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书房，程野拦住准备离开的陆明远："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陆明远停下脚步，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程野读不懂的情绪："彼此彼此。明天见，'合作伙伴'。"
第二天早晨，程野顶着黑眼圈出现在会议室。他整夜未眠，思考着如何在这场被迫的合作中占据主导权。陆明远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一份详尽的计划书，西装依旧一丝不苟，但程野敏锐地注意到他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
"看来陆总也没睡好？"程野讽刺道。
陆明远头也不抬："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两周是程野职业生涯中最折磨人的日子。每天与陆明远共处一室，讨论方案到深夜，对方的每一个建议都让他本能地想要反对，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些建议确实专业且有效。
矛盾在一个雨夜爆发。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工作后，程野的耐心已经耗尽。当陆明远再次否决他的方案时，他猛地拍桌而起："你到底想怎样？每件事都要和我对着干！"
陆明远冷静地合上文件夹："你的方案风险太高。"
"风险？商业本来就有风险！"
"但不是无谓的风险。"陆明远的声音依然平稳，"程野，你能不能成熟一点？这不是大学时的创业比赛，输了可以重来。"
"我成熟？"程野气笑了，"是谁在大学时为了赢不择手段？是谁现在还在我公司安插眼线？"
陆明远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我没有安插什么眼线！"
"那我们的技术方案怎么会出现在陆氏？"
"因为你的团队里有叛徒！"陆明远突然提高音量，"不是我安排的，但我发现了就当然要利用！这就是商业！"
程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陆明远如此失态。在印象中，陆明远永远是从容不迫的贵公子，此刻却像是某种坚固的面具突然碎裂。
雨声敲打着窗户，会议室里一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累了。"最终陆明远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明天再继续吧。"
程野看着陆明远收拾文件的动作，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更让程野惊讶的是，当陆明远转身时，他隐约看到对方西装袖口下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那天晚上，程野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跟在陆明远的车后。他想知道这个永远完美的对手私下是什么样子。陆明远的车没有开往传闻中那套豪华公寓，而是停在城郊一栋普通的小别墅前。
程野把车停在远处，看着陆明远走进房子。透过窗帘，他看到陆明远脱掉西装，倒了一杯酒，然后——出乎意料地——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吞下。
第二天早晨，程野故意提前一小时到达会议室，在陆明远的座位上放了一杯热咖啡和一份早餐三明治。当陆明远走进来看到这些时，明显愣住了。
"你..."
"别误会，"程野头也不抬，"只是不想你饿晕了耽误项目进度。"
陆明远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咖啡："谢谢。"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似乎淡了一些。程野开始注意到陆明远的一些小习惯：他喝咖啡不加糖，思考时会无意识转笔，极度疲惫时会揉左手腕上的疤痕。而陆明远似乎也收敛了针锋相对的态度，开始认真考虑程野的提议。
转折点发生在项目中期汇报前一天。程野熬夜修改方案，凌晨三点才离开公司。经过陆明远办公室时，他发现灯还亮着。推门进去，他看到陆明远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是半杯冷掉的咖啡和空了的药瓶。
程野轻手轻脚地走近，想叫醒他，却在看到陆明远睡颜的瞬间停住了。没有了平日里的锋芒，此刻的陆明远看起来异常脆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皱着。程野的目光落在那个药瓶上——安眠药。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陆明远肩上，然后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陆明远出现在会议室时，身上穿着程野的外套。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陆明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程野读不懂的情绪。
中期汇报非常成功，政府代表对两家公司的合作方案赞不绝口。庆祝晚宴上，程野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陆明远的身影。当他终于在阳台上找到独自一人的陆明远时，对方正望着夜空出神。
"不习惯热闹？"程野走过去，递给他一杯香槟。
陆明远接过酒杯，轻轻摇头："只是需要喘口气。"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程野突然开口："你失眠很久了？"
陆明远的手一抖，酒液差点洒出来："你看到了药瓶。"
"嗯。"程野犹豫了一下，"还有...你手腕上的疤。"
陆明远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口，苦笑道："大学时的事了。压力太大，做了些蠢事。"
程野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光鲜亮丽的陆明远会有这样的过去。大学时他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他一直以为陆明远是那种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
"我...不知道。"程野不知该说什么。
"没人知道。"陆明远喝干香槟，"除了我的心理医生。"
"现在我知道了。"
陆明远转头看他，月光下的眼神复杂难辨："为什么跟踪我？"
程野耸耸肩："好奇我的对手私下是什么样子。"
"失望吗？"
"惊讶。"程野诚实地说，"但不是失望。"
陆明远轻笑一声："你知道吗，大学时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程野难以置信，"你可是拿了所有荣誉，学生会主席，创业冠军..."
"但你从不伪装。"陆明远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可以愤怒，可以失败，可以...做自己。而我，我必须完美，永远。"
程野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面前这个人——不是商场上的对手，不是完美的陆氏继承人，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期望的普通人。
"陆明远..."
"叫我明远吧。"陆明远打断他，"既然现在是'合作伙伴'。"
程野笑了："好吧，明远。那么作为合作伙伴，我建议你今晚别吃那些药了。我家有上好的威士忌，比安眠药强。"
陆明远挑眉："这是在邀请我？"
"除非你有更好的计划。"
陆明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没有。带路吧，程野。"
那一刻，程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从死对头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但肯定不再是单纯的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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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故事可能会沿着这些方向发展**：
- **手腕伤痕**：陆明远手腕上的伤痕暗示他过去曾有自残行为，这背后隐藏着更深的家族压力和心理健康问题，为后续陆父对儿子的高压控制和陆明远的崩溃埋下伏笔。
- **失眠症**：陆明远的严重失眠症和依赖药物的情况，将在后续剧情中发展为程野发现他药物过量而紧急送医的关键情节。
- **商业间谍**：程野怀疑公司有陆氏安插的商业间谍，这个伏笔将在后续揭示真正的泄密者是程野信任的助理小林，导致项目出现重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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