔白扯了扯嘴角,“至少有点进步。”
宿谌突然插嘴,他笑着说:“你是说从75到70?”
“不是,至少我作文写完了。”
许子悠:“……”
她忍俊不禁,可还是装作一幅严肃的模样:“还是要写的,尽管你们是盟员。”
“等等,”伊塔白猝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的,”她自信地笑着说,“因为你们经常请假,而且老师都没有责怪的样子,再加上你们经常受伤和伊塔白转校生的身份和红色的眼睛,不难推出。”
“班长这么厉害!连平时和我在一起的陈怀一他们都还不知道,虽然,现在除了秦泽。”
“陈怀一当然不知道,”她忽然像是赌气一样把脸瞥向一边,然而,与之不符的是,她的声音是含着笑的,“那家伙,可是一个笨蛋啊。”
等许子悠离开病房已经是20分钟后了,尽管她很喜欢看到宿谌和伊塔白在一起的样子,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他们呆在一起,她是很难融入进去的。
就在她刚离开医院大楼,也就是她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气的那一刻,她忽然感到有种微凉的东西落了她鼻尖与发稍。
下雨了吗?
带着疑惑,许子悠抬眼,可是,在视野刚刚开阔的那一瞬间,她便怔在了原地。
柔软剔透的白色晶体成群结队地从上空落下,飘飘洒洒,温柔却又强势地占领大地,就像柳絮一样密而疯狂地洒于屋檐,洒于繁木,洒于马不停蹄的足迹和脚印。
下雪了。
她不受控制地想:可是这个季节为什么会下雪?这里是北半球,位于南方,而且再过不久后就到了5月。所以,为什么会下雪?
不仅仅是她,周围的其他很多人也暂时放下他们的忙碌,呆呆的看向上空或四周,似乎也都在为这种反常的现象感到震惊。
“许子悠?”,就在这时,许子悠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于是朝旁边张望,然后她发现,在她的左边有一个男人正低头看着她。
这个男人大约30多岁,他的皮肤是标准的小麦色,可能由于他们的距离比较近的原因,他高大的身躯竟然让许子悠感受到了压迫感。
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许子悠这样想着,同时警惕地向后移了几步。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也礼貌地后退了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请放心。”
“没事没事。”许子悠尴尬地回应。
他们现在的距离已经拉开了,所以,当许子悠再次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便不可避免地对上了他的双眼。
深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的眼睛……”出乎意料地,最先发声的居然是那个男人。
“怎么了?我的眼睛不会有问题吧?”她故作轻松地询问。
“没有,对不起,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他轻轻地摇头,语气仍然是带有礼貌性的。
许子悠依旧感到一丝奇怪:“可是这位……叔叔,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
“对,我认识你。”他大方地承认,不过说了这几个字后他便不语,而是沉默地看向某个方向。
“但,我不……”
“已经下雪了。”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可是他并没有看向她,他一动不动,还是看着某个地方。
“已经下雪了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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