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

兆夕没有打开客厅的灯,透过房间内照射出来的灯光,她还是能看清简煦的表情和动作,英俊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简总。”这句话是真心的,简煦和她之间只有身体的关系,但至少,从来没要求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为什么?”简煦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上看着她。

“你说过的,就当是一份工作。”

简煦淡淡道:“如果我不批呢?”

兆夕依旧冷静:“你当年说的,我随时可以走。”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简煦的眼神似乎透出利刃,直视着他。

多年的商场磨炼,他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大学生,只是眼神一变,周身散发的气场就令人不寒而栗。

兆夕心里一紧,悄悄握住拳头,眼神却直视着他:“我累了。”

这五年,她看着他从隐瞒身份的集团实习生站到了集团总裁的位置上。

即使面前这个男人年纪比自己还小两岁,自己在工作上也从未和他有过接触。

但是他的手段兆夕也略有耳闻。

本就是顶级的家世,从小培养的精英模式,在商场更是以狠厉闻名,连许多有背景的长者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她自然是知道的,要是和简煦作对,自己根本没办法应付,但是若是他执意不同意,她也只好用卑劣的方式了。

简煦却突然朝她走过来。

兆夕的手握得更紧了。

简煦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站到她面前,**着上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怕我?”

兆夕抿着唇仰头看他。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曝光给媒体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你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公司受到负面舆论的风波的。”

兆夕知道,他正在准备拿下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我知道你可以封杀我的消息,但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流量值得很多人争先恐后地付出一切。一个小时后,还没有收到我的消息,自然会有媒体朋友把东西发出去。”

兆夕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简家。

这个在世人口中家风优良,神秘莫测的顶级世家。

她再清楚不过他的软肋了。

此刻,兆夕虽然在仰视着他,却没有意思退缩。

可是她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骗他的。

她想过这个办法,但查了一遍后,发现根本没有办法。

没有人愿意和简家作对。

她只是在表达自己要离开他的决心。

鱼死网破。

她看着他,坚定无比。

兆夕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屋内一片寂静。

兆夕依旧没有说话。

“你走吧。”简煦突然像觉得没劲似的,扭头离开,走进自己的房间,再没回过头。

直到他用力地关上门,兆夕才微微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一切顺利。

兆夕走回房间,将灯关上,推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她最后看了一眼住了五年的地方,轻轻将门关好。

离开公寓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走出大门的时候,一股寒意袭来。

兆夕坐上网约车的时候,才有一点释然的感觉。

都结束了吧。

她和简煦,最好永远不要再见了。

那些他们两人的过往,无人知晓。

只有她一人记得,就足够了。

兆夕看向窗外,逐渐复苏的植物,昭示着冬天很快就要结束了。

网约车渐渐驶离市中心,开向城市地图上楼房拥挤的片区,最终在一个旧居民小区门口停下。

和高级公寓不一样,没有电梯,兆夕一个人将行李扛上了五楼,才给粟云打了电话。

粟云很快打开了门,看到兆夕赶紧让她进来:“你怎么不叫我下去接你。”

兆夕笑笑:“也就一个行李箱,我自己能扛。”

粟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行李箱,松了口气:“我真怕你来不了。”

“不会的。”兆夕笑笑安抚担心她的好友。

走进出租屋,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和她住了五年的市区公寓对比可以说是十分简陋,但兆夕很自然地瘫倒在沙发上,客厅里还摆了两个她之前搬过来的箱子。

粟云给她倒了杯水,便坐在一旁瞅着她。

兆夕咕噜咕噜地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喝完后将杯子放在桌上,好笑地看向粟云:“别看了,也没有很久不见吧。”

粟云撇撇嘴:“你都知道我想问什么。”

兆夕眨眨眼:“我怎么知道你想问什么?”

粟云无奈:“行吧。你们的事情感觉很复杂,不想说就算了。”

兆夕笑笑,其实也不是她不想跟粟云说,只是一切的事情确实如她所言,发展得太快,也很复杂,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只觉得亦真亦假,难以言喻。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说出来,过后就很难再讲出当时的感受了。

“那你真的想好了?真的和他一刀两断?”

兆夕还是笑笑:“怎么,你不怕他为难我?”

粟云拍拍胸口:“当时你和我说的时候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觉得你耍了他,要全城追杀你呢。”

说完这个,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兆夕,怀疑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兆夕无语:“小说看多了吧。”

见粟云还是一脸的怀疑,她只好跳起来蹦跶了几下:“没怀没怀。”

他们的保护措施一向做得很好。

“算啦!”粟云不清楚好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朋友,也不好什么事情都要问个清楚。

于是她抱住兆夕:“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好。”兆夕轻轻将头靠在粟云肩上。

“不过我还是好奇,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就真的没动过心?”

兆夕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许久,粟云才听到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话。

“没有。”

兆夕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便早早和粟云一起躺床上看电影了。

“下周末我去找房子吧。”兆夕看着投影在墙上的电影说着。

“别啊,咱俩好不容易住一起,过段时间再说你找房子的事吧,反正我也自己一个人住。”

由于过完年后兆夕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先把房子找好,这才临时来粟云这里住的。

想着粟云毕竟还有男友,说不定会来这里找她,她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再加上看着粟云自己一个人住在出租屋,一切都井井有条,自得其乐的,她也很向往这样的生活。

以前住在公寓里,虽然什么也不缺,但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的。

她也想体验一下属于自己的东西。

兆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粟云。

粟云听完呆住了好一会儿。

她一直以为兆夕和那样金贵的人在一起,住在金北地段最豪华的公寓,一定是开心的,她也曾羡慕过。

但是她确实没有想到,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粟云觉得有些恍惚,连自己都快忘了,兆夕,她的朋友,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

可是,这五年,似乎越来越少听到她分享自己的生活了。

鼻子一酸,她又抱住兆夕,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好小声说:“嗯,都听你的。”

“不过,我们很久没有住一起了,你还是可以慢慢来,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走吧。”

“好。”兆夕爽快答应。

这一晚,许是卸下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心理负担,她睡得很沉。

直到第二天被粟云叫醒,睁开眼看见的是一脸担忧的粟云。

“小夕,你睡了好久,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醒。”

兆夕扯着嘴想笑,问道:“几点了。”她和粟云都吓了一跳,因为她发出的声音嘶哑无比。

“七点了,今天周一,你闹钟响了好几次。”

“你的嗓子怎么回事。”说着,粟云去外面倒了杯水给她。

喝了水,想再和粟云说话,却发现嗓子痛得不像话。

“是感冒了吗?”粟云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烫,我给你找点感冒药吃,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吃了几口饭喝了药后,兆夕想了想还是请了假,觉得困意又席卷而来,催促粟云去上班后,便继续回床上躺着。

给同事和下属发完工作的信息,鬼使神差的,她往下滑,点开了简煦的朋友圈。

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

是啊,他是不发朋友圈的人。

兆夕翻看自己的朋友圈,除了工作,就是一些日常生活。

其实没有人知道的是,曾经她也有好几条朋友圈都和简煦相关。

比如去年,简煦给她做饭,她将一桌子的美食晒在朋友圈,看到评论下有的是说她厨艺好,有的是说是不是男朋友做的,她都没有回复,心里藏着一点点的小雀跃,这是她和简煦的秘密,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他做的。

还有简煦生日的时候,她会在朋友圈问送什么礼物。

她生日的时候,也会偷偷秀一下简煦送的礼物。

还有去年的一个午后,她午睡醒来看见在摆弄盆栽的简煦,很是惊讶,问他怎么会突然买一棵树。

简煦说,这是发财树,不是她天天做梦发财吗。

兆夕当时就乐了,她确实在之前发了朋友圈,拍了公司的发财树说,小组业绩那么好,一定是公司有发财树的原因吧,希望自己也可以发财。

那天她很开心,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拍了树的照片发朋友圈,只用了一个太阳的表情。

表达了她那天的心情。

直到评论区有一个做园林盆栽的客户问,这是不是一个知名盆景大师的作品。

她才紧急问了简煦,又上网搜索发现这位大师出手的盆栽价值后,看到价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虚的回复客户说不是,然后第二天就删掉了朋友圈。

从此她再也没有在朋友圈晒过简煦送的东西。

而那棵发财树,她一直很用心地养护着,还去查了很多资料学习。

可惜再用心养护,再名贵的发财树,也没有熬过冬天。

今年过完年回来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在枯萎的发财树面前站了很久。

兆夕陷入回忆好一会儿,看了看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动了动手,将他拉黑了。

放下手机,准备再睡一觉,不管怎么样,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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