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祎一行人从美国回来,再回运动员公寓,已经是晚上了。徐祎回到宿舍,看见和他同住的师兄许知霖正在收拾行李。
许知霖和徐祎一样,都来自A省。许知霖是1999年出生的,于14年年初进入国家队,进来后的主管教练就是方文。许知霖在省队时跟徐祎有过接触,现在两人同在方文手下训练,关系算得上亲密。
而且,徐祎是许知霖自己挑的室友。
男队队员的宿舍大多是双人间,只有获得奥运会或世锦赛冠军,才有资格申请单人间。
许知霖刚来国家队那会儿,年纪较小,方文想让大队员带带他,于是安排他跟一个大队员住在一起。
许知霖性格慢热,不喜欢与人交流,哪怕对方再热情,他不想搭理,就不会跟这个人有进一步接触。
他的第一个室友比较稳重,无不良嗜好,两人相处得还行,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大半年后的某晚,许知霖失眠,而室友睡得正酣,鼾声此起彼伏,偶尔磨牙。
然后,许知霖更失眠了,整晚没睡好,老是觉得有鼾声。
他说服自己忍忍,打鼾是人之常情,不能因这点小事对室友有意见。室友不是每晚都打鼾,许知霖感觉能适应。
又过了几个月,许知霖终于忍不住了,跟室友沟通,室友表示很抱歉,说最近训练量大,精神紧张,之前出现过类似情况,但前室友没有反映过这个问题。
许知霖有心理阴影了,他不知道室友什么时候打鼾什么时候不打鼾,所以他跟方文提申请,换宿舍、换室友。
第二位室友的年龄依然比许知霖大,是个自来熟,总想和许知霖勾肩搭背。许知霖不好意思拒绝得太明显,小队员嘛,怎么能朝大队员发脾气呢?
他躲,他忍。两人住了几个月,室友误认为自己跟许知霖玩得很熟,就想带许知霖玩点训练外的“有趣的”东西。
室友是这么说的:“……哎呀平时训练比赛这么累,总得找点乐子放松放松。女粉丝好啊,又喜欢我们,又花钱给我们买礼物,放心好了。那些女生最要面子,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许知霖心里:有病。
他回道:“不了,我没兴趣。”
室友极力游说:“玩玩就有兴趣了,我给你推荐几个身材好的姐姐,你这种小弟弟,她们也会喜欢的……”
许知霖很想扇他两耳光。
他冷漠回应:“我不喜欢,麻烦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事情。”
室友悻悻闭嘴,生怕再多说几句,许知霖去举报他。
原以为室友会就此收敛,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炫耀,室友总爱在休息时间跟女网友视频聊天,又大笑又唱歌,大有一副不把许知霖拉下水不罢休的架势。
许知霖忍无可忍,再次跟方文提出,换宿舍、换室友。
当然,他不可能跟方文说,室友撩骚,他只说自己的生活习惯跟室友合不来,方文再追问,他仍一口咬定合不来,再住就要打架了。
方文问了那个室友,室友说,许知霖半夜梦游,想掀他被子。
方文知道其中一人肯定在撒谎。
尽管教练们和大队员们都在备战里约奥运,但方文还是抽出时间,重新给许知霖安排宿舍。
好在许知霖平时表现优异,成绩又好,是东京周期最有潜力的队员——没有之一。方文跟领导据理力争,允许许知霖自己选一个室友。
许知霖知道有的大队员,表面大方开朗跟谁都合得来,背地里却诋毁他人。而他本身思维敏捷、心理早熟,不想跟大队员住一起。
那就只能选小队员。
青训队的小队员们跟一颗颗嫩生生的青萝卜似的,看起来很单纯。他知道有人跟他是同乡,还一起比过全国青年锦标赛。
重点是,长得可爱,人畜无害。
许知霖让方文婉转地问问徐祎,愿不愿意当他的新室友。
方文心想,愿意、肯定愿意,反正到时候会进我们组——此时的许知霖对此并不知情。
小队员没有选择权,要服从上级安排。徐祎不抗拒跟许知霖住在一起,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分配。
方文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于是,许知霖和徐祎各自拎着大包小包,被方文打包到新双人间。
时间来到里约奥运会后,国家队重组,徐祎终于明白被换宿舍的原因。
徐祎跟许知霖说:“方导是不是早知道我要进这个组,所以这样安排?”
许知霖很喜欢新室友,且不说大家同省同组,人也长得机灵,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宛若两颗黑葡萄;皮肤白净,像一颗软乎乎的白糯米糍。
嘴巴很甜,每次喊许知霖之前,都会加上特定称呼“师兄”。
作为限定回应,许知霖私下叫他“小师弟”。在队里,比自己年纪大的,一般称呼为“x哥”,关系很好的则直呼其名;比自己年纪小的,喊名字。
在外人面前,许知霖会直接喊徐祎的名字。
许知霖对徐祎说:“小师弟,如果我说不完全是,你信吗?”
徐祎问:“为什么?”
许知霖把第一个室友如何、第二个室友又如何,一字不落地告诉徐祎。
许知霖说:“唉,其实我对第一位哥是没什么意见的,如果没发现他打鼾,可能会一直跟他当室友,或许在那之后比较敏感吧……不过他挺不好意思的,请我吃了下午茶。”
听到第二位哥的下流事迹时,徐祎忍不住骂了句:“神经!”
“他为什么认为我对那种事情感兴趣?”许知霖不解,那时他还未成年啊!别说未成年,即使成年了也不能这么干!“他要是精力旺盛,不如到馆里多练几个小时。”
“可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徐祎猜测。
许知霖从小帅到大,身姿颀长,小脸薄唇,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如秋水般潋滟。平时内敛,笑起来很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可惜,许知霖不爱笑,不会像有的队员那样,笑嘻嘻地讨教练欢心。
教练喜欢队员,跟学校里老师喜欢学生差不多,要么成绩优秀、要么勤奋上进、要么嘴甜会来事,中规中矩或者成绩太差,往往容易被忽视。
许知霖个子较高,而练体操的运动员普遍身材偏矮,哪怕他少年组和青年组的成绩再好,也没几个教练想主动带他。其次,因着他的家庭背景和性格,教练生怕他练到中途放弃,提前打退堂鼓。小树苗多得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许知霖说:“你确定他觉得我是好看而不是好色?”
徐祎摇头:“我不确定,我跟他不熟。他以为人人像他一样。”
许知霖看着徐祎:“那你呢?”
徐祎正面看还带点婴儿肥,侧面看却很立体,额头饱满,眉目英挺,眼睫又浓又长,无论如何也不会长歪。
许知霖:“喜欢漂亮小姐姐吗?”
徐祎:“……”
“现阶段不搞姐弟恋。”徐祎瞪着许知霖,阴阳怪气地说:“漂亮小哥哥我也喜欢。”
到底是玩笑话,不道德的事,许知霖和徐祎绝对不会做。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说我梦游,想掀他被子。”许知霖越说越觉得二号室友指不定有那个大病,“怎么,是我想对他图谋不轨吗?”
“他想对你图谋不轨还差不多。”徐祎一眼看破真相,“他不就看你不敢把这事告诉方导吗?”
没有实质性证据,许知霖不可能到教练面前告状,况且他是“小队员”,不好跟大队员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梦游就梦游。
“确实。”许知霖撇嘴道,“人品有问题,怪不得奥运会没选上。”
徐祎嗤之以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怕玩脱了吗?”
“他说,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很正常。”
“我不能理解。”
“我也理解不了。”许知霖说,教练们对这方面的教育较少,加上对大队员的管理较宽松,平时很难发现端倪。
“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
队里对队员谈恋爱有规定,但对成绩较好或年纪较大的男队员来说,管得不太严格。
限制队员谈恋爱,主要出于对队员的职业生涯发展考虑,保证队员在训练和比赛期间的专注力,避免过度分心。
“再说吧。”许知霖说,“起码得拿到奥运冠军之后。”
“嘻嘻,我也是这样想的。”徐祎说,“谈恋爱得花钱,现在我的工资奖金太少了,万一女朋友想买奢侈品,吃不消啊……”
“你想得真多,万一你女朋友比你有钱呢?”许知霖说,一看就是小视频看多了,“少看点没营养的东西。”
“谈恋爱,不是该有来有往吗?难道白嫖?”
“像你这样的,我是你女朋友,我不介意被你白嫖。”许知霖坦坦荡荡,就是看脸。
“以貌取人,真是够了。照这样说,你白嫖我也可以。”
许知霖精准打击:“你收入没我多。”
他不过是比徐祎大了两岁,不过是多参加了几次比赛,不过是工资和奖金多了点,罢了。
“……”徐祎难以反驳,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礼貌吗?”
许知霖的那位“二号室友”,后来被谈过的某任女友在网上揭发,说他一脚踏N船、撩骚、约炮,队里紧急展开调查,最后发现情况属实,将他开除出队。
事后,方文仿佛意识到什么,找许知霖问话,许知霖才道出实情。
许知霖气愤道:“我掀他被子?他想掀我被子还差不多!”
方文如梦初醒:“我就说,你怎么会梦游呢?”
许知霖无辜:“我冤枉。”
为了安慰许知霖弱小的心灵,方文特意允许他休息半天。许知霖表示他心理强大,可以坚持训练。
当然,这些已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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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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