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知霖依然在睡觉,睡到不知时间,也没去训练。全锦赛开赛以来,他除了比赛,都在睡觉。
徐祎笑他,除了吃就是睡,真的要变猪了。
许知霖反驳说,猪是很胖的,他一点儿也不胖。
男子全能决赛,许知霖准时出现在赛场上,他被分在第一组,要比的第一项是自由操。
同样被分在第一组的,还有苏洛文、严旭彬、元捷、黎昕,以及一个省队小将沈天麒。
由于比赛器械偏硬,基本上所有选手都选择了降难度,许知霖亦不例外,他只用了6.3的难度,在第一轮过后,暂列第一组第二。
第二项鞍马,元捷在做一个D组难度动作时意外落马,随后的完成质量也不是很好,得到的完成分自然不尽如人意。
许知霖尝试用了6.3的新难度,一向以动作飘逸著称的他,这次完成得不太流畅,只得到8.4的完成分。
而在许知霖之前出场的苏洛文以6.5的难度得到8.7的完成分,本来依然位居第一,但他却突然左手抽筋,不得不退赛。
苏洛文跟前几天的许知霖一样,急得拼命甩自己的左手,可惜徒劳无功,他只能边接受队医的按摩,边看队友元捷比赛。
第三项吊环,许知霖还是采取了降难度的策略,用了6.0的难度;由于苏洛文退赛,所以三项过后,许知霖暂列第一,跟第二名严旭彬之间的分差很小。
“师兄,还有三项,你要不要……”徐祎问道。
许知霖知道徐祎想问什么,冷静道:“有必要的时候自然要。”
“知霖,感觉还好吧?”姜城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好很多了。”
姜城摸了摸许知霖的额头,体温正常:“没事就好,不然我怕你又烧起来。”
“早退烧了。”许知霖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但脸色没有前两天那么苍白。
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徐祎拼命灌许知霖喝水,一直往他脖子上擦酒精,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许知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苏洛文一退赛,Z队就只有元捷一人比全能,然而元捷在这次全锦赛上的状态很迷,资格赛出现了两次较大失误,直接导致Z队无缘团体冠军;现在,他不仅在鞍马上出现失误,跳马也离奇跪地,四项过后,他已经跌到第六了。
暂列前三的是许知霖、严旭彬、沈天麒,且沈天麒跟许知霖的分差不到两分。
冠军的争夺有些扑朔迷离,观众们都在想,是许知霖收获全锦赛全能三连冠?还是严旭彬首次问鼎?又或是沈天麒后来居上?
徐祎心想,只要师兄在双杠和单杠上稍微加一些难度,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许知霖的想法跟徐祎如出一辙,你们越期望出现新科冠军,我偏偏就不将冠军之位拱手让人。
第五项双杠,由于本在第一个上场的苏洛文退赛,所以变成了许知霖先上场。
许知霖对第一组其他选手储备的最高难度都了如指掌,严旭彬的最高难度是6.2,沈天麒的最高难度是6.4,但鉴于沈天麒的完成分很可观……
“贝尔转体360度。”沈天麒小声对他的教练周锋说,“他……”
“天麒,你这就怕了?”周锋不以为意道。
“这可是G组难度。”沈天麒皱眉,他感到压力往自己这边倾斜了。
“你别忘了,去年全运会,他就是在双杠决赛上用了这个动作,结果呢?”
沈天麒稍微冷静了下,他知道,许知霖在国内的裁判缘很一般,难度越大,失误率越高,只要许知霖出现一点差错,他的完成分就会很难看。
“你做好自己就好,他的病还没好,体力是有限的。”
“知道了,周导。”
前屈两周下——许知霖稳稳站住。
“师兄,做得真漂亮。”徐祎赞道。
“那当然。”许知霖也满意自己的发挥。
“你是故意吓他们的吧?”徐祎压低声音道,他算过,许知霖用的是6.7的难度。
“哪有故意,我想用哪个难度就用哪个难度。”许知霖理所当然道。
“太坏了你。”
许知霖笑道:“跟你学的。”
第四个出场的沈天麒果然不出许知霖所料,用了6.4的难度。
也是个敢拼难度的——许知霖心道,这下可要看裁判的计算器了。
徐祎纯粹是看许知霖拿金牌的,但他很缺德,明知道许知霖在忌口,他还在一旁吃巧克力和果冻。
“你不是不吃巧克力吗?”许知霖眼巴巴地看着徐祎手上的巧克力,又不敢伸手去拿。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吃,而且我最喜欢独食。”徐祎把手中的巧克力放在许知霖面前晃了晃。
“……”许知霖气不过,便用脚踹徐祎,美其名曰活动筋骨。
“哼,踢我你也不能吃。”徐祎吃得特别慢,就是为了诱惑许知霖。
“你吃就算了,你把零食放在我包里还不让我吃,你什么意思?”许知霖质问道。
“就是不让你吃的意思,怎么样,打我啊?”
许知霖抬起手,刚想一掌拍下去,广播员却提醒要换项了。
最后一项单杠,许知霖依然是第一个出场。
他的精神状态很好,几乎看不出他还在感冒。
许知霖一开始就连上了卡西纳接科尔曼的链接,而且滞空感非常好,让人赏心悦目,后面几个动作也发挥出正常水准,跟资格赛那天的表现迥然不同。
许知霖的下法还是选择了后直两周1080度下,落地纹丝不动。
徐祎在许知霖下场后偷偷地比了个“1”,许知霖看见后,只是对着他笑。
沈天麒在单杠上用上了自己的最高难度——6.1,但跟许知霖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随着最后出场的严旭彬的分数被打出,男子全能决赛的最终排名已毫无悬念,许知霖蝉联冠军,收获全锦赛全能三连冠;来自L队的沈天麒夺得银牌——这是个刚满19岁的省队小将;严旭彬获得铜牌。
颁奖仪式结束后,许知霖把金牌递给徐祎,说道:“小师弟,你去混采区等我,我要去药检。”
“好。”徐祎应道。
姜城问道:“他没吃退烧药感冒药吧?”
“没有,就一直喝水和冰敷。”
就是因为许知霖没有吃药,所以好得慢,而且资格赛那天他烧到39度,居然撑到回酒店才倒。
姜城继续道:“跟老韩商量了下,明天的自由操和鞍马都退赛,只比后天的双杠。”
徐祎:“师兄跟苏师兄都退赛?”
“对,苏洛文后边的单项都不比,据说何导是想让他把伤养好,因为准备夏训了。”
“好。”
徐祎暗暗佩服许知霖的能力,许知霖快一周没有进行系统训练,开赛才出现在赛场上,其余时间都在睡觉,还能在全能决赛把状态调整到最好,摘得金牌,这种实力,不是人人都有。
姜城:“回去后让他请个假休息几天,等感冒好了才训练。”
徐祎:“知道了,我会提醒师兄的。”
“你等他,我还有事情要忙。”
“嗯。”
徐祎在混采区等许知霖的时候,L省的记者正在对沈天麒进行赛后采访。
女记者问道:“第一次夺得全锦赛全能银牌,感觉怎么样?”
沈天麒难掩兴奋之情,笑答:“感觉不错,比较满意。”
女记者:“你说‘比较满意’,觉得自己还有哪些地方做得不足?”
徐祎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肯定是不满意没拿到金牌啊。
果然——
沈天麒略带可惜道:“很遗憾没有拿到金牌。”
徐祎心道,一点儿也不可惜,师兄总分比你高出一分多,有什么可惜的。
女记者:“那你怎么看待许知霖今天的发挥?听说他赛前重感冒,好几天都没去训练。”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波澜。
徐祎看到,沈天麒眼中似乎划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沈天麒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还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奖牌:“我觉得,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全锦赛年年都有,为了一时的荣誉而折腾自己的身体,不太好。”
徐祎很鄙视沈天麒,不过是拿了全能银牌,就对师兄指手画脚,还说师兄应该回去休息;徐祎想掐死沈天麒的心都有了,他越看沈天麒,越觉得不顺眼,这人就是一朝得志,语无伦次。
徐祎忽然想起来,沈天麒的自由操排在预赛第三,而他排在第二。
自由操决赛我一定要让你排在我后面,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徐祎死死盯着沈天麒那个方向,连许知霖回来了他都没发现。
许知霖用食指戳了戳徐祎的脸颊:“怎么了?气鼓鼓的瞪谁呢你?”
徐祎回过神来:“师兄,你回来了?”
“嗯,走了。”
徐祎绘声绘色地将刚刚看到的事情跟许知霖说了一遍,还很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这么凶的你。”许知霖笑道。
“哼,明天的比赛,我一定要用最高难度,我要赢他!”徐祎才不想看到沈天麒站上最高领奖台。
“好凶啊,惹不起、惹不起。”许知霖连连摇头。
“给你报仇,气死他。”
“好好好。”许知霖笑道,徐祎还是小孩子心性,爱较真,不过这样也挺好,证明徐祎在乎他。
徐祎又问:“师兄,你说他就一块全能银牌,能不能进国家队?”
许知霖止不住地发笑,徐祎居然连沈天麒的名字都懒得喊了。
“不好说,一半一半吧,看他后边单项比得怎么样。”
“哼,就算进了又怎么样?就算他适龄,他也不能参加今年的世锦赛。”
“坏死了你。”许知霖掐了掐徐祎的脸颊,说:“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我不管,谁敢说你坏话,我就说他坏话。”徐祎理直气壮道。
许知霖感觉自己的感冒都好了不少,他要被徐祎笑死了,徐祎现在很多想法都跟他一样,脑子还挺好使的,看不出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师弟。
“那你说说。”许知霖饶有兴致道。
徐祎掰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地分析道:“团体赛制533,你和苏师兄两个名额,旭彬可能也一个,元捷要是后边状态好了也一个,再带一个单项高手,那他一个全能的,有他什么事儿?”
这跟许知霖想的一模一样,他感觉很欣慰,忍不住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徐祎用手遮住许知霖的笑脸,只露出一双笑眼:“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你说得最对了。”许知霖轻轻地将徐祎的手拨开,“感冒没好,别摸,待会儿该传染了。”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徐祎说得没错,但这种没有最终确定的事情,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信口开河,许知霖正是担心这一点。
“师兄言传身教得好。”
“哈哈哈,就你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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