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玉放入口中，只觉一股凉意于齿间漫开，压抑了臭味，呼吸变得顺畅不少，“多谢。”
两人同陆林杨告别，一路向隧道深处探索，陆林杨留下两个护卫守洞口，吩咐若有异常及时汇报，但别随意声张，随后带其余人离开。
随行的护卫斟酌片刻，担忧道：“庄主，万一底下有什么重要东西……”
江为玉说到底是外人，无法信任，萧若若也难说没有外心，两人在底下干什么没人知道，难保不会使诈。
“她不敢，名声好的人最在乎名声。”
陆林杨慢腾腾伸个懒腰，出门见江为玉时她刚睡醒，身上还有些僵，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况且底下有什么真由得了她吗？下去可冒着被天下人觊觎的危险，该担心的是她才对。”
说着她神色一变，眼中露出恐怖的锐意，“谁不知道，我可什么事都做的出。”
护卫呼吸一窒，面上露出惧色，却见陆林杨拖着身子出门，嘴里碎碎念道：“饿死了饿死了，总算吃饭去。”
那厢，二人径直向前，不多时便遇见岔路，江为玉将火把分别举向两侧，见火苗皆轻微向后摆动，礼貌地询问萧若若道：“两边都可行，走哪路？”
萧若若沉吟片刻，道：“右者为上，行右路。”
江为玉没有异议，反正于她而言都一样，便随萧若若踏上右路。
走过岔路，隧道渐窄，并肩而行有点挤，江为玉本想前行探路，却不见萧若若落后，只好主动退后一步，默默跟着牠。
“什么病？”
前面人没头没尾地出声，江为玉反应一下，答道：“在波斯中了一种蠹，蠹发时神志清醒，但失去理智，醒后会失去记忆。”
担心那夜与对方有什么纠缠，她没有提及下次发作后又会忆起的事。
估计症状确实罕见，萧若若回头，江为玉从袖中取出王男的药递给牠。
萧若若隔着纸包闻了闻，“只是波斯的寻常迷药。”
江为玉见牠瞬间兴致缺缺，便状作无奈地问道：“唉，既然萧大夫没办法，我只能求陆庄主换个大夫了。”
萧若若停下脚步，回头面对她，正色道：“等出去诊断才能确定。”
男人脆弱的自尊心，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不过片刻，脚下土路走尽，前方变成石砖铺就的隧道，两人打起精神，放慢脚步，江为玉主动领先，没等萧若若出声，点亮了壁上的油灯。
“这油灯不知是何时留下，竟还能用。”
油灯燃起一豆微光，照亮一丈之地，壁上残留的几笔画作也随之显现，隐隐泛着光。
萧若若忙凑近观察，江为玉没管牠，向前几步，又点亮一盏油灯，两盏灯照亮的区域正好相接，显然经过精心设计。
见身后人半天不动弹，她走回去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萧若若抬头，遗憾道：“像是遭过破坏，又像风化，看不出什么。”
江为玉道：“前面兴许还有，进去再看。”
她又进去连点了几盏油灯，萧若若欲言又止，还是开口道：“是否该更谨慎些？”
“你看，”江为玉指向墙上的油灯，油灯底座呈碗状，装了大半碗灯油，“这是长明灯的样式，本就该常亮……”可见墓主人身份显赫。
她没忘陆林杨的嘱托，后半句话未说出口，如果萧若若因此推断出陆林杨忽悠牠——那也与她无关。
“若有机关，只怕灯灭时更易触发。”
萧若若沉默不语，该是信服，江为玉惊觉她似乎行事过于莽撞，便放慢脚步，状作谨慎前进。
行进一段，前方逐渐开阔，来到十字口，江为玉推测到了耳室附近，只是不好明说，便问道：“向右？”
萧若若犹豫一阵，改道：“向左。”
江为玉笑道：“这次有什么说法。”
萧若若似乎没听出她的戏谑之意，正色解释：“隧道若是回字状，右行易绕回原地。”
牠虽说的有理，但一本正经地分析出错误答案，样子实在好玩，江为玉轻咳一声，勉强止住笑意，“我来开路。”
耳室多用于贮藏殉葬品，设有机关埋伏，江为玉叫萧若若跟紧，她左手火把照明，右手持剑探路。
萧若若犹豫一下，听话地靠近跟上。行进几步，果然脚下地砖轻微下陷，发出轻响，牠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闪，耳边叮铃咣啷，低头一看，地上一堆暗箭。
“没事吧。”
见江为玉回头看牠，牠摇摇头。
过机关没几步是个拱门，教几块一尺宽的石块封死，以两人之力无法破开。萧若若转将目光移到墙上。墓穴深处的壁画相对完好，只是稍微褪色，江为玉大致扫一眼，似乎画的是出行仪仗图，墓主人身份不简单。
“此处恐怕是墓穴。”萧若若走近墙壁，明显不乐，江为玉不搭茬，等牠自己慢慢消化。
萧若若并未郁闷多久，大约被陆林杨坑惯了，竟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叹，很快接受没有神医的事实。
“去右室看看。”
既已如此，不如摸清此处的情况，全当给陆林杨还债。
江为玉依旧在前开路，见识了她的身手，萧若若主动跟紧，不再顾及距离。
右室并无机关，按说两室对称而建，结构相同，不该有异。行至深处，有与左室相同样式的拱门，却不见门口的封石。
两人对视一眼，江为玉举火入内，地上只剩些瓷器碎片，墙上壁画有熏黑的痕迹，“此处已被盗。”
萧若若进去环视一圈，问道：“为何不见盗洞？”
里面一览无余，不必深究，江为玉先一步出去：“兴许在别处。”
回到十字路口，两侧是耳室，前方便是墓穴前室。果然，不过几步，便见顶上有石砖砌成的飞檐，拱门两侧刻有石雕装饰。
入门宽敞方正，一览无余，四周墙壁饰有飞升图，室内却不见多少陪葬品，倒有方桌一张，长凳几条，桌上放了茶壶茶碗，墙角摆张软榻，全然不像墓室。
“竟像有人居住……”萧若若讶然。
莫非陆林杨不是骗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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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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