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项决赛第一天,先进行成年组男子自由操比赛。
徐祎坐在许知霖旁边,小声和他讨论场上的情况。
“这是韩国的。”徐祎说,第一位上场的是韩国选手金成泽,预赛排名第六,“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只有在徐祎面前,许知霖才会如此直接地评价一位运动员的水平:“是没什么好看的,难度太低了。”
徐祎深有同感,随口嘀咕道:“难度还没有我高。”
“嗯?”许知霖的音调不自觉地上扬,搂着徐祎的肩膀问:“你再说一遍?”
徐祎听出许知霖语气不对,连忙改口:“没、没什么。”
徐祎说的是事实没错,但许知霖不希望他养成这种不良习惯,很容易发展成盲目自大。
许知霖意味深长地说:“小师弟,要谦虚。”
“师兄,我错了。”徐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着头说。
不该班门弄斧的,他心想,师兄才有资格说这话。
“小师弟,不是不允许你说这种话,而是你还没到说这种话的年纪。”许知霖耐心地跟徐祎解释,“我们要尊重场上的每一个对手,不管他的难度比你高还是比你低。这个对手目前的难度是比你低,如果他以后进步了呢?”
“嗯。”徐祎虚心听教。
“我知道你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观点,跟我说是可以的,完全没关系。但假如被有心人听到,可能会小题大做,说你小小年纪骄傲自满,说方导不会教你。”说不定还会说是被我带坏的,许知霖心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脱口而出,一定要谨慎而言。”
徐祎受教了,慢慢消化许知霖的话。
“你可能也不会在方导面前说这话。”许知霖说,徐祎还没和方文亲近到那个程度,“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
“师兄,为什么你懂得这么多?”徐祎很佩服地说,“是不是我太笨了?”
“不是,你是没想这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许知霖多少能理解徐祎的心态,“我说得对吗?”
“嗯。”徐祎不好意思地点头,“因为我觉得他那个难度我也能做。”
“他是5.4,你全锦赛的时候是5.7,从理论上说,你是比他强。”许知霖说,这也是徐祎敢说那话的原因,“不管怎样,先做好自己,再评价对手。”
“知道了。”徐祎受益匪浅。师兄真是太好了,他心想,不嫌我烦,愿意跟我说这么多道理,“我能把你当成我的对手吗?”
“再过两年就可以了,青年组和成年组不好作比较。”
“好,我会努力追上你的。”
许知霖在第五个出场。
跟全锦赛一样,他采用了F组的“团身前空翻两周转体360度”开场,紧接着是后直900接前直900。
徐祎帮许知霖录像,心想,这才是高水平发挥,所以我更应专心练好自己的成套,同时学习师兄的难度和完成质量,等到了成年组,就可以跟他竞争自由操奖牌。
我有这个机会吗?师兄也是会慢慢上难度的……
“小师弟,又在想什么呢?”许知霖比完回到场边,对着徐祎打了个响指,“是不是偷偷评价我?”
“我说了你会生气吗?”徐祎小心翼翼地观察许知霖的神色。
“你说吧,我不生气。”
“我在想,等我进了成年组,可以跟你竞争自由操奖牌,但是我在上难度,你也在上难度,那样我始终比不过你。”
“你想比过我?”
“挺想的。”徐祎难掩渴望道,“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厉害。”
“比我厉害的人很有很多,比如待会儿要出场的中岛政信。”许知霖也有钦佩的运动员,“你只想比过我,不想比过他?”
“不是不想,而是你是我学习的榜样,我更想跟你比。”
“嘴上说说可不行,回去要有行动。”
“我知道。”
倒数第二个出场的日本名将中岛政信以7.0的难度力压所有对手,顺利夺冠,许知霖获得银牌,刘宇阳获得铜牌。
第二项,进行成年组鞍马决赛。
第一个出场的是苏洛文,他用的是6.5的成套,发挥平稳,得到8.566的完成分。
在等待比赛的过程中,许知霖和徐祎说笑:“小师弟,不如你把鞍马也练好,好不好?”
徐祎平时主要练跳马和自由操,也会练鞍马和双杠,而练后两项是因为全运会的要求:男/女选手必须在预赛中参加4/3项,并达到该项平均分的85%,才能取得单项决赛资格。
徐祎:“……”
许知霖又说:“要是我们能一起进决赛,那该多好。”
“师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徐祎不擅长鞍马,一套动作磕磕绊绊做下来不失误就很好了,还想进决赛?
“小师弟,你这样没有上进心是不行的。”许知霖似是嫌弃地摇了摇头。
“我当然有上进心,我的梦想是在世锦赛上拿跳马冠军。”徐祎很不服气地反驳,“自由操也想拿。”
“你怎么不说奥运会?奥运会四年一次。”
徐祎恍然大悟:“对哦……”
“小傻瓜。”许知霖低声取笑道。
“你才傻。”
许知霖在第六个上场。
徐祎目不转晴地看着鞍马场地,欣赏许知霖的动作。许知霖的难度虽然没有苏洛文高,但他动作规格好,加之身材修长,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无穷。
许知霖选择了D组的“斯托克里A背跳至另一马端起倒立”作为下法,落地时站成一棵笔直的小白杨。
十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位选手的分数打出,鞍马决赛结束,苏洛文夺得金牌,许知霖获得银牌。
吊环决赛,元捷获得金牌,许知霖则摘得第三枚银牌。
随后进行少年组各项决赛。
“放开比,不要有压力。”方文特意在徐祎上场前嘱咐他,“像训练那样就行。”
“好。”徐祎应道。
“先过一遍动作要领,不要看其他人的分数。”方文站在徐祎面前,挡住他的视线,“别偷看大屏幕。”
“嗯。”
“好偏心哦。”许知霖撇了撇嘴,酸溜溜地对方文说,“我上场前也没见您说这么多。”
方才成年组决赛,方文在场边观赛,许知霖每项上场前,他都只是简单地说一句“加油”,跟徐祎有明显的差别。
“吃哪门子醋?”方文弹着许知霖的额头说,“以前我不是这样带你的?”
“那是以前。”许知霖刚进组的时候,方文待他也像现在待徐祎一样,“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哭了吗?”方文盯着许知霖说,“我看你挺开心的。”
“我心里哭,行不行?”许知霖说,“方导只爱小师弟,我心里苦啊……”
“师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过好一遍要领的徐祎说,“你这样我很头大。”
“叫你别吵。”方文立刻教育许知霖,“就你话多。”
许知霖说:“小师弟,你动作记好了?”
“记好了。”徐祎认真地说,“不紧张,想聊天。”
“你们刚才不是聊了很久吗?”方文问,除了比赛,许知霖都在和徐祎叽叽喳喳,“真能说。”
“方导,师兄是不是本来就话多?”徐祎问,“还是在您面前才话多?”
“不是在你面前吗?”方文惊奇道,在徐祎进组前,许知霖一个星期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今天说的话多,“就是个闷葫芦。”
“话多怎么了?嘴巴长在我身上你们还不让我说话了?”许知霖说,他很挑聊天对象,像徐祎这样的,说上三天三夜绝对不是问题,“你们要不要对我这么大偏见?”
徐祎说:“我就是觉得,你在省队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多话,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兄吗?”
“当然是。”许知霖说,“像你这么可爱的,我可以跟你多聊会儿。”
“像你这么丑的,我就不想理你了。”方文对许知霖说,“有事没事就爱骚扰师弟,麻烦你多给他传授经验。”
“我传了。”许知霖很冤枉,“您不知道我是热心人士吗?您是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教他。”
“信你五成。”方文说,“因为你说的时候我没看到。”
许知霖委屈巴巴的:“确认偏心无误。”
“哦,知道,不改。”方文挺喜欢看许知霖吃醋的,尤其是吃徐祎的醋,太可爱了,像个小孩,以往那样过于成熟了。
准备轮到徐祎上场。
“加油,你可以的。”方文给徐祎鼓劲,“大胆做,放开比。”
“我会好好比的。”徐祎说,“谢谢方导。”
许知霖给自己喂醋:“一场比赛说这么多,都顶得上我比三场了。”
“这醋味儿很浓郁。”方文拿着iPad,打算帮徐祎录像,“待会儿徐祎比的时候你可别说话,小心我把你酸啦吧唧的声音录进去。”
“你给我,我来。”许知霖说,“他帮我录了,我也帮他录。”
“啧……”方文把iPad塞到许知霖手里,“别手抖,影响效果。”
许知霖说:“这么信不过我,没爱了。”
看来,得找姜城八卦一下许知霖和徐祎的关系了,方文心道,这感情也太好了。要知道,许知霖长期被人说“高冷”、“沉默寡言”、“不好接近”,然而现在……
徐祎的发挥很稳,每个动作都很优质,比完后兴冲冲地跑下场跟方文拥抱。
“很好很好。”方文拍拍徐祎的后背,“今天的质量不错。”
“我看看。”徐祎捧起iPad,点开录像。
“脚尖绷得真紧。”许知霖伸手调了慢放,“啧……”
“你也知道你有勾脚的时候呐?”方文说,徐祎的基本功很扎实,当然,许知霖的基本功也很好,“训练就被我逮过。”
“哼,偏心偏心偏心。”许知霖说,“小师弟的强项就是跳马和自由操。”
徐祎的难度是5.1,完成分8.966。
“耶!”徐祎和许知霖击掌,“5.7那套也能拿这么高的E就好了。”
“很难的。”方文说,“难度和完成质量不是这么好兼顾的。”
“嗯,我知道。”徐祎今年参加了全锦赛,自然有清晰的认识,“明天跳马也这样比,争取高分。”
“加油哈。”许知霖说,“你可以的。”
最终,徐祎成功摘得自由操金牌,日本选手高知崎获得银牌,赵之然获得铜牌。
鞍马决赛,黎昕和陆远航包揽前二。
吊环决赛,陆远航获得冠军,日本选手福岛良也获得亚军,黎昕获得季军。
感觉跟重新写一遍没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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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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