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课的时候更认真了些,就连课间的时候都在抓紧做老师布置的作业,毕竟在人后看不见的地方,才是大家发奋的重点。
英语老师的板书写了一黑板又擦了一黑板,恨不得一个单词衍生出十个单词让同学们能够记住,讲台上板书起飞,讲台下笔记也跟着飞了起来,杨铭看着笔记本上连笔的英语单词,跟阿拉伯文似的,i和t傻傻分不清楚,算了,等着回去再查吧。英语课下课的时候老师也长长呼了口气,似乎丹田里存着的能量都已经耗光,一下课老师的嗓子也跟着哑火了,谭玥递了个薄荷糖上去,老师点头感谢了才收拾了东西出了教室。
高二还是有不少副科的,美术啊音乐的,临青高中还安排了心理课,调节着考试科目带来的压抑感。美术课老师是川美毕业的,拿龚元元的话说,就是比杨铭的妈妈要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程度,副仙子,上课的时候为了不让大家增加负担,基本以美术鉴赏为主,讲了一些中西方的美术史,然后让大家欣赏大艺术家的作品。
美术鉴赏课需要去多功能教室,班级里的影音设备无法表现出大作的美,大家都是打乱了随便坐的。陆时一趁机拽着杨铭坐在了最后一排,龚元元和陈斯嘉坐在他们前面。
“哎,你画的能不能以后也做进她的PPT里?”陆时一小声问杨铭
“这得等我死之后才知道了。”杨铭倒也直言不讳,哪个大家的画能现世的时候被人记住?
“呸呸呸,晦气。”陆时一紧跟了一句。
长条的课桌打通了隔板的阻碍,陆时一抓着杨铭的袖子把他的手放进放进课桌里,握住后还是有些不过瘾,张开了手指卡着十指相扣了才舒服,杨铭觉得陆时一太大胆了,即使是最后一排,他还是坐直了身体往课桌前靠了靠,挡住了从右方、后方可能看过来的视线,陆时一也跟着照做挡住了左边,两个人眼睛没从屏幕上离开,只知道美丽漂亮的美术老师在讲台上说话,具体说了什么,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背的皮肤微凉,指腹倒是温热,手心的温度更高,究竟是陆时一干燥发烫的手惹杨铭出了手汗,还是他本身就有些紧张,谁都没想去弄清楚。
两个人就这么隐秘地牵了一节课的手。
回到教室后杨铭抽了好几张纸擦手汗,惹得陈斯嘉感慨不断,“到底是艺术之间的碰撞啊,我们看了就没这么激动,你看你手都出汗了。”
陆时一正好经过,也跟着啧了一声,“艺术家之间果然有神交啊。”
神交,个鬼。
放学后为了不让陈斯嘉和龚元元再找事,杨铭直接问他们要不要去他家里玩,陈斯嘉说今天要帮他妈收摊,等着下次的,四个人就在校门口分别了。快走到775车站的时候,杨铭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自行车呢,放学校没事吗?”
“没事儿,放车棚里也没人偷。就可能之后要去看下轮胎,打个气。”
他们俩一起等了那么多次775,都和这次感觉不一样,这次两个人的目的地一样,不用说再见。
有一片落叶掉在了陆时一的肩头,杨铭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掸了一下,大拇指不小心碰到了陆时一的脖子,他又把手收了回来,陆时一的眼睛里像是有话,杨铭没有问,假装把视线定格在了对面的理发店那。
“你头发长点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嗯,天也冷了,不能剪了。”陆时一笑着回答。
杨铭也跟着笑,眼睛始终没敢去看陆时一,他的眼神,太烫了。
杨启刚今天也没回家,但屋子明显被阿姨都收拾过了,扔在脏衣篓里的裤子都被洗好烘干了,阿姨很仔细,发现一楼的客卧有人来住了,没有把放在一楼的杨铭的衣服再放去二楼,而是直接就这么整齐地叠在了一楼的床上,这种互留空间的相处模式,让借宿的人觉得很放松。
晚饭过后,杨铭给陆时一也拿了个苹果,两个人跟每天的固定节目似的,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啃完苹果后陆时一给固定电话报备,也和夏宁说了声一切都好。
今天两个人是一起做作业的,没有去谁的房间,而是在收拾好的餐桌上,两人铺开的卷子和书摊了整整一桌,为了不互相影响,两个人岔开着科目做着作业,陆时一的余光里还能看到杨铭在做物理题目时候拧着的眉,杨铭去倒水的时候会刻意放慢脚步看陆时一写字的样子。
不说话的时候效率很高,做完作业才到十点。
那就再整理下笔记吧,杨铭问陆时一要了英语课的笔记,试图修复自己的阿拉伯文。
陆时一的笔记干净、整洁,即使连空行都是固定的宽度,但看记录的内容,写字的速度还很快,写错了的地方也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斜杠划掉,而且错误率极低,一面笔记最多也就一两个斜杠,下意识地摸过这些字迹,没什么凹凸感,他写字也没有用很大力气。
看着正在做额外数学题的陆时一,在稿纸上打着的草稿也干净清爽,杨铭突然觉得有点儿……骄傲?
从容稳定、热心正直的陆时一,是自己的男朋友。
男朋友。
我的。
“看够了没?脸上要被你扎出洞了。”陆时一头没抬,继续做着题,神情却柔软了下来。
“……”被发现了,“我弄完了,收拾收拾回屋了,你也早点。”
“嗯?”这会儿陆时一头抬起来了。
“嗯什么?”
“我就这一题了,你再等一下。”又低下头去计算着。
没过两分钟,把算出来的解和答案对了一下,对上了,陆时一安心地把书合了起来,他说,“收拾吧。”
把明天要交的作业归类放在书包的最前面,练习册和书往后放,又塞了一叠草稿纸进书包,很快就收拾好了。杨铭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洗完澡再去画室继续画会儿,差不多十二点能睡觉,挺好,这个安排很合理。
陆时一收拾完后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间,打开门后,头侧着对后面说了声,“一会你洗完澡过来下,这房间里有个东西我不知道是干嘛的。”
“什么?”杨铭没怎么进过客卧,也不知道陆时一说的是什么,也打算走过去,“我来看看。”
“这会没有,我昨天洗完澡发现的,你一会过来看吧,说不定要找物业。”
杨铭应了一声,书包也没必要带上楼了,就扔椅子上吧,不然明天还要从楼上拿下来。
今天洗澡的时候杨铭格外注意自己房间里的浴室,看看是不是哪里有漏水,或者瓷砖裂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洗完澡头发粗粗吹了个半干就下楼了。天气还没有到很冷的时候,屋里的地暖还没必要开,穿着棉质拖鞋到了一楼客卧门口,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连续敲了两次后,门开了,陆时一也才用毛巾擦着头发。
杨铭进了房间,客卧的摆设中规中矩,更像酒店的客房,衣柜、小沙发,书桌和床头柜。“你怎么不吹一吹?”
“我这点量,擦擦就干了吧?”陆时一有些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也是,“你说的什么东西?在浴室里吗?”,说罢杨铭就要往浴室里走,陆时一从背后拉住了他胳膊,全身又贴了上去,洗发水和沐浴乳是同款香味,叠加得让人有点沉醉。
“骗你的。”
咬上杨铭后颈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怔了怔,陆时一的手撩开了他衣服的下摆,从胯侧贴着向上抚了过去,手下的肌肉绷紧了又放松,杨铭有点站不住脚,伸手按住了陆时一另外往下探的手,呼吸有点不稳。
陆时一的声音在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炸着,“你爸今天回来吗?”
“他在邻省。”杨铭听到自己说。
唇在后颈一点一点,时而啃噬,时而吮吸,湿润的舌尖会在一处收工的时候留下一些黏腻,“昨天……”陆时一的声音也在颤抖,“太赶了。”
昨天实在是……着急了。
竟然连摸都没摸明白就……
呼吸里混着喘息,喘息中藏着叹息,叹息里隐着……就要溢出嘴角的难耐。
杨铭快要遏制不住的呜咽,被陆时一的吻含了进去。
留在外面的,是一声满足又热烈的,“小铭……”
……
依然是相拥的姿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睁着眼睛发愣,任由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似乎是缓过劲来了,杨铭先挪了挪自己,从床头拿过纸巾,把陆时一拍起来做善后工作。腿有点儿僵了,但两个人都没提,刚刚客卧的门没关,灯也没关,幸好陆时一不是临时起意,窗帘倒是严严实实地拉上了。
一切收拾完之后,两人又各自去浴室里洗了洗,杨铭出来的时候身上的皮肤都有些泛红,尤其是腰那里有个很明显的被捏过的印子。
坏了,手劲大了,陆时一心里想。
“差点给你捏废了。”杨铭先开了口。
陆时一有点惭愧,膝盖跪在床上蹭到床边,手在泛红的痕迹上揉了揉,“疼不疼?”
捏都捏完了还问疼不疼,杨铭觉得有点好笑,“你今天怎么不问爽不爽?”
“那……爽吗?”
“……嗯。”
这次倒很诚实,陆时一搂过杨铭,把笑脸埋在他小腹上,“今晚可以一起睡吗?”,怕杨铭不同意,又紧跟了一句,“我怕黑。”
两个人躺在客卧里,没有相拥,还是手牵着手,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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