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收完摊后,差不多也到吃午饭的点,忙碌半天也饿了。
“程哥,走,我请你们去酒楼吃饭。”方洛一脸不差钱的样子,“我再跟你说说书院的事。”
程延确实想多了解一下,没拒绝,但也不想占方洛便宜:“请客就算了,一起吃饭可以。”
方洛假装没有听到程延的话,低头跟大程二程说:“走,洛叔带你们去酒楼吃饭,可好吃了。”
“哇!”一听到要去酒楼,大程二程满脸期待,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只听村里去过的小孩说过,那小孩说的样子可把他们馋坏了。
方洛带着大程二程走在前头,程延推着小车和谢哥儿在后面不远处跟着,很快一行人来到一个酒楼前。
酒楼门上高高挂着一个大牌匾,“至味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从门外就能看见很多人在吃饭,小二忙得脚不沾地。
几人刚站定,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客官,里边请,是要堂食还是包间啊?”
“给我来个包间,再把我程哥的车安置好。”方洛吩咐道。
“好嘞。”小二立即让人把程延的车带到后堂放好,然后领着人到二楼。
“您看要吃点什么。”
“程哥,嫂子,还有大程二程,你们看想吃什么。”方洛看向程延几人。
其实程延几人也不经常来酒楼吃饭,对这菜色不了解,程延开口道:“我都行。”谢哥儿也跟着点头,大程二程一脸兴奋,也指望不了他们会点菜。
方洛看向小二道:“那你们这的招牌菜全上。”
“好好,客官们稍等。”
酒楼上菜的速度挺快,不到两刻钟,菜全上齐了。
望着满满一大桌的菜,大程二程圆溜溜的双眼瞪大些许,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有些晶莹剔透的东西想要流出,好多没见过的菜啊,看起来就好吃。
程延看着他们一脸馋样,笑道:“吃吧,不然两个馋猫都要馋坏了。”
大程二程立即拿起面前的勺子,舀了离自己最近的红烧丸子,吹了几下后放入口中。
“香~”大程二程好吃到微微眯起眼睛。
“好吃就多吃。”程延给大程二程的碗里夹了块肉,当然也没忘记谢哥儿,“衿衿,你也多吃一点。”
“多吃点,才能长得像你们阿父一样高。”方洛看着大程二程喜欢吃,自己也觉得开心。
这话也是方洛的经验之谈,想当年他只到程哥的腰间,这些年他顿顿吃两碗米饭,多吃肉菜,才长得跟程哥差不多高,不过还是比程哥矮上一些,方洛觉得有些可惜。
几人边吃边聊,方洛给程延说了县城里的学院情况。
阳宁城知名的大书院有两个,一是方洛所在的文墨书院,另一个是流川书院。
两个书院都差不多,但流川书院的先生比文墨书院的要少,没有启蒙先生,招的学生一般都是已经在准备考童生、秀才的。
还有口碑较好的刘夫子,是个老秀才,在县城里办了一个私塾,束脩费用低,很多人家咬咬牙也能送孩子读书认字。
“程哥,还是让大程二程来我们书院吧,刘夫子那孩子多,可不一定能照顾到每一个孩子。我们书院收的束脩多,但是人少,先生教得更仔细。”方洛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程延思考片刻后,问了旁边的谢哥儿:“衿衿,你觉得去哪个比较好?”
“还是让大程二程去文墨书院吧,贵点没事。”谢哥儿想着,大程二程本来就长得矮小,要是去人多的私塾被欺负了可不好。
程延点了点头,他也是想选这个的,“那就选文墨书院吧,事不宜迟,等会就去看看。”
“好!等会我带路。”方洛见程延最终决定选择文墨书院,脸上笑开花。
方洛之所以这么开心,主要是大程二程在他所在的书院读书的话,说不定能天天碰见程延呢,自己跟程哥的关系也能更亲近了。
几年前程延刚救了方洛,对方洛的态度并没有多热络甚至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方洛知道,迷晕他的不是人贩子,而是山匪,那时候他爹带人剿灭山匪的一个据点,山匪恨极,就找了人绑走方洛,想让方洛他爹尝尝丧子之痛。
方洛被绑走,只有一个下场,被山匪折磨至死。幸好程延出现并救了他。最后那山匪也被方洛他爹带人剿了个干净。
方洛感激程延的救命之恩,自此把程延当成亲哥。但程延拿了报酬后没怎么关注过他,偶尔碰见也只说一两句话。
当知道程延得了怪病昏迷后,方洛也担心过,找了很多大夫让他们去看病,但也看不出什么来。
没想到,在县城里突然见到程延,而且比几年前好说话很多,现在还跟他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方洛心想,要不了多久,他们是不是能像亲兄弟一样亲近了?
大程二程没有听大人们在说什么,一心只想着眼前美味的饭菜,吃得小肚子圆鼓鼓,再也吃不下后才犹豫不舍地放下勺子。
几人吃饱喝足后,离开了酒楼。程延的小车还是放在酒楼中,本来是要给钱的,但小二笑盈盈地说顾客不用给,毕竟他们这顿也花了不少。
云墨书院远离闹市,程延一行人走了许久,当做是消食了。
书院建立在山脚下,周围种植着高大的树,凉风吹拂,很是宁静祥和,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方洛轻车熟路地走进书院,穿过一片茂盛的竹林,耳边孩童的读书声越来越清晰。
程延眼前出现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走进一看,里面十来个孩子在摇头晃脑地读书。
方洛带着程延几人上去二楼,敲敲眼前的门。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有何事?”面前的人发须皆白,面目柔和,气质儒雅,不禁让人下意识尊敬起这位慈祥的老先生。
“周老先生,我的一位朋友想让他的孩子来这读书。”方洛朝面前的人拱手道。
“孩子想读书是好事。”周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慢慢道,“孩子呢,让我看看。”
“大程二程,过来,让先生看看。”程延喊躲在谢哥儿身后的两人。
大程二程是有一点怕生人的,但阿父的话他们肯定得听,只好慢慢磨蹭到周老先生面前。
周老先生微微低头,看向这两个小娃娃,“还是双胎啊,你夫郎可是辛苦了。”
周老先生抬起眼看了下谢哥儿,视线又停留在程延身上。
程延拱手:“是晚辈有福气,晚辈会好好照顾夫郎和孩子。”
周老先生微微颔首,“你们可知晓这束脩一期需多少?”
“晚辈已知晓。”来的路上,方洛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一期要五两银子,一年有春秋两期,一期三个月,蒙学需要读两年。
“好,此时便可交束脩,明日便可送他们上学,巳初上学,申时下学。”
程延拿出五两银子放到周老先生的桌上。
“行,无事便可回去了,明日记得准时送孩子来。”
程延几人再次拱手后离开,沿原路走回。
正当方洛想跟着程延一起走时,他被他的夫子抓到了。
虽然方洛让大程二程读书,他自己却不是个爱读书的,这次他也是偷偷溜出来。
“方洛,还不跟老夫回去念书,还想跑到哪里去?你爹可是让我好好关照你。”那夫子脸上带着怒气,伸手扯住方洛的后领,将人扯走了。
“程哥,我下次再来找你啊。”方洛不死心地挣扎,但逃不出夫子的手。
程延默默地看着方洛被带走,转身带着夫郎孩子离开了,反正方洛是不会有事的。
程延和谢哥儿回到家后,依旧将今天赚到的钱全都拿出来数了一遍。
“有二两多啊。”比昨天挣得多,谢哥儿是笑着的,但没有昨天第一次挣到钱那样开心,“挣的钱是多了,但是也更累了。”
谢哥儿微微叹了口气,昨天下午一直到今早,忙得不带停的,阿延比他更辛苦。不过一天就挣到了穷苦人家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钱,累点也是应该的。
“我们要一直做这个生意的话,得多找两个人来。还有山里的那些魔芋,也不是一直有的,迟早会挖完,到时候就得雇人找或者雇人种。”程延开口道。
“还是继续做着吧,山里那么大,说不定别的地方还有。要是以后每天都卖今天这个量,确实得找人帮忙,赵哥儿可以算一个。”
谢哥儿点头,但如果请赵哥儿,赵哥儿只能帮忙削皮磨浆,煮魔芋这事不能让他来。不是他不相信赵哥儿,但万一赵哥儿不小心说漏嘴。
谢哥儿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阿延,你觉得我们去找牙人买两个人怎么样?”
很多显贵人家、有钱的商人府中都有奴仆,有签活契的也有死契的。活契没有死契让人放心。
程延想了一下,觉得可行,“我们家还剩多少银子,两个人应该不便宜。”
谢哥儿弯腰从床底下找出荷包,将钱全部取出来,跟今天赚到的钱放一块。
“都在这了,还剩十多两。”谢哥儿大致数了数后,突然笑出声:“阿延,我们这两天赚的还没有今天花的多,有种白忙活的感觉。”
程延看着谢哥儿笑,不自觉勾起嘴角:“这怎么能这么算呢,至少我们大程二程明天就能上学了。”
“等等。”程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有大名吗,这是他们的小名吧。”
谢哥儿被程延看得有些心虚,毕竟这么久了他都没给两个孩子取名字,谢哥儿弱弱说道:“这不是等着你醒来,想让你这个阿父起名字嘛。”
谢哥儿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而且那时候自己产后很虚弱,还要照顾养活两个孩子,加上程延昏迷,得想尽办法找大夫,更无暇顾及其他,等谢哥儿回过神来,已经叫大程二程好久了。
程延没有责怪的意思:“那我们现在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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