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觊觎兄长,心术不正,要将我浸猪笼!活活溺死!”
只一刹,谢漪便感觉一阵酥麻从头闪至脚,就连瞳孔也不由得放大一瞬。
萧策只当她未成听过这样的腌臜事,解释道:“城南苏家是皇商,负责前线的粮草的一部分供给,当家人苏家主极其看重名声,生怕因着什么事丢了皇商的名头,而这女子觊觎兄长,罔顾人伦,按照本朝履历确实当浸猪笼。”
身为女子,有了未婚夫还心许兄长,不守妇道,别说浸猪笼了,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见谢漪不回话,他对车夫命令道:“无需理会,绕路走。”
他人家事,又是此等腌臜事,管了只会脏自己的手。
“不许走。”这下叫停的却是谢漪。
萧策不解,“你……”
“今日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我。”谢漪从袖口中拿出一块腰牌,从挑起的门帘处扔到了那女子面前。
大雨滂沱,女子怔然抬眼,帘缝中的贵人身着红衣,一双瑞凤眼盛气凌人。
“去跟你族中长辈回话,就说你被晋陵王相中,入了王府做通房。这块腰牌收好,它能救你的命。”
反正萧策通房小妾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也不差这一个。
语罢,谢漪这才对车夫下令,“启程回府。”
“是!”车夫得令,马车当即驶离。
那女子愣住片刻,直至马车走远,这才疯了一般迅速捡起腰牌,用尽浑身力气朝马车的方向大喊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萧策笑道:“我竟不知你如此宅心仁厚。”
看来谢漪平日里那副世家贵人不关心民生疾苦、平等看不起每一个生灵的做派,都是装出来的。
然而……若不是方才求救之人是女子,萧策简直怀疑她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亦或者是她婚后心悦他,自然也就对出身低微之人带上了几分同情,俗话称之爱屋及乌。
思及此,萧策顿时将身形摆正了几分。
谢漪闭上了眼,显然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萧策也不恼。联姻的妻子深爱自己,为他魅力所折服,女子害羞,不愿承认,也属是人之常情。马车就这样顶着大雨回到了晋陵王府。
谢漪依旧是被萧策单手抱下来的。
似乎是怕她裙摆又打湿,他竟一路将她抱到了大门处。
实则只有他二人知道,萧策是嫌她行动扭捏,若是身上的衣裳叫雨水淋坏了,又要嚷着新做一身。
门内,早就收到王爷回府消息的一众女眷早已等候多时。
“晋陵王安,晋陵王妃安。”
妾室们一边行礼,一边见谢漪被萧策如珍似宝地抱了下来,身上一滴雨水都不曾沾染,他自己的肩头和衣袍下摆倒是湿了个透,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感想。
“母亲,叫您久等了。”萧策道。
老妇人冷笑道:“等你无妨,就是你这媳妇……哼,未免也太不守规矩了些!”
当初她儿说要娶谢氏女,她便不同意。果不其然,如今娶回来四年,至今没让她抱上大孙子不说,还天天气她这个当婆母的。
萧策拱手,“母亲放心,一会儿我便亲自教训她。”
妾室们听到这番话,才忽的想起来,晋陵王是何许薄情人也,根本就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老妇人本欲大怒,但见儿子的回复顺了心意,这才佯装大度道:“也罢,平安归来便好。”
谢漪这才颔首,“母亲。”
萧策当众说要教训她,她却并无丝毫难堪之色,就像是逆来顺受惯了,早已习惯。
老妇人没理她,只道:“既然回来了,你这当哥哥的也该多分分心思给妹妹,没事多带她出去走走,省的整日为不相干的人奔走。”
萧策应允,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抓着谢漪的手腕将人半拉扯回了弦月阁。
“母亲何许发这样大的怒火。”萧筝挑眉道:“若不是谢氏女昨夜彻夜未归,我如何才能拿到她房中的诗稿。”
语罢,她下意识捏了捏袖中那厚厚一叠尚带有油墨香的纸箱,只觉得安心不少。
白藏雅集上世家公子云集,就连朝廷科举榜上有名的郎君们,也大多都会参会。
届时这些东西,可都是让她在诗会上大放异彩的好东西!
老夫人顺了气,嘱咐道:“明日便要去参加诗会了,你今夜可得将谢氏女写的这些诗句背熟!心中莫要有芥蒂,她既嫁给了你哥哥,这小小才华自然也当为我萧家人所用。”
萧筝笑道:“那是自然,我用她的诗,她群敢说半个字,我非叫哥哥打她一顿不可!”
任她谢氏手眼通天,亦得顾及她哥哥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过去她与母亲对谢氏小小忍让,不过是顾及着她与世家议亲一事。
可待她明日在白藏雅集上拔得头筹,得了郑兰庭、亦或者哪位公子青睐,还怕往后找不到出身世家的如意郎君吗?
何必再看谢漪脸色。
思及此,她又快活地去背诗了。
而弦月阁中,谢漪终是挣脱了萧策的禁锢,她掀开袖口一看,上面的红痕触目惊心,比之之前,痕迹只深不浅。
“王爷来我房中有何要事?”她冷静道。
待到阿兄事成,她定要亲自将萧策这厮活剐。
萧策却是毫不忌讳她的吃痛,自顾自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下属适时拿出今日他在宝月阁拍下的第一件宝物——雀翎披风,伏在萧策耳畔低声回禀道:“王爷,白姑娘说她不喜欢这件披风……”
萧策抬了抬手,下属告退,却独独将那件披风留在了红木茶桌上。
“王妃,你且看这件披风你喜欢否?”他悠闲地把弄着茶盏。
谢漪只在那雀翎披风被拿出来的一瞬看了一眼,便再不想说话。
也不知道萧策这眼光是何处得来的,这么件穿上便如同孔雀开屏的臭衣服,他竟也献宝一样地拿给她看。
好在谢漪清楚得很,结合方才下属的那番耳语,这只怕是萧策想要送给白柳絮的,只不过白柳絮不要了,这才轮到她。
巧了,她和白柳絮想法一致,“不喜欢。”
萧策:“?”
“为何?”这样大的珍珠,这样粗的金线,怎么女子们都不喜欢?
谢漪答:“披风贵气,妾自认为配不上。”
萧策不语。只得唤来下属又收了起来,让其送到萧筝房中。
虽然披风没送出去,但他可没忘了今日来的实际目的:
“五日后是太后生辰,你且备好礼品,届时你随我同去。”
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命令。
他身为一家之主,家中谁人敢不听他决策。
谢漪应允,“王爷发话,我自当前去。”
萧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去,“记得穿漂亮些。”
谢漪勾了勾嘴角,“听王爷的。”
同一时刻,晋陵王府后门处,纤云将一盒糕点递给了一名马夫,柔声道:“你在谢府做事,我在王妃身边,分隔两地,我总疑心你吃不好,这盒糕点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切记要带回谢府去品尝,莫要叫雨水淋湿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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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藏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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