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各位久等了。”沈臣曦站直身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桃花眼在阳光下格外明亮,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吉时快到了,我们出发吧。”
他今年十七岁,身形已长开,玄色祭服衬得他肩宽腰窄,玉带束着的腰肢挺拔,手里握着的镇国玉圭泛着温润的光。昨夜亥时,他听说城郊的黑风山有只三阶妖兽下山惊扰村民,本想速去速回,却没想到那妖兽会吐毒雾,缠斗了一个时辰才将其斩杀,回来时已快误了吉时,只能抄近路从屋顶赶回,连祭服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拍。
卿尘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殿下去哪了?为何不告知暗卫?”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手指却悄悄替沈臣曦拂去了祭服下摆的尘土——那尘土里还混着黑风山特有的黑土,他一看便知沈臣曦又去斩妖了。
沈臣曦侧头看他,嘴角弯了弯,声音压得更低:“卿尘先生,有话等祭天结束再说。”他知道卿尘肯定要训他,可此刻乐师的节奏已经加快,礼官们正等着他领队,他不能在祭天的时候分心。他抬手将镇国玉圭举到胸前,目光平视前方,脚步沉稳地往前走:“走吧,别误了迎日吉时。”
祭天队伍正式出发,朱雀大街两侧的百姓立刻欢呼起来,纷纷将手里的桃花枝向队伍,花瓣落在沈臣曦的祭服上,他偶尔会侧头对百姓笑一笑,那温和的笑容让百姓们更加激动,欢呼声此起彼伏,盖过了乐师的演奏声。
“太子殿下好样的!”
“愿上苍保佑殿下,保佑苍梧!”
“殿下辛苦了!”
沈臣曦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心里暖暖的。他握着镇国玉圭的手紧了紧——这玉圭是先帝传给他的,上面刻着苍梧国的山川河流,每一次握住它,他都能想起十二岁那年,先帝对他说的话:“臣曦,太子之位,不是荣耀,是责任。”如今,他终于能扛起这份责任,用自己的力量护着百姓。
队伍沿着朱雀大街缓缓前行,从皇城到天坛的三十里路,全靠步行。沈臣曦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踩在乐师奏出的节拍上,丝毫不差。卿尘站在他右侧稍后的位置,月白色道袍与他的玄色祭服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偶尔会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知对方的心意——沈臣曦是在让他放心,卿尘则是在提醒他“回来再算账”。
沈曦文跟在宗室队伍里,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看着哥哥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偷偷笑了。刚才他还在担心哥哥会不会出事,现在看来,哥哥只是又去“偷偷做好事”了。他快走几步,跟上队伍的节奏,心里盘算着:等祭天结束,一定要让哥哥陪他去吃李记的糖糕,还要让哥哥教他几招防身术,以后哥哥去斩妖,他也能跟着帮忙。
队伍走出朱雀大街,进入外城的平民区。这里的房屋比内城矮些,街道也窄些,百姓们挤在门口、窗边,有的甚至爬到屋顶上,只为看一眼太子。沈臣曦看到一个小孩趴在屋顶边缘,差点掉下来,他立刻停下脚步,抬手用灵力将小孩轻轻托回屋顶,笑着说:“小心些,别摔着。”小孩的母亲连忙跪下磕头道谢,沈臣曦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快起来,不必多礼。”
卿尘看着这一幕,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却也带着欣慰。他知道沈臣曦的心软,也知道这心软是百姓敬重他的原因,只是……下次可不能再让他这么冒险了。
队伍继续前行,从外城到郊区,沿途的景色渐渐变了——房屋越来越少,农田越来越多,去年冬旱留下的痕迹还在,地里的小麦长得稀疏,土块干裂得能塞进手指。沈臣曦看着这片土地,心里有些沉重,他握紧镇国玉圭,在心里默默祈祷:愿此次祭天能求来甘霖,让百姓有个好收成。
巳时初刻,队伍终于走到天坛脚下。天坛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共有九十九级台阶,台阶两侧雕刻着龙纹,从下往上看,气势恢宏。沈臣曦手持镇国玉圭,一步一步往上走,卿尘跟在他身后,青砚和沈曦文则跟在宗室队伍里。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天坛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远处的都城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沈臣曦走到天坛顶端的祭台前,转身面对下方的文武百官和百姓,深吸一口气。祭天仪式即将开始,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而至于他昨夜去斩妖、今日迟到的事,等仪式结束,卿尘先生肯定会让他抄二十遍《礼经》,说不定还要罚他面壁思过——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求来甘霖,护着苍梧国的百姓,这点惩罚,他心甘情愿。
卿尘站在祭台一侧,看着沈臣曦专注的侧脸,眼底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位十七岁的太子,未来一定会成为苍梧国最好的君主,会用他的力量,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只是……等仪式结束,该训的还是要训,不然这小家伙下次还会“先斩后奏”,把自己置于险境。
沈曦文站在台阶下,看着哥哥站在祭台上的身影,心里充满了骄傲。他也要像哥哥一样,努力学习,将来帮哥哥一起守护苍梧国,不让哥哥一个人那么辛苦。
晨风吹过天坛,带着农田的气息,沈臣曦抬手将镇国玉圭举过头顶,祭天仪式正式开始。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与乐师的演奏声、百姓的祈福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苍梧国的天空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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