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谢哥儿送大程二程去学院,因为要卖新吃食,得多向顾客介绍,谢哥儿的口才没有程延好,要是客人问起来,谢哥儿觉得自己说不上来,便争着要送孩子上学,让程延先去摆摊。
程延当然是由着他了。
到达摆摊地点后,便有客人上前。
程延的车子还没停好,东西也没摆出来,客人也不急,有闲心跟程延唠嗑几句:“今天是老板先过来啊,前两天都是见你夫郎先过来。”
程延继续手上动作,应了一声:“是啊,我之前是要送孩子上学就来晚一些,今天换我夫郎去送了。”
“是上次见过的两个孩子,看起来这么小就送去读书啦?”客人对大程二程有点印象。
程延摆摆手:“成天在家玩兔子,送他们去念书找点事干。”
客人被程延的说法逗乐了,“孩子还小,爱玩也正常。”
两人聊了几句,程延和小五阿兰已经将要卖的吃食摆好了。
“给我来一斤辣魔芋。”刚刚那个客人率先喊了一声。
程延应了一声后,开始给他称斤,没忘记要宣传他的脆皮肠,“我们今天还做了新吃食,脆皮肠,您是今天第一个客人,我给您送一根尝尝。”
客人这才注意到,辣魔芋旁边多了一个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用竹签串好的脆皮肠。
一听不要钱,那肯定要尝尝啊,老板能做出辣魔芋这种美食,想来这脆皮肠定是不差的,看这卖相,油润有光泽,外表还有一层金黄,看得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老板你可太实诚了,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客人迫不及待地接过程延送的脆皮肠,直接咬了一大口,“这味很不错啊,我没吃过肉汁这么足的肉呢。”
客人三口两口吃完后仍然意犹未尽,比划着一个手指后又坚定地改成两个:“老板,这多少钱啊,给我再来一根,哦不,还是来两根吧。”
程延没有先给客人拿,而是笑着解释:“这脆皮肠我们都是用新鲜的肉做的,都是实打实的肉,加上它的制作有些繁琐,所以这价格也是有些贵的。”
“哎呀老板,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买,快说吧。”
程延这才说出价格:“十五文一根。”
“行行行,这个价也不贵啊,那些酒楼里的菜一道都比你这贵得多。”客人把钱给程延后,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脆皮肠,一左一右拿在手中。
这客人哈哈笑了两声后,两边各咬了一口,这豪迈的吃相,看得旁边的人一愣一愣的,吃得这么香,他们都有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了。
有些人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看起来很少,十五文钱吃几口就没了,有点舍不得。
但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买了尝过后纷纷叫好,还要再买,盆里的脆皮肠越来越少,这些人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偶尔尝一次也行,又不是天天买。于是朝程延喊“老板,给我也来一根”,也没忘再要半斤辣魔芋。
吃到嘴里后才知道确实好吃得紧,这钱没白花,等手里只剩下竹签子,还犹豫着要不再买点尝尝,咋摸两下嘴巴,细品还能品尝出刚刚的味道,万一这老板明天就不卖了,今天得吃个够啊,最终着急地往小摊前挤去了。
谢哥儿回来的时候,程延几人忙得热火朝天,盆里的脆皮肠所剩不多了。
谢哥儿挺惊讶的,没想到这么受欢迎,昨晚他跟阿延商量定价的时候还觉得定得有点贵,可能没人买。
上午送孩子上学和摆摊,下午制作第二天的吃食再接孩子下学,这样的日子程延一家持续了一月有余。
这日仍旧照常,程延家的小摊前人是越来越多了,辣魔芋每日做的量不变,做脆皮肠的量增加了许多,差不多每日都能卖完,卖不完的留着自家吃了。
本来是平常的一天,正招待着客人的程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玄色锦衣的中年男子。
男人头戴玉冠,头发还是乌黑浓密的,眼角处岁月的痕迹能看出来他的年纪至少是不小。嘴角含笑,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
中年男子穿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但他说的话跟其他客人一样,上来就说自己要买根脆皮肠加一斤辣魔芋。
程延面色不变,笑着应下,手上动作从容,只当他是个普通人。
光顾过程延的小摊的人很多,程延知道自己的吃食有些大户人家也喜欢吃,经常会派府里的小厮过来买。
像这种穿得就像府里的老爷之类的人,自己亲自过来买的少之又少,这么久了程延也只见过一两个。
不管这人有什么目的,还是单纯想要买吃食,程延脸上带着笑,将他要的东西递到他手中后就继续招待下一个客人。
事实证明程延的感觉没错,等程延几人收完摊准备走时,那中年男子又出现,态度友好地将几人拦了下来。
“不知程老板是否有空,赵某想请几位吃个饭。”中年男子脸上带着笑。
“您是?”程延不解地问。
那中年男子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略带歉意地解释:“赵某是这阳宁城悦仙楼的掌柜,程老板应该听说过吧,自从吃过程老板这的吃食后,觉得甚是美味,这才想亲自向程老板讨教一二,不知程老板能否赏光?”
程延一听他是酒楼的掌柜,就猜出他的来意,不出意外应该看上他这两种吃食的方子了。
自从他这吃食越来越多人买后,有不少小摊贩模仿他,魔芋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但脆皮肠能看出来,就是模仿出来的味道没有程延做出来的好。
也有其他的酒楼餐馆也派人来问过程延方子卖不卖的,不过像这掌柜亲自来还没带人的是头一个,看起来还是有点诚意的。
程延想了想,去一趟倒也无妨。
程延看向旁边的谢哥儿,问:“想不想去?”
这种事谢哥儿一向以程延为主,“都听阿延的。”
程延点了点头,朝赵掌柜说道:“既然赵掌柜这么有诚心,那我们也不能不给赵掌柜面子,请赵掌柜带路吧。”
赵掌柜一听程延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原本只是微微笑着,现在笑得露出几颗白牙。
赵掌柜带着程延几人来到悦仙楼,一路上还介绍了不少悦仙楼的事情。
悦仙楼在阳宁城开了几十年了,颇有口碑,是赵掌柜的爷爷从一个路边小摊一点点开始做大的。
看门的伙计一看见是赵掌柜,立即迎上来:“掌柜的回来啦。”
赵掌柜点了点头,吩咐道:“有贵客,好酒好菜都给我送到二楼雅间。”说完便转头引程延他们上二楼。
程延几人落座不久,菜就陆陆续续端上桌,十个菜两个汤。赵掌柜跟程延在饭桌上聊得有来有回,宾主尽欢。
吃饭接近尾声时,赵掌柜面露难色,终于说出来自己请这顿饭的用意:“程老板,我觉得您做的吃食真的很不错,您开个价,我们想买下来。”
程延早有预料,沉默着,似乎还在考虑中。
赵掌柜继续劝说:“程老板,您看您每天早起贪黑只能挣几两银子辛苦钱,我们可以给您满意的价格,您和您的夫郎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不是?”
程延笑了笑,“赵掌柜,我们都清楚,我有这方子,我可以源源不断地赚到钱,你们诚心想买的话,可以先说一个让我满意的价格。”
赵掌柜立即伸出一个手掌,道:“五百两行不行?”
“赵掌柜,您这是一个方子的钱还是两个的?”程延故作不解。
听到程延这么问,赵掌柜咳嗽两声:“…是两个。”
“看来赵掌柜不诚心啊。”程延摇摇头,“这一个月,算每天挣六两,一个月就一百八十两。五百两我们努力干个两三月也能赚到。”
“要不程老板说个数吧,只要不是超出预期,我都应下。”赵掌柜也知道肯定是要给多一点了,现在程延的态度是能卖方子,要是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程延转头卖给别家酒楼,最终受影响的也是自家酒楼的生意。
“赵掌柜大气,那我说个数,八百两,两个方子。”程延脸色认真,“要是赵掌柜同意,我立马写方子给您。”
“行!”赵掌柜一拍桌子,同意了。这个价格对赵掌柜来说,也不算太贵,只是一下子给出八百两还是有些肉疼的,但程延没有狮子大开口,喊个一千两以上,赵掌柜还算满意的。
“程老板您先稍等片刻,我让人去拿笔墨纸砚和拟个契约。”赵掌柜说完,便出雅间了。
雅间里只剩下程延几人。
刚刚程延和赵掌柜谈话的时候,谢哥儿是大气不敢出,在程延说出八百两时,生怕下一秒他们被人打出来。虽然他们是赚了不少,但是一个方子就卖四百两,有点超乎谢哥儿的预期。
谢哥儿小心地扯了一下程延的衣服,还沉浸在那八百两的震惊当中,声音放小:“阿延,真卖这么多啊?真的值吗?”
程延看着谢哥儿有些惶恐的样子,笑出了声:“不管我们觉得值不值,赵掌柜觉得值就行。”
旁边的小五和阿兰也是一脸震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很快赵掌柜就回来了。程延将两个吃食的制作方法一一详细写下,然后双方签好契约。赵掌柜拿出八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程延。
程延接过来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好像到现在他都没摸到过真银票来着,都是用银子铜板。但他也是见过的,确认银票上面有官府盖的官印后便放心了。
赵掌柜也接过两张方子,细细看了起来,有疑问程延也耐心地解答了。
“想不到这种有毒的魔芋这样处理就能够食用,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真是让人佩服。”
“偶然在古籍上发现,都是前人的智慧。”
最后赵掌柜笑着送程延几人离开,程延揣着银票带着谢哥儿几人回家了。
程延和赵掌柜算是双赢吧,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唯一可能受到伤害的,大概就是光顾程延小摊的顾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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