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语录:如果开始一场冒险,最好有个伴。
春天的夜色总是带着温婉迤逦之美,朦胧中月色一场肮脏的交易正在进行中。
关闭已久的城门终于打开,虞炎本想深吸一口气,却被洒落的灰尘呛的憋了回去。
东门守将张俊亲自守在城门边,他眯着眼,砸了砸嘴,显得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前拍了拍虞炎的马,“那么多银两,这些马拉得过来吗?”
虞炎乖觉,明白长官的隐台词,伸手去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到张俊手里道:“拉得过来,怎么也得拉过来,好孝敬大人这么晚还操劳的好意。这些不成敬意,还请大人收下。”
张俊闭着眼颠了颠,也未见喜色。这点钱他哪里看得上眼。他和崔向南本来的意思是,待他们银车入城,直接连人连车拿下。也不知道哪个长舌头的告诉了傅从奕,傅大人急吼吼的找过来,拍着桌子吼,
“虞家的人不可动。”
崔向南皱着眉头,却没反对,但被断了财路的人还是不忿,怼了句,“不能动,难道还得护着不成?”
这话中的不满,让崔向南陷入了两难,但傅从奕却斩钉截铁道:“对,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张俊本以为崔向南好歹会站出来反对,可他却在沉默中应允了傅从奕的安排。这让张俊这些跟随他的老兵失望不已。
至今对此愤愤不平的张俊嘴角用力的抿成奇怪的弧度,他向城外的方向甩甩头,“小少爷,城外不知道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你可要小心呀。”
虞炎虽年少,却久经历练,特别是在和官府打交道这一块。虞天悯几乎全权交给他,还美言曰:“你迟早是宗主,早点练习练习也是应该的。”
张俊这话若旁人听了,定觉得寻常,但虞炎这个和他们打惯了交道去,听惯了他们黑话的人听来,却品出了里面的密语,这里我不难为你,但外面什么情况,可不好说了。
他当然知道城外不可能是坦途。但城门敞开在那里,一地银灰的月色,照亮他阴寒而未知的前路。
他刚出城了,身后的城门便急急地关上了。哐啷一声把他推向黑夜,仿若他是那个被推给暗夜魔鬼的吃食,洛州城正急着撇清关系。
一种世态炎凉的感叹刚爬上心头,暗夜里突然一声“小少爷,你走呀。”让他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和尚正笑着看着自己。
这个和尚一张长脸,极细的眉眼,生的手长脚长,僧家的长袍大袖都难掩其市侩精干之气。
他怎么来了,不,他怎么跟来的?
他心中这么多问题还没问出,一个东西被重重地抛了过来。
虞炎下意识接了,展开一看居然是他刚刚塞给张俊的那包银钱。
嘉鱼一副不用感谢的模样道:“收好了,我看那个长官明显嫌少了。”
这下换虞炎尴尬了,撇撇嘴哪里敢数里面少是不少,直接把那包银钱重新装回怀里。这不用问了,这可是个能人,可能还是高人。他不应该问出那些问题,因为人家指不定早就埋伏在他车上了。
虞炎估摸出对面人的水平,也大概猜出了他的来意,看来是那个小和尚派来盯我的,怕我带钱跑了。
心里这么想,便没了好脸色。
嘉鱼不知他这番心思,只是催促他道:“快走。”
虞炎当然知道要走,可他得到的吩咐其实只是个城外。依他昨日之见,应该向北,但他不想被这和尚发现他昨日城北的发现。
嘉鱼见他不走,明显急了,直接骑到马上,吹了一声哨子。那声音如夜莺嘶鸣冲破夜空,那马儿居然踢踏踢踏向前走了起来。虞炎本能的拽着缰绳阻止着,可马儿却铁了心跟着嘉鱼的乐曲向前走着。
这时嘉鱼笑着回头道:
“虞家小子,你可真是个实心的,你要是在这里交易,岂不是让城楼上那些官匪看了个透。待你一走,人家把送银车的人一抓,你家财路岂不断了。”
虞炎一听,有几分道理,便不再用力,随着嘉鱼牵着鼻子走了。
城外荒僻,寥无人烟,温度也比城内低些。水汽在这里集结成雾,浮在半空,遮蔽这荒芜的地界。嘉鱼从容的驶入这里。他这人最耐不得安静,便挑事道:
“虞家小子,你见你昨天朝北门去了,看见什么了?”
一听这话虞炎的下巴好久都没抬得上来,他眼睛睁得大大地,颤声道:“难不成,昨儿,是你?”
“什么是我,我昨天在门房见你朝北门方向去了,才有这一问。你不会以为我跟踪你吧?”然后嫌弃的转过脸去,“你以为你是谁,我跟踪你?哼!”
这牙缝中挤出来的不屑让虞炎有种被轻视的感觉,更让他羞红了脸。
嘉鱼见他不答,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昨天去了北门,还被人看见了,不会还被调戏了吧?”
这话问得虞炎是又气又恼,索性不理他了。
嘉鱼这才冷静下来,“你去北门看到的,他想必也看到了,他居然没杀你灭口,说明你不碍他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如今这城内,人人都有鬼心眼,人人都有小心思。这暗里的事多得说不清,你也别放在心上。”
“告诉你,反正不是我,要是我,你都发现不了我。你看今天,你就没发现我吧?”
这话不假,虞炎不得不承认嘉鱼的轻巧水平实在太过厉害。这时他觉得应该好好利用一下嘉鱼这点本领。
“你不是轻功好吗,去最高的树上看看,送我们的银车在哪里,我们也好确定一下方向。”
嘉鱼一听,噗嗤一声笑了,“虞家小子,你既然昨天去北门,不就是猜到北门了吗?”
虞炎的脑袋一下子卡住了,脱口道:“也就是说你们家小和尚不怕我们看穿北门的把戏,更不怕我们不入局,对吧?”
嘉鱼溺爱的拍了拍虞炎的脑袋,“虞家小子,这下聪明喽。走,我们去北门。”
虞炎气哼哼的,被嘉鱼这么牵着去了北门。快到北门时,嘉鱼终于忍不住劝道:“虞家小子,别气了。这不,我们家小和尚也是有心的,怕你有危险,特地让我来保护你。你也该消消气了。”
“谁要你保护?”虞炎像小媳妇一般抱怨着。
可惜嘉鱼不是哄他的主,他已经跳下马了。因为他发现前面有一片密林。
这密林树冠高大相连百里,茂密的树叶把这里月光藏匿。偶尔卸下的带着光柱的剑刺下,露出一点白地。嘉鱼牵着马缓缓往前走。时不时总能听到沙沙声,或者嗖的一声。
一开始觉得是风吹树叶声音,后来觉得声音不像是来自上面,好像是来自脚下不远处。似是什么遁地之物,于是他行得更慢了些。
眼看不远处一片白地,月色无碍的把这地方照个透亮,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马上已经无人,马儿似乎很无聊,踢着地上的泥。但它被这么一辆沉重的马车拴住,实在走不了,只能这般自娱自乐。
虞炎重见这辆马车甚是欣喜,可嘉鱼却突然拉住了马儿,停住了。
明明就在眼前了,虞炎急了,“你没看到吗,马车就在那里,我们快过去。”
嘉鱼却手掌一抬,示意他不要说话。轻轻凑到他耳边道:“这里有人,此时敌在明,我在暗,密林还可以让敌人看不清我们。若贸然冲出去,我们就暴露了。”
虞炎还是心急,“马上就要到北门了,哪里有什么敌人。反倒是这林子还不知藏了什么暗兽。我们快点走吧。”
嘉鱼急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憋着气朝他吼道:“呆子,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叫土匪吗?不信,你听。”
被他这么一说,虞炎竖起了耳朵,的确和刚刚相比此时的沙沙声不像刚刚那么短促了,而是一场持续的奏鸣,其中还能听到大口喘息的声音。有了这个声音,躲在暗处的他们再循声望去,被一道道反光刺到眼睛。他们终于看清了人形,他们居然足足有百人,藏匿在这密林里实在太委屈他们了,而且他们实在藏不住了,好几拨人已经开拔,直接把那银车围了起来。
他们显然猜到了这辆伪装成草料马车的里面藏了什么,个个露出了贪婪的眼神。
虞炎急得在嘉鱼怀里挣扎,却被嘉鱼死死按住。
的确不是他,他的手太过细长,身子也太过孱弱了些,几乎快按不住他了。
“你带刀剑了吗?”理智了些的虞炎问。
嘉鱼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快拔出来,是他们排上用场的时候了。”虞炎激动地催促道。
嘉鱼犹豫了很久才苦着脸拿出一把满是锈迹的剑。他作势拔了拔,然后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个拔不出,你带它做什么。”失望的虞炎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揍死他。
还未付诸行动,他们的马儿先受不住了,一声嘶鸣彻底暴露了他们。很快那群窝在密林里的人终于可以舒展身体了,他们几乎是跳着起身,一把把他们围了起来。
其中个子最高的,揉了揉发酸的膝盖道:“你们终于来了,让我们等得好苦。”
说时迟,那时快,嘉鱼一把把怀里的虞炎推了一把,踹了一脚,直到他推滚到地,才嫌弃的拍了拍胸口,唾了一口道:
“小贼,你摸什么摸,没看到你家老大在吗?哪里轮的到你。”
这话有点突兀,但对于通达人性的土匪来说,太好理解了,居然有人想抢先,吃独食。气不打一处来的他们怎能放过他,纷纷上前也补了几脚。
就这么被放过的虞炎本想喊两嗓,但是很快明白了嘉鱼的苦心。这招浑水摸鱼的庇护,使得可真行云流水,滴水不漏呀。一种想哭得感觉,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何时他们有这种生死交情了,为什么他要舍命帮他?
不解的虞炎裹着身子躲到了不远处,他屏息看着,想解开这答案。或者还他一个答案,他不是孬种,他定不负他。
卸掉了累赘的嘉鱼明显是个见过大阵仗的,他几步走出密林,走到月光下,走向银车。朗声对土匪们喊:“叫你们头儿来,你们不配和我谈。我告诉你们,这车银钱可是我的,我可是大主顾。别误了你们当家的大生意。”
这话一出,众匪明显被唬住了,密集包围圈很快让出了一个缺口,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白脸大汉,提着大刀走了过来。
“什么你的银钱,我告诉你,现在连你的小命都是本大王的,聪明的给我老实点,跟老子回寨子。”
有大王这话,那群乌合之众一下有了底,一群刀枪剑戟朝嘉鱼招呼了起来。
嘉鱼脸色不变,笑着拿着那把锈剑挡在了前面。
“大王,有事好商量。”
面对营养液浇灌只有不停的写了,希望你们能满意。[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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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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