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要求不难，只要两人将手放在提供雪球的平台上，击掌互换身份即可。
按照要求击掌后，两人身份对调，程焰走到雪地里的时候，一直在悄悄看向自己的手——又或者说是肉垫。
原来在游戏里和别的兽人击掌是这种感觉，和人类的手掌不一样，也不同于现实中触碰动物肉垫的感觉。
有很明显的弹性，但有带着些粗糙感。
想到这里，程焰下意识地回缩了一下爪子。
“火……”在程焰发呆的时候，有一个雪人蹦蹦跳跳地移动到了他身边，眼看下一步就要撞上了，队友居然没有任何移动躲避的意思，林声连忙出声提醒。
但是已经迟了。
程焰回神抬头时，一张圆滚滚的大脸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前。
“咔！”冰封音效响起，一只站立的雪豹冰雕就这样出现在了雪地中央。
林声举着雪球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而后缓缓地放下来。
“我……呃。”程焰身上冰冻buff消失的很快，但空气依旧一片静默，唯有雪地上随意蹦跳的雪人证明时间依旧在流逝。
“你刚刚……怎么了？”林声有些疑惑地开口，“卡了！”
“对！”台阶来的很快，程焰想也不想就附和道，“刚刚我的网速突然变红了，所以才不小心被雪人砸到了，已经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他的语速非常快，也多亏这是在游戏里，毛绒绒的兽脸掩盖了他脸上的大部分表情，否则恐怕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
一想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程焰就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刚刚到底怎么了，原本林声是真以为程焰刚刚卡了或者掉线了，所以才闹出了乌龙，但程焰刚才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演成功否定了林声的猜测。
他尴尬地装作很忙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我准备好了，这次肯定不会出意外，继续游戏吧。”，见林声不动，程焰有一次催促道。
林声：“……行。”
接下来的游戏中，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刚刚真的只是因为外在原因才被砸中，程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上，玩的非常卖力。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视线根本不敢转向林声，所以只能集中在雪地那些图案上的原因。
总之，除了一开始的失误，程焰接下来的表现都极其优秀，没一会儿，祭坛上就已经摆满了雪球。
或许是因为太过入迷了，林声喊了好几次程焰的ID，他才听到。
“什么事？”程焰蹭地一下抬起头来。
“雪球攒够了，你上来吧。”
“哦，哦，马上。”
“你没事吧，是不是现实里遇到什么事了？”林声见他一直心不在焉，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不是！我没事，你别担心。”程焰摇头的速度都快比得上洗完澡后的猫咪甩水的速度了。
“……那我们去造雪人吧。”林声见他的反应和那天并不相同，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依旧搞不懂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好像是要我们自己来造雪人，不过也有一些参考图，你有没有喜欢的形象。”林声看完祭坛的说明后，蹲下身开始团雪球。
然而他问出问题后，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向程焰，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的头顶上，好像在发呆。
耳朵又动了。从程焰的视角看，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他眼前晃动的狼耳又一次弯折然后回弹竖起。
背在身后的左爪抓着右爪腕部，全力克制着摸上去的冲动。
刚才已经干了一件蠢事了，不能再干了，这可不能用游戏卡了来解释。
“我头上怎么了？”林声见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不出所料，只摸到了一团空气。他微微抬起头，想看看是不是游戏里又触发了什么东西，结果就看到一个人影蹭地一下从眼前闪过——程焰蹲下来了。
“没事，和你没关系。”程焰动作极快地移动到林声身边，开始很“专心”地给雪人挑选形象。
只是他眼角的余光仍然能够看到林声脸上的错愕与疑惑，以及他因为情绪波动又弹了几次的耳朵。
于是程焰看向祭坛的目光更专注了。
“就这个吧！”划到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模板后，程焰连忙说道。
“哪个？狗？还是狼？”林声凑过去，看到频幕上正显示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站立犬科，看着像是一只狼——比起现实里的动物，这个雪人模板的形象简化了不少，因此即使林声比较了解犬科动物，也无法准确判断这动物的具体形象。
“应该是狼。”程焰下意识用余光看了一眼林声，说道。
“你喜欢这个？”林声有些意外，刚刚看模板的时候是有看到猫咪形象的雪人的，他以为把自己形象设置成雪豹的【火火火】会更喜欢那一个。
“有一点……吧。”程焰回答道，“我觉得它挺可爱的。”
“是吧，我也觉得。”林声立马附和，同时赞赏地看了一眼程焰。
有品味！
程焰耳边带着兴奋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林声不知何时已经和他挨在一起了。
“呃……嗯，那我就选这个了。”说着，程焰按下了模板下方的确认按钮。
很快，祭坛上出现明亮的光芒，堆放在祭坛上的雪球开始围绕着光芒旋转。
在上方的绿色进度条不断前进的同时，一颗颗雪球撞进光芒之中。
进度条的行进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完成了制造。
一只站立的Q版狼形雪人就这样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扭曲变换，过场动画结束后，二人脱离副本，回到了雪山。
“我们过去拍照？”林声看了眼前方的冰晶平台，走上前去。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此时的冰晶平台上的玩家并不算多，有几处角度好的拍摄地点正好空着。
“好。”程焰见状，也立马跟上。
而那只由他们一同努力通关副本制造出的雪人，就迈着小短腿跟在两人身后。
程焰回头看它时，正好看到他们身后留下的那二大一小，平行向前的爪印。
顺着爪印的方向向前看，因为游戏的清理机制，雪地尽头的爪印已经变得极浅，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了。
等会就会消失了！
程焰猛然察觉不对。
林声走到一半，想要和程焰商量去哪个位置拍照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为何，程焰已经停下来，望着npc的方向发呆。
而那只雪人跟宠，因为两人距离较远，刚跑到林声身边，又因为跟随机制不得不往程焰的方向靠，往复循环。
林声看着在两人中间不断往返的雪人，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负罪感，毕竟它看着真的很像被家长抛弃的小可怜，正努力地给分隔两地的家长牵线。
想到这里，林声轻笑出声，自己也太有想象力了，怎么能因为情侣游戏和活动跟宠发散思维到这种地方的。
他向前两步，走到程焰身边，结束了雪人被迫两地奔波的命运。
“怎么突然停下了？是有什么急事吗？”林声问道。
“没事，已经解决了。”程焰收起面板中的拍照功能，转头看向林声，“走吧，我们去完成任务。”
“就这里吧。”并肩走到平台的一角后，林声微微后退，看着程焰在光芒照射下显得更为柔软的毛发，说道。
“好。”程焰在雪人的另一边站定，也是这时候，视野范围内，还有几个玩家在冰晶平台上拍照，看着他们的动作，程焰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直到一对情侣用亲吻动作完成了任务……
程焰猛然转头，看向已经找好位置的林声。
“任务要求里……是不是还有一项情侣动作。”
他想起来了！
“的确有。”林声此时也有些无奈，他也是才意识到这件事，此时正翻看着任务要求，试图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动作用来拍照，“你等等，我先找找，这毕竟是游戏，官方不会要求玩家一定要使用特别亲密的动作。”
“就这个吧，牵手。”林声翻看了一会儿，终于在任务要求里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动作。
“牵手？”程焰看向任务卷轴，有林声的指引，他也很快找到了任务要求的位置，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这个。”
官方还是为临时组队的玩家留有余地的，牵手就算对临时组队的陌生人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互动动作。
只是再次和林声的狼爪相触的时候，程焰依旧有些不适应，说来有些可笑，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和朋友有太多肢体互动，即使是在游戏中，牵手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道要跨越的障碍。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抵触，在林声的手伸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告诫自己待会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不过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虽然是第一次，但肢体触碰的感觉却并不令人讨厌。
只是……
粗糙又软弹的触感再次从手心中传递过来，程焰又想起了刚刚游戏时的失误，心中尴尬之下，只能低头小幅度甩了甩头，试图把脑子中的东西甩出去，而后全力直视前方，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常。
“咔嚓！”
拍照音效响起，相片适时将一刻定格，收束于绘卷之中。
磨磨蹭蹭总算又攒出一章来，这次都快两周了，致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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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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